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洐看著蔚清,“現在,是不是不好?”
蔚清急迫道:“沒有不好,真的沒有!現在很好!”
時洐說:“那為什麼你不遠千里也要去找回記憶?”
“因為我不想做傻子。”蔚清眼睛一紅,“因為我想要給你一個完整的自己,不想讓別人說陪著你的是一個傻子,你本來值得更好的人的。”
時洐哭笑不得:“你現在比剛開始已經好很多了,你看你都會說這些話了,一個傻子怎麼可能會說這些話呢?!”
蔚清懵懵懂懂地看著時洐。
時洐說:“這一趟,實在沒必要去,無論是怎樣的你,都是我的皇后,我的妻子,我心裡最重要的人,你不需要去受這個罪。”
他本以為蔚清這一次也會聽話,放棄,卻沒想到蔚清一下子就變得好難過:“我想要去爭取爭取。”
時洐怎麼能去阻止一個人變好呢。
他垂下了眸,可是,私心來講,他不願意她記起從前。
呵。
這是多麼卑鄙的私心啊!
時洐看著蔚清,久久不知道該說什麼。
蔚清緊張地瞧著他。
最後,時洐咬牙,決定卑劣到底:“不去,好不好?”
蔚清有點失望,倔強的天性上了頭,搖著頭:“不,我非要去!”
時洐心裡被恐懼佔了一大半,如果去了,如果巫師真的幫她找回了從前,那她還會回來嗎?
她會記得,他納妃了。
時洐放開了蔚清,起身說:“那朕就禁你的足。”
說完,他卻連回頭看她一眼都不敢,匆忙離去。
為什麼?!!
蔚清不可置信地看著時洐的背影。
而白見輕聽說了皇后被禁足了,不由得驚訝了,卻嘲諷地冷笑起來:“真是風水輪流轉。”
“聽說皇后想跟阿蠻王子去邊族,皇上最忌諱皇后離開,這次定然是惱了。”
“哦?怎麼說皇上最忌諱皇后離開呢?”
“奴婢在這個宮裡頭是老人了,白妃娘娘,您還沒來之前,應該說很久之前,皇后那時還是正常的人,那時可能氣皇上了,皇上每次去未央宮,最後都是被皇后氣走的。”
白見輕:“這倒是奇了,不是都盛傳,帝后恩愛嗎?”
“到底是為什麼皇后總給皇上冷臉,這個奴婢就不知道了,不過時常聽到,皇后在諷刺皇上的時候都會說一句她會離開這裡,每一次皇上都最聽不得這句了。”
白見輕眼睛一眯,覺察出了不對勁:“怪不得皇上不想讓皇后走,原來早就有陰影了啊!那麼皇后為什麼想要離開皇上呢,難道,她根本不愛皇上……”
可好像也不太可能啊!
那個傻子,每次看著時洐,都像其他人不存在一樣,那麼專注,彷彿他是她的天,她的整個世界。
白見輕笑了笑:“這個皇后身上,還有很多秘密啊!她不是想走嗎?也許走了,秘密才會有現世的機會,所以,我們要幫幫她才對!”
蔚清真的被禁足了。
她沒想到,自己真的會被禁足!!
蔚清掐腰表示:“哼,好氣氣!”
阿蠻被攔在外面不給進去,也好氣啊!
他憤怒地狂嚎起來:“蔚清,等我!我一定會帶你走的!!!”
蔚清抬起了頭,嘴角一扁,委屈得要哭了。
時洐欺負她。
阿蠻轉身飛快地奔向御書房,看到皇帝就說:“你放了蔚清,你要尊重她,她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你怎麼能囚禁她呢!!”
時洐冷冷地看著這個沒上沒下的少年郎,“你明天一個人回去吧,別再進宮了。”
阿蠻說:“我不!皇上,你怎麼能不尊重你的枕邊人呢!”
時洐臉色冷酷:“你知不知道你妄想拐走朕的皇后,朕可以治你的罪?”
阿蠻笑了:“皇上,你治我的罪我也要說,在我們的大草原上,沒有人可以限制一個人的腳步!”
時洐說:“這是在皇宮。”
他一雙漆黑的眼睛看著他:“你知道皇宮是什麼地方嗎?從來就是一個,進來了,就很難出去的地方。”
“你要被囚禁一生!”阿蠻皺了皺眉,“我一想到她也要被這樣囚禁一生,就覺得她不應該,她應該自由自在地狂奔在草原上的!我見她的第一面,就是這麼想的,只有在陽光下,她才能發亮,她不該被你藏起來。”
“在陽光下發亮的東西其實有多脆弱。”時洐說,“你永遠也不會知道,朕費了多大的心力在保護她。”
“她是朕的妻子,朕和她認識了多久,難道沒有你瞭解,該怎麼對她,於她而言,更好嗎?阿蠻王子,你太沒規矩了。”
“你對她是好。”阿蠻一時之下,口不擇言起來,“你納了四個妃,你對她可真好!”
時洐一把將手裡的奏摺摔在了阿蠻的身上,“放肆——”
阿蠻倔強地看著他:“你們皇帝就是這樣,總有很多女人,她現在是不知道那些人做什麼的,如果知道,她一定會不高興!”
時洐看著這個少年郎只覺得糟心不已:“滾。”
他懶得跟他多解釋什麼。
更懶得聽他在這裡胡言亂語的埋怨。
阿蠻說:“反正我一定要帶她走,說好了的,她要去看巫師!”
時洐說:“那就試試,你能不能從朕的地盤上,帶走她。”
阿蠻哼了一聲,轉身走了。
身邊的奴才好一把冷汗,道:“皇上,這個阿蠻王子還真是被寵壞了。怪不得他的父王臨行之前,對皇上再三囑託,饒他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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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說:“他不過才十六歲,若和他計較,外頭人說朕不近人情,若不和他計較,你瞧他的尾巴,都要伸到天上去了!朕不想看見他,明天趕緊讓他走。”
“可是怕他不肯離去啊!”
“那就押他走,他再不走,皇后那邊,朕就真的沒法子交代了。”
時洐按住眉心,沉重地閉上了眼睛。
奴才抬頭小心翼翼地瞧了一眼皇上,一個女人,得到皇帝的愛,是幸運的事情,也是一件不幸的事。
他說:“是,皇上。”
蔚清不肯吃早飯,時洐就去親自喂她吃,豈料她看見他,一下衝進他的懷裡,說:“我不怪你了。”
時洐心跳停了一刻,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