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嬈拿到了爸爸給的錢就跑去了酒店,去了房間卻只遇到了打掃房間的阿姨,茫然間她拉住了客房阿姨:“請問,這房間裡的人呢?”
“退房了。”
蔚嬈拿出手機,點開單清風的號碼打過去,她的另一只手緊張地貼在了冰冷的牆面上。
等到他接了,她卻忽然開不了口一樣難受。
單清風先說了話:“我在機場,你別來。”
蔚嬈,想罵他是渾蛋都罵不出來了,他的狠絕,幾乎抽走了她全部勇氣。
她只好努力努力再努力,重新站起來,重新繼續交流下去:“單清風,你等一下,我找你不為別的,是為了一筆生意,你現在需要這筆生意,所以希望你能等我一會兒,你不會後悔的。”
單清風看著窗外的萬里晴空,聲音低沉清醒:“蔚嬈,算我求你,你不要來。”
蔚嬈握緊手機:“你就那麼不想見我?”
不是不想,是害怕。
“你是不是怪我了,如果不是因為我,你現在就還好好地守護著他們,或許,那個壞人就不會那麼輕易得逞,至少,在你的家人最難受的時候,你在旁邊。所以,都是因為我,害了你,所以你要和我分手,所以你再也不想看到我了,是不是。”
不是。都不是。
蔚嬈趁時跑出了酒店,在路邊沉默地揮動著手坐進了計程車裡,對司機做了個口型:機場。
“單清風,我知道你要去哪兒,我知道你要做什麼,我知道你不會做一個逃兵,我不會成為你的障礙的,但是請你不管多氣我,恨我,這一次都要等一等我,就當是,就當是有始有終。”
蔚嬈靠後倚住,勉力支撐。
他說:“好。”
蔚嬈放下了手機,閉上眼,默默落了透明一行珠。
十分鐘後,蔚嬈走進了機場,路過了無數的人,被無數的人路過,聽見了很多聲音,卻都聽不清楚,周圍好吵鬧,但直到她走到了單清風面前,心依然寂若隔世。
單清風瘦削清冷的臉龐面對著她,黑眸靜靜地看著她。
蔚嬈拿出了支票,遞給了他:“爸爸的條件是,等你度過這次危機,依實際價值,給爸爸多少股份。”
單清風沒有接。
蔚嬈定定地望著他,近在咫尺,她不可以再擁抱他,她知道他將要離開,多想任性地說別走,可不能說。
因為她的愛,不可以成為他的負擔。
“爸爸賭你贏。你不必感到負擔。這就是一場生意,爸爸聰明,他說這相當於天上掉下了一個大餡餅,讓他有機會,將來能夠走進你們的董事局。”
不過片刻不見,兩個人卻都感到恍若隔世。尤其這話出來,讓他們之間顯得更生疏。
單清風往蔚嬈面前慢慢走了兩步,他抬起手,拉住了她拿著支票的手腕,把她抱緊。
蔚嬈呆呆地,回抱緊了他。
“蔚嬈,你那麼好,怎麼偏偏遇到了我。”她耳邊,他薄唇輕輕地附著,“蔚嬈,你永遠都不會放棄我,是嗎?”
“我……”他好像並不需要她的回答,就在她說出一個字後,推開了她。
蔚嬈一瞬不瞬地看著單清風,單清風從她手裡拿過支票,看了一眼,微微驚訝:“一個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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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嬈勉強解釋:“對,我爸爸對好機會從不吝嗇,請你相信我,這跟我無關,我是絕對要不到那麼多的,也……請你理智地收下它,因為你在我爸爸的眼裡,只是商機而已。”
單清風如她所願,絕對以一副理智的神情,收下了這張支票,他說:“我一定會贏。”
蔚嬈笑,鼻頭卻酸了,“那你,走吧……”
單清風沒有再看蔚嬈一眼,拉起行李箱轉身的時候,一樣沒人看見他的眼眶直接紅了,簡單、脆弱得像個孩子。
蔚嬈在背後沉重地抬起了手。
她緊緊抿唇,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人潮中,她模糊了視線好久,臉上終究是溼了。
無力輕揮的手放了下來。
心裡一定有很大一塊地方,世事填充,會喜,會痛,她分不清現在充滿了那片空地的是什麼,她只是覺得好疼,疼到眼淚不停地流出來,腦子卻明白,再疼也得扛住。
單清風把那張支票疊成了正方形,放進了錢包的角落裡,在上飛機前,他打了一個電話出去:“透風給國外媒體,說我單清風今天會出現在機場。”
“你這是在給人攻擊你的機會,我不同意!”
單清風通透而輕蔑地笑了:“那你想我怎麼做?”
“為了你的安全,當然不能現身,而且在暗處更方便把青葉帶出來,更方便做事!”
單清風嘆了口氣,果然,“覃唯希,你以後少喝點酒,多跟你父親學習學習,不要那麼天真,你以為梁經會放過我嗎?”
“你什麼意思!你躲起來,他不就找不到你了!”
“呵。”單清風搖了搖頭,告訴這傻子現實:“只恐怕我的一舉一動都被他看在眼裡,一出機場就會落到他甕裡了,到時候,我才是真的生死由他了。覃唯希,媒體是害人,但也能救人,現在,我需要他們給我唱戲,你得幫我把臺子搭好了,你還不明白嗎?”
微微一頓,單清風頭腦清楚,眼神犀利:“我要讓商圈裡所有人都知道我出現了,假如我有一天突然莫名其妙地消失了,梁經也吃不了兜著走。”
這話把覃唯希一激:“他當然吃不了兜著走!他要是敢,他要是真的敢,我傾家蕩產弄死他!”
單清風淡漠道:“就我按照你的想法那麼做了,他還真的敢,世上少了我一個,沒人關心。”
“我關心啊!”覃唯希委屈地大喊。
單清風揉了揉眉心,無奈笑了,繼續說下去:“所以我必須出現,我光明正大的存在,就已經是他的枷鎖,懂嗎?”
“我懂了。”
身處絕境,原來逃就是死,不能逃,只能衝了,或許反而能殺出一條路來。
“他不是喜歡和我們家繫結嗎,我就讓他徹底和我綁在一起,他喜歡裝大善人,我讓他裝到死。”
單清風沒有感情的聲音,讓覃唯希深覺理解,卻也感到無邊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