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斂右說這話的時候，看了她一眼，有種一切盡在他掌握中的樣子。
溫月白分神了一秒鐘，隨後若無其事地說：“那走吧。”
喬斂右指了指自己的臉：“我受傷了，是去醫務室？”
溫月白點頭。
喬斂右笑了。
溫月白皺眉看著他，也沒問他笑什麼，面無表情地走過了他身邊。
喬斂右心情看起來愉悅至極，明明被人找了麻煩，明明還被人揍了，雖然他也揍了別人，但，那也足夠令人心煩的好嗎？
他卻穿過校園，一臉顯而易見的舒坦。
周邊的學生好奇他的傷口，更好奇他那痴漢一般的表情，卻都被當事人給無視掉了。
來到了醫務室，溫月白看著他被醫生包紮好，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這一次，對不起，畢竟是因我而起，不然你也不會受傷。”
喬斂右突然聽到她那麼疏離的語調，明明，語調是愧疚的——但是他不管，說了對不起就是生分了。
雖然他們本來就沒多熟。
生分，也是應該的。
但是，他心裡很不爽。
檢查完回去的路上，喬斂右也沒看她，只涼涼地說了一句：“本來你就要聽我的，現在又欠了我的，你說，我該怎麼拿你是好？”
溫月白微怔，看著他的側臉：“你說。”
喬斂右，回頭，四目相對時，他忽然嘆了口氣。
溫月白：“？”
喬斂右想了想，說：“做我女朋友？氣死那個蘇賀怎麼樣！”
溫月白點了點頭，說：“如果這次查考的分數，你能超過我，那麼，我就答應。”
喬斂右：“！！！”
就是廢了他他也超不過這個第一啊！！
但是喬斂右是什麼人，照他的話說，他可是在社會上走過一趟的，這些學生，他怎麼可能拿不住，所以，他聽了這話後，裝的特別鎮定，一點也不像一個毛頭差生小子應該有的浮躁態度，他沉穩地咬出一個字：“好。”
溫月白彎了彎唇，意味深長地看著他。
喬斂右眯了眯眸，“你……”好像很得意？！
“我怎麼？”她已經移開了目光，不再看他。
喬斂右：我感覺我被人算計了。
不過他鎮定地說：“我沒聽清楚，如果我超過你的分數，你就答應我什麼？”
溫月白看都沒看他：“答應你……意思氣蘇賀。”
喬斂右有點失望，太狡猾了，嘖簡直太狡猾了啊啊啊！！
他卻還不放棄：“怎麼氣？”
溫月白笑：“你想怎麼氣就怎麼氣。”
喬斂右咬了咬牙：“你就不能……”
“我就不能害羞地說一句，做你的女朋友？！”溫月白望向了喬斂右，喬斂右的耳朵又紅了，紅的無聲無息。
她說：“把心思放在學習上，你會有一個好成績的。”
喬斂右：“……”
喬斂右忍了忍，還是沒忍住人身攻擊：“你這樣是會沒有男朋友的！”
溫月白疑惑地問：“為什麼？”
喬斂右扯了扯唇角：“因為你不合人心意，不會撒嬌，不柔弱，不哄我……人，不哄人！”
溫月白緩緩地眨了眨眼睛，似隨意一問：“你要我怎麼哄你？”
喬斂右：“……”
溫月白看了他一眼，走進了教室。
喬斂右碰了碰自己的耳朵，一下子被觸地收回了手，他咬了咬牙，害羞了，擦！
為什麼……
他冷著臉坐在溫月白身邊，直到放學，再也沒搭理過她。
溫月白卻在放學後沒第一時間回家，而是去了天台抽了根菸，她遙望著天際，眼圈不知不覺地紅了。
喬斂右也來了天台，他看見溫月白，愣住了，站在不遠處沒動。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雖然沒看她，餘光卻落在了她的身上，知道她沒走，所以他也留了下來。
溫月白旁邊豎立著琴被，喬斂右看到她終於抽了一根煙，彎腰把琴從琴被裡拿了出來。
她盤腿隨意地往地上一坐，垂眸撥弄著琴絃，很慢很慢的節奏，一下又一下的，很輕很輕，可周圍的世界就被她如此輕而易舉地遮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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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她，呼吸亂了。
每一聲像碰在了他的心上。
很美，很獨，很冷，很格格不入。
他鬼使神差抬腳，不發一語，沒有徵得同意地，一腳踏進了這個不為人知的世界。
溫月白的動作一頓，琴聲餘韻猶存。
她抬起頭看到了他。
“怎麼還沒走？”溫月白安靜了分秒後，說，“還來這兒了……以後你不會經常來這兒吧。”
喬斂右坐在她身邊，嗯了一聲。
溫月白好笑道：“你……太不客氣了，第一次見你，我就看出來你是一個太不客氣的人。”
“過的太客氣了，誰也看不見你的真心，誰也無法瞭解你。”
喬斂右說：“浮於表面地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
“不知道。”溫月白簡單地回答。
“現在……還有是可以不客氣的嗎？”
她笑了笑：“一個把本分和情分分的清清楚楚的年代，不客氣一點，一不小心出了線，不過徒惹別人厭煩罷了。”
喬斂右看向她：“你可以對我不客氣。”
溫月白表情空白了一秒。
回過神後，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一時，他們之間難得如此的安靜。
不知這樣過了多久，天漸漸黑了，喬斂右也不著急，溫月白也不著急，彷彿出不出這個校園都是一樣的，對他們而言。
喬斂右把外套蓋在了溫月白身上，自己點了根菸，緩緩抽著打發時間。
溫月白閉了閉眼睛，突然說：“謝謝你。”
喬斂右停住了抽菸的動作。
溫月白抬手，在他看過來的同時，拿走了他手裡的煙，掐斷了。
她說：“不用超過我了，只要及格就行了。”
喬斂右：“？？？”
溫月白起身離開了天台。
喬斂右在她下樓的時候，抓住了她的手腕。
溫月白抬起頭，迷茫地問：“怎麼了？”
他眼神定定地看著她：“你剛剛說的是查考及格就行了是不是？”
溫月白：“……”她慢慢點了點頭。
喬斂右：“……為什麼突然給我降低難度？”
溫月白這一次回答得很痛快：“因為你笨啊。”
喬斂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