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神域和凰族之所以沒事，就是因為冥希辰嗎？
凰羽和墨臨堯的心情此刻複雜得很，彷彿有什麼東西堵著，上不通下不順。
凰羽一直因為冥希辰早早離開而怨詞頗深，卻沒想到竟是這樣的一個原因。他一個人去赴約，就是為了將神族和凰族排之在外，避免了他們與暗族的正面碰撞。
雖說這樣的確是確保了神族和凰族的安全，可是，這個人，怎麼能做出這樣的決定？
而墨臨堯心裡也是難受的緊，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對冥希辰的態度就變了。大概就是從千年前的那次大戰吧。
本以為他早就和他們越走越遠背道而馳，可如今他這番舉動又是做什麼？
兩個人相視，眼中皆有著不可思議和苦惱。
樓莫看著他倆個的神色，就明白他們心裡想的是什麼。
“去吧去吧，再耽擱，就遲了。”
凰羽和墨臨堯對視一眼，點點頭，一同離去。
地魔深淵與魔都的交界處，風起雲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猖狂的笑聲如同狂風浪潮，一波接著一波。
曲流觴嘴角邪肆的笑容一直沒有落下過。看著冥希辰被他的話逼得無路可走，他的心裡暢快極了。可這舒暢之外，卻又有著微弱的悲哀。他來不及深思那悲哀到底是什麼，只是被這一時的快感滿足著，肆意著。
冥希辰的身上逐漸散發出濃厚的魔氣，他本就是魔，無所謂入魔這一說。
可偏偏這樣，腦袋裡清楚的很，也痛苦非常。
他不想和曲流觴對上的，就像不想和墨臨堯對上一般。可是，明晃晃的事實擺在他的眼前，讓他沒有一點可以心軟的理由。
餘下的只有痛苦，只是悲哀，只是荒誕。
荒誕！多麼荒誕！原來他一直遺憾的那個人卻是他所有痛苦的源泉。
那個被人深惡痛絕的幕後之人就是他啊，曲流觴，魔夜！
像是被人捏緊了心臟，砰的一下就碎了。
“全部，都是你做的？”他的聲音沙啞的而又低沉，失了往日的感覺。就好像和著他的心情一樣，一起變得痛苦不堪。
曲流觴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絲毫都沒有一點愧疚或是不忍的意思。亦或是，就算有那麼一丁點兒感觸，也被他放任地無影無蹤。
他的眉目輕挑，眼裡閃過一抹殘忍的光芒。
“不，怎麼能說都是我做的的呢？若是你不殺那些凰族人，我又怎麼會有機會控制你呢？哈哈哈哈！”
果然，在他說完這句話後，冥希辰的臉色驟然蒼白如紙，彷彿被戳中了最痛苦的事情，一點一點把心撕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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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那些人是你殺的！是你殺的！”
“不，不是我。不是我。”
冥希辰好像被這話影響到了，不停地搖著頭，低聲喃喃自語，像是在反駁，卻又無力，像是掙扎，卻掙不脫。
“是你！就是你！那些人都是被你殺的！他們都是因為你而死！”
曲流觴變本加厲地說起來，銀眸已經被紅色覆蓋了大部分。此刻的他瘋狂到了極致，看著冥希辰一點一點被他壓抑著神經不得釋放，他心裡的惡魔一下子全部湧了出來。
有時候，他也不明白，為什麼他一定要和冥希辰如此相互傷害，殘忍的傷害對方。他的一句話直戳冥希辰的痛點，而冥希辰的話也能不經意就讓他瘋癲。
是啊，明明該是最好的夥伴，卻如此輕易的將對方逼至絕境。
似乎只有這麼做，那心裡積怨千年的怨憤和仇恨才能得到發洩，才能得到解脫。
他是一個卑鄙的人，只有這樣，看著對方痛苦，他才能舒心一些。卑鄙有能如何？他不是早就成了一個卑鄙而又悲哀的人了嗎？
他瀲灩的眸中僅有那一絲的清明，就再次露出了兇狠的獠牙，幾許狠厲和幾許決絕共存。
他向著他靠近，帶著一股子玉石俱焚的陰鷙。
“就算知道都是我做的又如何？所有人看見的都是你，那些人都是你殺的。”
“原來是你！”
曲流觴行走的腳步猛然頓住，他轉身望向聲音傳來的地方。
如同三生三世迷途接引踏著鴻光而來，凰冰落在冥希辰的身側。緊跟而來的自然是凰羽和墨臨堯。
他們也都聽見了曲流觴的那一番話，臉色難看極了。沒想到，竟然能夠聽到這樣一齣戲。
原來，那就是千年前和千年後的真相嗎？
凰冰冷凝的眸子看著冥希辰此刻狼狽的模樣，眼底淺淺流過一抹複雜。
他……
素手輕拍了拍他的肩頭，這樣下意識的動作讓她自己也有些晃神。
“幕後之人就是你？”
她抬起頭，直直的望著曲流觴，鎮定地不像話。
凰羽和墨臨堯用不善的眼神瞅著他，像是交織著的巨網，讓他無路可逃。
曲流觴凝滯的笑容再次上揚，這一回連眼角都有些挑起來。
“小少主別來無恙啊。”
他答非所問，語中卻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就像在凰冰身上所發生的事他都知道。而事實他確實都知道。
“幕後之人是你！”
凰冰沒有被他的話不達意而干擾，反而用了更加肯定的語氣。她不是在問他，而只是給自己一個確定罷了。
曲流觴的笑容收斂，掛上一絲冷嘲，這樣的冷，和從前的冥希辰一般，只可以，冥希辰現在還落在內心的枷鎖中不能自拔，看不到這一幕。
凰冰感覺到自己的袖口被人扯了扯，然後緊緊的揪住。她低頭看去，是冥希辰的雙手。
他低著頭，額上還有些汗水。那動作像是一隻被拋棄的動物搖尾乞憐讓人憐憫。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殺的，不是我殺的。”
凰冰看得出來，他很痛苦，那是他糾纏著的心結，此刻被人挖出來。那掩飾的毛皮被扒開，露出血淋淋的皮膚，苦不堪言。
她知道的，因為那也同樣是她無法忘卻的回憶，無法跨越的心檻。
若是以前冥希辰這樣拉著凰冰，凰羽和墨臨堯定是第一個不同意的。可現在，就在剛才，聽到了那些事情的真相，心中的複雜難以言喻。面對他的動作也不知該不該去阻攔。（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