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是多寶閣的老闆，叫劉恆，多寶閣的位置在紫竹居往裡不遠，這人之前因為一些小事和我們老闆鬧的不愉快，結下過樑子。”
李萱在旁邊小聲道，她在這裡工作的時間也不短了，也知道這些事情。
林海點點頭，因為生意間的矛盾結樑子，倒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只是林海比較好奇的是，這個銅雁，貌似有些不一樣。
不得不說，劉恆拿出的這個東西，吸引了場上所有人的目光。
不說別的，這個銅雁的造型實在是太漂亮了，如果是正品，絕對能拍出天價來。
劉恆也有些激動，但卻什麼都沒說，而是得意洋洋的看向了周玉。
“既然周老闆這麼有信心，不妨給我鑑定下這是什麼寶貝。”
劉恆道，關於這個銅雁，他自然是知根知底的，之所以當中發問，就是想讓周玉難看，若是他第一個都回答不上來，紫竹居和四方齋的聲譽，也必定會受到影響。
周玉沒有開口，但眼神卻比上之前凝重了許多。
他能夠看出來劉恆來者不善，但是這銅雁，的確沒有那麼簡單能看出來歷。
或許是年代久遠的原因，這個銅雁的翅膀上，能看到有些銅綠鏽跡，斑駁不堪，也給這銅雁的身份添了道迷霧。
劉恆又開口道：“判斷這銅雁的年份有些強人所難，我也不認為你能做到，這東西是我從省城帶回來的，你周玉既然有本事，給我說出個真假便行。”
在場的，不僅是周玉，所有人都皺起了眉，苦苦打量了起來。
這個銅雁看上去應該是正品，但他們也說不出來理由去證明。
周玉的雙眼眯了眯，雖然劉恆說的簡單，但是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想要判定一件古物的真假，其實十分困難。
這銅雁無論是造型還是其中的年代感，都與秦漢時期的青銅器風格相似，而且這銅雁的造型，與北方某處古墓出土的銅器很像。
那個古墓在出土之前，被人發現過上面有盜洞，顯然曾經被人光顧過了，這個劉恆，應該是在哪個傢伙的手上，買了這個寶貝！
要不是知道這個訊息，周玉可能還真被劉恆這孫子擺了一道，正準備公佈結果的時候，不經意間，周玉看到了這銅雁的翅膀。
他見過類似的銅雁，但是這個銅雁的造型與他見過的那些圖片相比，卻有些差距。
差距便在於，這個銅雁的翅膀，彎折的角度，和他見過的完全不一樣！
不要小看那個時代的青銅器，這小小的細節，就將他之前的看法完全推翻了。
差點中了劉恆的連環計，此刻，周玉的心裡也有些後怕，要是因為這件事壞了聲譽，可就損失太大了。
“這個銅雁，是贗品。”
周玉平靜道，原本安靜看著銅雁的眾人，頓時議論紛紛起來，畢竟這個銅雁看上去不像是假的。
但是周玉解釋完了之後，眾人才紛紛明白了過來，看向他的眼神頓時充滿了敬佩之色，周玉身為紫竹居的主人，能在西街站穩腳跟，還是有些真本事的。
“啪啪！”
劉恆鼓了兩下掌，但是眼中卻露出了些喜色。
“周玉老哥果然有些本事，的確，這銅雁是贗品，但是僅僅如此嗎？”
“以你的本事，也就只能看到這些了吧。”
劉恆語氣中帶著挑釁之意，聽得周玉眉頭直皺，這個劉恆什麼意思，難不成這銅雁中還有什麼貓膩。
但是細看了半天，他根本照不出來有什麼特別的，額角也隱隱出了些汗。
若真如劉恆所說，那事情可有些不妙了。
周玉心底漸漸焦慮起來，不遠處劉恆緊抱雙臂，一副等著看笑話的樣子，卻在此時，一道聲音出現在了他的耳邊。
“穩住心神。”
冷靜中，帶著些磁性的聲音在周玉耳邊響起，聽到這個聲音，周玉渾身一震，看向了林海。
對了，他差點都忘了，林師還在這裡！
周玉只是稍微猶豫了兩秒，便滿懷希望的看向了林海，如果是林海的話，說不定能有希望拯救這個局面。
但是，他也不確定林海在這方面是否真的擅長，不過現在他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旁人看到周玉竟然看向了身邊一個年輕人，都有些莫名其妙，這個年輕人不是他的後輩嗎，怎麼有資格參與到這種場合裡。
林海拍了拍周玉的肩膀，徑直走到了銅雁邊上。
“小子，你是哪兒來的，這不是你能碰的東西...”
劉恆看到林海的模樣，有些不耐煩道，但是話沒說完，便注意到了林海那冷如寒冰般的眼神，瞬間住了口。
“造型不錯，半真半假，也能糊弄些人。”
林海道，一旁周玉聽得雲裡霧裡，半真半假什麼意思？
但是劉恆的雙目卻陡然一凝，而後，這銅雁的一隻翅膀外的銅鏽竟突然全部脫落，隨即整個翅膀便都掉了下去！
咣噹一聲，把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此刻的銅雁，已經分成了兩部分，地上那只翅膀，以及還在桌子上的那一大半，看上去有些悽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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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
周玉喃喃道，腦海中隱隱猜到了什麼。
“這半個翅膀是真東西，應該是你不知道從哪弄來的，然後找人做了假，假裝成了個古件，不過，質量貌似不怎麼樣。”
明明年齡最小，但是林海這一刻身上竟然有種沉穩的滄桑感，語氣不急不緩，有種讓人不由得信服的魔力。
在看到這銅雁的一瞬間，林海愣了兩秒，那是因為這銅雁上面，他竟然罕見地看到了兩種光芒。
淡白色和淡紅色同時出現在一種古件上面，就只有這一種可能了，當然，這個銅雁的翅膀也是不可能自己掉落的，但是有林海的靈力，想要偷偷做個手腳自然很簡單。
銅雁全部被看穿，讓劉恆的一張臉瞬間慘白，呆愣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
“周玉老弟果然厲害，就連後輩都有如此眼裡，將來必然不同凡響。”
...
一番恭維的話，讓周玉後背一直在起冷汗，讓林海當他的後背，呵呵，要是年齡上林海倒是差不多，但是別的方面，恐怕自己給人家當孫子人家都不願意。
不過，這點周玉也想錯了，就算是年齡上，林海也夠當他祖宗一輩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