“那位大人呢？”
第二日清晨，鎮民才發現凰冰已經離開了。對於那位幫助了他們的姑娘，他們都抱著莫大的感激。只是，不知道還會不會再見。
而凰冰早就已經出發來到了神豐鎮。
按照常理，清晨的時候應該是人最多的時候，來來往往的商販集中，開始忙碌起來。
可神豐鎮，還只是現在鎮子入口就已經有一種陰沉死寂的感覺蔓延出來。
向裡走去，商販的攤位孤零零地陳立在那裡，上面一片混亂，好像剛剛經歷了一場浩劫一般。
街上也沒有幾個人，僅有的幾個人也都是大多掩著口鼻，低著頭，急匆匆地走過。時不時四處望一眼，像是在躲避什麼，害怕什麼，恐懼什麼。
忽然，從角落裡竄出來一個黑影，接著就看見那個附近的行人倒在地上。然後又多了幾個人形的黑影聚在他的身邊，那嘖舌的聲音就像是在享受美味一般。
等到那幾個人形黑影享受得夠了又一個接一個消失，那個原本倒在地上的人又重新站起來，繼續行走。只是，分明有些東西已經不一樣了。
“姑娘。”一隻手忽然搭在她的肩膀上，凰冰手中警惕性地揚起了紅光。待看到是一個雙鬢斑白的老婦人之後，察覺到她並沒有惡意，凰冰手中的紅光才慢慢消失。
“姑娘，你是外來的吧，還是趕緊離開吧，這裡，不能來。”
那老婦人慈眉善目的模樣，不論從哪個角度看都不像是一個壞人。只是，她蒼老的容顏上分明帶著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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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
“啊！又來了！”老婦人忽然瞳孔瞪大，面色蒼白，全身都開始發抖。
凰冰下意識往後看了一眼，只看見一片黑壓壓的朝這裡撲過來。然後她的手被扯住，下一秒已經被帶進了一個昏暗的小屋子裡。
老婦人背後抵著門，壓得嚴嚴實實，她的手腳還在不停地顫抖，臉上的驚恐之色還未散去。
“老婆婆……”
“噓，姑娘，別出聲，不要被發現了。”
她壓低了聲音，害怕被外面的東西發現了他們的存在。
凰冰沒有再說話，透過白紙糊的窗子，可以看到外面的已經被一片黑影籠罩。
她能感覺到，那東西不會飛，卻比飛還可怕，密密麻麻一個接一個。那麼多東西聚在一起，還發出了可怕的就像磨著樹皮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黑影散去，那古怪的聲音也消失了。
老婦人如釋重負地呼了一口氣，這才發現，她竟是連兩鬢的白髮上都在往下滴水。
“姑娘，你也看見了，這地方不安全，還是早點離開吧。”
“老婆婆，這裡發生了什麼？”
凰冰看著她，疑問的問。從神谷鎮發生的事情來看，這裡應該也是有人被感染了。這些她是知道的，但沒想到的事，這裡的情況竟然比他想象中的還要糟糕。
整個鎮子裡死氣沉沉，即便是在最美的清晨也昏暗的沒有一絲光彩。只是走在外面，就能感受到一片冷颼颼的。
正在她說話的時候，門碰的一下被推開。兩個人的神經一下子繃緊起來，凰冰的手裡衣襟蓄勢待發。
兩個年輕男女跌跌撞撞地跑進來，立馬把門關上。兩個人身上都狼狽不堪，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那女子一下子撲到老婦人懷裡，便開始哭了起來。
“娘……”
老婦人愣了一下，隨後摟緊了她，臉上也驚懼不定。
“不是讓你們離開嗎？你們怎麼又回來了？”
那女子只是哭，不說話，那聲音撕心裂肺，恨不能讓方圓幾里都聽見。
凰冰皺了皺眉，冷冷地說道：“別哭了，把它們引開就麻煩了。”
果然她這句話一說完，那女子就不哭了，雖然臉上的淚水還在，但死死地咬著唇不發出一點聲音。
那一同進來的男子雖沒有像她那樣誇張的表現，但從他的臉上卻可以清晰地看見恐懼和絕望。
“你們兩個，不是讓你們離開，走的越遠越好嗎，怎麼又回來了？真是要氣死我啊！”
老婦人一臉痛心疾首，整個人彷彿又老了十歲。垂垂遲暮，無可奈何。她的眼中似乎蒙上一片灰暗，任是眼淚也洗不淨的灰暗。
那男子稍稍緩過了氣，驚恐卻是怎麼也消不掉。
“出……出不去。出不去。出不去。”
他一直重複著這同樣的一句話，像是被嚇過了頭，老婦人拍了他一下，他竟然就暈了過去。
“唉……阿姊，把你哥哥扶下去。”
那女孩擦了擦眼淚，默默地拖著已經暈過去了的男子跟著老婦人一起。
“姑娘，你也一起來吧。”
老婦人掀開地上的一塊隔板，狹窄的只允許一個人透過的通道展現在眼前。
女孩先下去，老婦人就拖著男子的身子一點一點往下送。然後，她向凰冰招了招手。凰冰走過去，也隨著下去。等到她下去後，老婦人才謹慎地蓋上隔板，跟在後面。
下面是一個黑暗的儲藏室，一股發黴的味道撲面而來。
一張舊的只怕輕輕一拍就能散成一片木屑的桌子上，放著一盞蠟燭，微弱的光芒為黑暗狹小的空間裡增添了一分暖意。
“姑娘，讓你看笑話了，這是老婆子的一對兒女。唉，原本想讓他們離開鎮子的，可誰想到他們竟然回來了。老婆子沒用了，連最後一點事都做不好。”
那女孩安置好了男子後從暗中走過來，依偎在老婦人身旁，手摟著她的脖子，眼裡又閃動著淚花。
“娘，出不去了，出不去了。”嗚咽的哭聲聽著有一些心酸。“我和哥哥跑到鎮子口，卻根本出不去。有，有東西擋著我們，我們，我們看不見。”
彷彿受了極重的驚嚇，她說話的時候身子一直顫抖。
“我們只能回來，哥哥，哥哥差點就要被它們咬到了。”
凰冰抓住了她話語裡的關鍵部分。
“你說出不去有人攔著？”
“不，不是人。沒，沒有人，但是，出不去，出不去。”
她蜷縮在老婦人懷裡，十足的依賴的動作。老婦人也緊緊摟著她，雖然她乾枯的手也在不停地顫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