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快的鑼鼓樂迴盪在大街小巷。
一輛輛豪華馬車有秩序的行駛在過道上,最終在一座莊嚴古樸的宅院門前停下,只見這宅院周身被成百上千的紅菱纏繞,紅紅火火的囍字剪紙被貼在每一面高牆之上,以這座古樸的宅院為中心,喜氣洋洋的熱鬧氛圍朝四面八方擴散開來。
這是一場盛大的婚禮,也是一場與眾不同的儀式。
新郎官騎著駿馬,新娘子坐著八抬大轎,環城一圈後,最終回到橋府。
“恭喜,恭喜……”賓客們笑著恭喜。
“客氣,客氣……”新郎官也笑著回應。
在眾人的矚目與祝福之下,在街坊鄰居親朋好友的起鬨聲中,新郎官劉敢將新娘子大喬背入橋府。
“劉大哥……”大喬的聲音從劉敢耳畔傳來,溫柔似水。
“還叫我劉大哥,應該叫夫君才對。”劉敢佯怒,揹著大喬跨出的步子也緩慢下來。
“夫君。”此言一出,大喬大窘,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全然忘了剛才想說什麼,一顆芳心猶如小鹿亂撞。
“好娘子。”劉敢哈哈大笑,腳下龍行虎步,恨不得趕緊洞房。
橋府一處,橋封遠遠地盯著秀恩愛的劉敢,一臉怨氣,難以遮擋。
橋三從遠處跑來,輕聲說:“大哥,事情已經完成。”
橋封問道:“沒有人發現你吧?”
橋三搖頭:“我做的很小心,不可能有人發現我。”
橋封冷笑道:“不錯,接下來就看陸大公子的表現了,你我只需靜觀其變。”
橋三臉色一暗,想說點什麼,卻又什麼都沒有說出口。
橋封和橋三雖然姓橋,但是兩人都不是橋家血脈,橋公早年救濟災民,在洪澇之中救得許多無枝可依的孩子性命。
這其中,便有橋封和橋三。
取名橋姓,是為不忘當初的恩情。
這是橋府有史以來最為熱鬧的一天,比之橋淵的大壽還要熱鬧,整個宅院高朋滿座,座無虛席。
陸康親自前來道賀,坐上首席,與之同桌的還有陸儁、文稷、李術等等,廬江官場上的大人物能來的都來了。
神機營也來人了,以周泰、蔣欽為首,湊足一桌。
“山子,主公讓你做的東西做出來了嗎?”酒席上,蔣欽朝身旁的周山問道。
“快了,之前就差一步沒弄明白,下次的成品應該可以成功!”周山握著拳頭,微微一嘆:“本想趕在主公大婚之前完成,好讓他高興一下,沒想到緊趕慢趕還是沒趕出來,實在惱火。”
“究竟是什麼東西,連你也做了這麼久,還沒做成功?”周泰很清楚這個弟弟的本事,能在鍛造上難倒周山的,肯定是極為複雜的東西。
“主公吩咐過,不能說。”周山搖了搖頭,旋即笑道:“不過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們,這件東西一旦完成,你們神機營將會擁有一件終極殺器!天下任何軍隊都不再是你們的敵手!”
眾人不由為之吊起了胃口,無奈怎麼逼問周山都沒有將謎底揭曉。
所謂隔牆有耳,更何況是在宴席之上,牆都沒有的環境下,周山的表述正巧落入某些有心人耳中。
一名小廝將兩壇酒端上酒席:“各位爺,上等女兒紅來嘍,請慢用。”
鄰桌席上,一群半大的孩子坐在一塊,小的只有五六歲,大的約莫十二三歲。
“陸遜,你看那人賊眉鼠眼,古怪的很。”說話之人名叫陸績,今年八歲,他口中的陸遜雖然有十二歲,在輩分上卻是他的侄子。
“有嗎?”陸遜順著陸績的指向瞧去,卻不見異常,皺眉道:“沒有呀,看上去挺正常的。”
“可我剛剛分明看他附耳偷聽他人說話來著,就是這樣。”陸績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模仿那人動作,手舞足蹈,模樣特別搞笑。
“哈哈……陸績你的樣子可真有趣。”一旁,一名年約十歲的少年捂住肚子大笑起來。
“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文欽你再笑,信不信我讓李蒙撕爛你的嘴。”陸績大怒。
“我偏要笑,你奈何我!李蒙又不是你家的狗腿子,憑什麼聽你的話?”文欽不以為然地哼了哼,再朝身邊的十歲左右的男孩說道:“李蒙,你自己說,你聽我的還是聽他的,你要是聽他的,以後就別來我家,我妹妹你也別想再見。”
“李蒙,你可想清楚了,我爹乃是堂堂廬江太守,文欽他爹不過區區郡丞,你敢不聽我的話?”陸績冷哼道。
“李蒙!”文欽大喝。
“李蒙!”陸績冷眼相對。
李蒙左右為難,眼淚都快掉下來了還是不知如何是好。
“都別鬧了,多大點事就吵,都是一起長大的,以和為貴,以禮相待不好嗎?文欽你也是,大家都是朋友,你怎麼能取笑陸績呢?”陸遜不鹹不淡地說。
“你們姓陸的當然幫著姓陸的說話,八歲大的娃娃都能當你叔叔,陸家有你倆這對活寶也是絕了,大家說是不是?”文欽嘲諷道。
“是你姥姥!”陸績大怒,抓起桌上的花生便往文欽頭上丟。
“你敢打我,我爹都沒打過我!”文欽腦袋被砸,頓時失去理智,在桌上一頓亂抓,朝陸績扔了一個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的圓形物體。
見那物體從空中襲來,陸績下意識一蹲,竟然幸運的閃避過去。
那是一枚雞蛋,看呈色還是生雞蛋。
“啪!”的一聲脆響,雞蛋應聲而碎,砸中一人。
有時候人倒黴了喝涼水都會噎著,此刻陸儁就是這種感受,腦袋被砸了一下光疼不說,那粘稠的液體混雜的蛋黃,令他感到一陣噁心。
“誰幹的?”陸康很是生氣。
話音一落,所有人的目光頓時集中在陸遜那一桌。
“是他,陸績幹的!”文欽惡人先告狀。
被人冤枉,陸績一陣氣極,連忙否認。
“雞蛋是文欽扔的,不是我。”陸績紅著小臉辯解。
“他胡說,我沒扔過雞蛋,是陸績想用雞蛋砸我,結果被我躲過去了。”文欽大聲喊道。
“都給我閉嘴。”陸康眉頭皺成一團,指著陸遜:“遜兒,你來說。”
陸遜這才站出來,拱手施禮:“回稟祖父,方才陸績與文欽發生了一些爭執,二人互扔食物,混亂之下砸中二叔,也怪我沒有及時勸阻,這才導致鬧劇發生,還請祖父念在二人年幼不知禮數的份上,饒他們一次。”
“真是胡鬧!”文稷勃然大怒,抓過文欽到陸儁面前,呵斥道:“犬子無禮,但憑子明處置,絕無半句怨言。”
“小畜生,還不給你陸叔賠罪!”文稷一巴掌拍在文欽腦袋上。
“陸叔,我錯了。”文欽低頭服軟。
“無妨,只是髒了衣服,沒什麼事,子安兄也別為難孩子。”陸儁擺擺手,一臉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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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畜生,我一定回去好好教訓,還請子明勿要記在心上。”文稷兇相畢露地盯著文欽,冷冷道:“還不謝謝你陸叔,若不是你陸叔大人有大量,今次我定然饒不了你!”
“謝過陸叔,小侄真心知錯了,可這也不是小侄一個人的錯,陸績也有錯,為什麼不罰他?”文欽委屈道。
“還嘴硬。”文稷一巴掌打在文欽屁股上。
“陸績,你也過來。”陸儁將弟弟招到身邊,曉之以理:“汝與文欽皆是賓客,怎能在宴會上胡鬧,夫子平常是怎麼教導你的?‘仁義禮智信,溫良恭儉讓’乃我陸氏為人處事最基本的道理,這些,你都忘了嗎?”
“弟知錯,謹遵兄長教誨。”陸績低頭認錯,態度良好。
“陸子明不愧為陸公長子,教養氣度皆是不凡,我等拜服。”
“有子明在,陸公後繼有人了。”
“為子明之風度,當浮一大白!”
……
一時間,陸儁成為所有人談論的物件,直到人群中有人說出一句不合時宜的言語。
“聽聞陸儁與橋公大女兒有過婚約,還是指腹為婚。”
“橋公大女兒?不就是今天的新娘子嗎?”
“陸儁跟劉敢還曾打過一架,難道就是為了橋公大女兒?”
“竟有此事!最後誰贏了?”
“不分勝負!”
……
婚宴和和美美的氣氛驟然突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