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書記連忙喊了一嗓子：“老陸啊！這兩位將軍，可都是來找你的啊！”
到萬書記這一個層面，他們根本無權知道豹營的存在，因此，也只是知道姜榮飛兩人都是武警部隊的領導而已，至於是哪個崗位上的領導，卻不清楚。
陸老蔫尷尬地扎煞著雙手：“啊？找我？找我幹啥？”
萬書記眨巴一下眼睛：“呃，是李書記帶這兩位將軍過來的。”他並不知道這兩位‘將軍’來陸軍家到底要辦啥事。
李文革與姜榮飛對視一眼，李文革揚聲說道：“除了部隊的兩位同志，再就是民政局長留下，其他人到外面等候。”
陪同李文革前來的，還有縣裡的其他一些官員，見自己根本沒有資格進去，他們就立刻停住腳步，向院子外面走去。
沒辦法，級別不夠啊。這些人之中，也不敢有什麼怨言。
萬書記連忙也跟著這些縣裡的幹部，退出了這個小院。
“老人家……”姜榮飛澀澀地喊了一嗓子，就哽咽了。
曾經那麼生猛的陸軍，是陸家唯一的兒子啊！如今卻變成了一個半死不活的病人！老陸家肯定就塌天了！這些，姜榮飛全都理解。
陸老蔫有些驚慌，見姜榮飛走向了自己，他不再躲藏，卻小心地說：“那個，當兵的同志，你小心點，別把手裡的盒子給扔了……哎呀，這麼大人了，哭個啥嘛。”
姜榮飛驀然一驚，想不到這個老陸比自己還堅強！難怪能教出陸軍那麼出色的兒子。
他十分鄭重地，把手中的功勳章的盒子，雙手遞向了陸老蔫：“老人家，這是陸軍用命換來的，特等功的軍功章！”
“啊？這……”陸老蔫這才明白是咋回事，看著那個紅紅的盒子上面的八一圖案，他接過盒子的雙手，也顫抖起來，“當兵的同志，這到底是咋回事呀？陸軍怎麼就立功了？”
姜榮飛有些為難地看了李文革一眼，李文革說：“老陸啊，這事不好解釋，因為涉及國家機密。你就這樣理解就行：陸軍恰巧遇上部隊執行任務，順手幫部隊消滅了一個很厲害的敵人，所以，上級領導給陸軍批下來一個特等功的勳章。”
“特等功是什麼功啊？”陸老蔫還真不明白。
李文革也為難了：“呃，特等功，就是大功啊！”
陸老蔫接過那個裝有勳章的盒子，搖頭嘆息：“唉，給個軍功章有啥用啊，還是陸軍好好活著更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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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榮飛唰地一聲，舉起右手，與藍月心兩人一起，向老陸敬個軍禮，神情萬分凝重。
陸老蔫頓時手足無措，舉起右手的時候，左手單手託著那個軍功章的盒子，有些不穩，右手敬禮的姿勢，實在是太難看：“呃，你們敬禮，我也敬禮。”
李文革說：“老陸啊，不請大家屋裡坐坐嗎？”
陸軍爹連忙說：“快請！都是貴客啊！快請進屋，喝茶。”
李文革進屋之後，並沒有急於坐下，而是把陸軍爹讓到了上首的座位上，陸軍爹十分不自然地坐了半個屁股上去，那個軍功章的盒子，就擺在他面前。
姜榮飛看了李文革一眼：“李書記，你跟老人家簡單說一下吧。”
李文革點頭：“好。老陸啊，是這樣的，因為陸軍立了大功，所以呢，咱們縣委縣政府研究決定，要給予家屬一份長期的待遇，由咱們民政局的同志，幫你辦理一切手續。”
陸軍爹頓時懵了：“待遇？啥叫待遇？”
民政局長連忙解釋：“就是說，每月會給你們二老每人一份工資，暫時的標準，是每人每月一千五百塊錢。”
“工資？”陸軍爹根本回不過神來了，“您是說，我們老兩口以後就有工資了？”
民政局長說：“對！我們民政局會專門給您二老每人辦一張工資卡，以後每月就往卡里給您打上工資，您以後就能去銀行取錢啦。”
陸軍爹只覺得腦袋裡面嗡嗡作響，他簡直不能相信：我怎麼就有工資了？天哪！每月一千五哪！
良久他才回過神來：“這位同志，我這工資，就是退休金吧？”
民政局長解釋半天，陸軍爹終於明白，他領的所謂的工資，是國家的獎勵，並不屬於退休金。
鑑於陸軍的特殊身份，不能跟老陸說得太明白，姜榮飛和藍月心兩人，也只能就此告辭，臨別之前，姜榮飛握住老陸的手：“老人家，這是我的私人號碼。今後，無論你遇到什麼樣的困難，只要打這個電話，我姜榮飛肯定幫您解決！”
陸軍爹接過姜榮飛遞過來的一個非常簡單的名片，上面就寫著姜榮飛的名字和一個電話號碼。
陸軍爹不太自然地笑了笑：“當兵的同志，我一個老農民，能有啥困難啊。”
姜榮飛鄭重地囑咐陸軍爹，他這個號碼，可不能隨便公開給別人，這是軍事秘密。
陸軍爹一聽是軍事秘密，頓時小心翼翼地把那個名片，裝到了衣兜裡，還特意地拍了拍，確認那張名片還在。
姜榮飛兩人離開了，李文革和縣民政局長留了下來，民政局長跟陸軍爹詢問一些基本資訊，並現場為陸軍爹辦理各種手續。
李文革拉住陸軍爹的手：“老陸啊，你養了一個好兒子啊。”
陸軍爹臉色卻黑了下來：“哎，李書記，可惜這小子不爭氣啊，還不知道是死是活呢。”
李文革感嘆了一聲說：“老陸，你要相信組織。咱們地方政府每年都會過來慰問，對了，縣裡獎勵給陸軍的十萬塊錢，收到了吧？”
陸軍爹連忙點頭：“收到了！謝謝李書記，謝謝啊。”
李文革輕輕搖頭：“哎，我們做得還不夠啊。老陸，今後有什麼困難，可以直接向我反映，或者讓萬書記轉達給我也行，我保證會解決你生活上的困難。”
李文革等縣裡的幹部，在陸軍家整整待了一個多小時，胡同口大街上，看熱鬧的鄉親們，不敢靠得太近，都是遠遠地圍觀，而且還在小聲議論。
“陸軍家怎麼又來了這麼多當官的呀！”
“誰知道呢！這裡面還有部隊的同志呀！”
“聽說陸軍快死了，部隊的同志不是來送骨灰的吧？”
“噓！小聲點！真要是骨灰……老陸家還不震天地哭？”
“嘁！你們家的骨灰盒是大紅的呀！肯定不是骨灰！”這是金翠的聲音，她惡狠狠地看著那個說是骨灰的人，“就算是骨灰，也是你爹的骨灰！”
“哎？你怎麼罵人呢？”
“罵你還是輕的！老孃我砸死你！敢說陸軍支書的壞話。”金翠一彎腰，撿起一塊磚頭。
那人立刻落荒而逃，金翠假意地往那人逃走的方向，把磚頭投了過去，但她肯定沒練習過投彈的本事，投出去的距離不僅近，而且離那人足有一百多米遠，根本傷不到人家。
“咋啦？金翠，你這是跟誰生氣呢？”唐金蓮左右觀望著，走了過來。
“沒啥事，咦？這些大幹部要走了！”金翠看到李文革等人出來了，連忙往後縮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