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洐知道,這一次,他只能妥協了。
最終,他默許了母后的作為。
從那天起,他也徹底想清楚了,他究竟是不願意蔚清想起一切的。
從前的她太有主見,雖然比一般女子更讓他欣賞,她的叛逆,他也覺得新鮮可愛,他心悅她,所以即便她熱衷氣他,即便每次都敗給她,他也一點都沒有放在心上,但是有一點,她太不會為他想一想了,她其實不適合做皇后,皇后應該母儀天下,而她的愛,太狹隘了。
他願意成全她,也並不喜歡如同其他的男子那樣,所謂的三妻四妾,對他來說,全是麻煩。
他樂意與她一生一世一雙人。
只是,在現實失去平衡的時候,他們能不能,一起為這個皇宮,為這個天下考慮三分?
她認定了他會輸,好吧,他輸了,幸運在輸得太晚。
天下,皇宮,始終是他的不可棄。
可她也是他傾盡全力的守護啊。
雖然太后選了四妃,據說都是才華橫溢,琴棋書畫,無一不熟,重要的是聽話,乖巧,溫柔,太后會慢慢地把事情教給她們,為了平衡皇后的位子,當然不會挑四妃中的一個著重器重,而是讓她們四個人相互扶助,管理好各宮,在太后尚且在的時候,太后就是那個最終做決定的人。
等於,就是招了四個女官進來。
可向來,後宮都沒有招女官的例子,有太后有皇后,這個家亂不了,所以,太后以皇帝納妃的名義,做了這件事。
等四妃進宮,兩個月有餘都沒有見到皇帝,一天到晚都要去陪著太后,或者在自個兒宮裡處理太后交代的那這個事兒的時候,她們才明白了,一向聽說帝后的感情好,突然帝王納妃,她們還以為是皇上開竅了,現在一看,她們的以為不過是自作多情罷了。
太后不急不慢,把她們招進宮,卻也不安排她們和皇上見一見。
原來她們的存在就是為了堵外頭那些人的嘴的,就是為了不破規矩的。
至於那皇上,更是演都懶得演,哪怕來看她們一眼認識一下也好啊,可是那麼久了,連個影子她們也沒見到。
天天在這兒做主母做的事情,她們原來不過是那個傻子皇后的奴才!!
四個女人見完太后,也沒有像往常一樣散了,各回各宮,她們集合在一起,到了其中一人的宮裡頭,坐下來了,個個臉色不善,毫無在太后面前的溫和有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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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真想要見一見那個皇后究竟有多美?才會讓太后和皇上,那麼為她想著,哪怕是她傻了,也不願意放棄她。”
“我也想去看看,可是,那個傻子被皇上天天養在未央宮,皇上肯定不讓我們去見她,可如果我們貿然去見她,倒也不一定見不到,只是這樣會得罪皇上的吧。”
“倒是把那個傻子保護得挺好,誰會害了她不成!話說回頭,就連製造個偶遇的機會都沒有嗎?那傻子能不愛玩兒?!能安分地待在未央宮半步不動?!要是她出來就好了!!”
“聽說她也不是不出來的,只不過每一次她走出未央宮,身邊都有皇上陪著!”
“呵,這和圈養有什麼區別!”
“被皇帝圈養,總比被皇帝視而不見好吧……”
“你可別小看了這傻子皇后,人家膝下可是有個小太子的,能讓皇上,太后偏愛成這樣,能在傻了之前,先生下個孩子,這樣的女人,能是一個善茬?!”
“我父親說,這傻子皇后沒傻之前,非常霸道和善妒。”
“這我相信,她要不霸道,不善妒,皇上也不至於到她傻了以後才納妃。”
“姐妹們,現在的問題是皇上不待見我們啊!怎麼才能讓皇上不止步於簡單的納妃呢!”
“……這個太后是幫不了我們的。”
“所以啊,我們已經進了宮,難道要守寡一輩子嗎?好歹,我們也得膝下有子,才能安心啊!”
四個女人愁眉苦臉起來。
四個腦袋加在一起想,也沒想出來一個能讓皇上把她們當做他的女人好好疼愛的辦法。
突然,一位身著白裙的女子輕聲地說了話:“倘若,傻子皇后,沒了呢?”
其他三女震驚地看向她:“見輕,你說什麼?”
名叫見輕的女子,無所謂般笑了笑:“好話不說第二遍,你們要是不願意,就當你們沒聽見,而我也沒說過就是了。”
她們顯然無法當做沒有聽見,個個目光裡發著光,亮晶晶的。
“皇后的地位的確不可撼動,但要是她沒了呢,駕崩了呢,這就是給我們的活路啊!”
“是啊,反正她都已經傻了,連自己的兒子都不認識了,還活著,有什麼意思,佔著那個位子,卻什麼也做不了,有什麼意思,還不如早死早超生,讓位給我們爭取呢!”
白見輕點了點頭,說:“最重要的是,那傻子皇后的身體本來就不好,不然怎麼會這裡出了問題。”
她點了點腦袋,眼珠微轉:“所以,這位本就有疾的皇后突然暴斃了,也很合理啊,不是嗎?”
“見輕,你可真聰明啊!真不愧是宰相的孫女兒!”
白見輕含蓄道:“也是虧了幾位姐姐的提點,突然想到的,姐姐們覺得可行,我便放心了。”
“可是怎麼才能讓皇后暴斃呢?”
白見輕沉默不語。
年歲稍漲的女人機靈,看向了她:“見輕,你既然能想到這裡,一定也有了主意吧,不如,你再說給我們聽聽?大家商量一下。”
白見輕說:“我們執掌六宮,那麼大的權力,皇帝不在後宮,皇后管不了我們,只要我們瞞住了太后,底下的人還不都聽我們的?”
“是啊!那麼大的權力,我怎麼就看不見呢!!”
白見輕微微一笑。
“見輕,你真不愧是宰相的孫女兒啊!”
白見輕想:要不是現在大家處境相同,就憑我是當朝宰相的孫女兒,你們敢與我同坐?我又怎麼會搭理你們呢!
她放在腰前的兩手,交疊著,怎麼看,都是儀態萬方的女子,只是,她的心裡冷冷地笑了起來,陰森難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