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天高地厚
黃水市距離海言市並不算遠，不過兩個多小時的時間，大概到了正午時分，就到達了黃水市柳溝鄉餘村。
朱梁水依言將幾人一一叫醒，包括夏寒與周小楚，並沒有因為他們的身份特殊就對他們特別對待。
對於從事刑偵工作的他們而言，作息不規律本就是家常便飯。
餘村比糜寨村要稍微好些，村子裡還是有幾間新房的，人口也要多些，有兩百多戶人，算得上大村了。
不過，依舊是貧困村。
餘村的地勢很尷尬，旁邊挨著高速公路，但高速公路並沒有在餘村處設定出口。
因此，餘村的四面八方都是土路，並不算難走，但要過大貨車一類的是沒什麼希望了。
正午時分正是孩子放學的時間，不少或高或低的小朋友成群結隊的向家中走去。
夏寒等穿著光鮮面容疲憊的陌生人引來不少孩子的好奇目光。
“各位，咱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就是餘村了，咱們是先去兇案現場看看還是去拜訪那位媒婆？”朱梁水下了車，對幾人問道。
夏寒等人皆是眼中依舊迷茫，睏意不休，即便強行下了車，兩個小時的睡眠不足以讓他們昨日一天一夜的勞累有任何舒適，反倒更是睏乏。
周小楚的精神頭算是他們這一批人裡最好的，畢竟長期從事刑偵工作，不一會兒的功夫就醒了過來。
將一頭秀髮重新扎好，對朱梁水說道：“我們先去兇案現場吧，看看餘蘭丹父母死亡的現場，然後再去紀春蘭家裡，現在大家的狀態，實在不適合跟嫌疑人交流。”
朱梁水聞言點點頭，道：“那就跟我們來吧。”
隨即又有些不忍，建議道：“周組長，你是專案組組長，你看要不要讓大家找個地方再休息休息，我怕這樣都扛不住啊。”
朱梁水到底是真心為大家好，還是為了突出周小楚的組長位置，那就不得而知了。
夏寒拍了拍腦袋，讓自己睏乏的精神更加舒服一些，搶先周小楚一步說道：“不必了，我們先過去吧，白天我們先再到處看看，查查線索，晚上早點休息就行。”
“你覺得怎麼樣，周組長？”夏寒衝周小楚問道。
既然朱梁水都請示了周小楚，那麼他這個組員自然不能越俎代庖，還是要給周小楚幾分面子的。
“啊？”周小楚還沒體驗過夏寒對她的話這麼重視的時候，驚詫一瞬，點頭道：“挺好的，就這麼辦吧。”
說著話，周小楚又看了看夏寒那件被自己趴上去睡著後，各種蹂躪已經皺了一大塊的短袖。
臉色一紅，猶豫了一瞬，還是沒上去幫他將衣服拉平。
黃葉眉與慕華也並未說什麼，對於夏寒的意見相當滿意。
隨即，一行人跟隨著朱梁水與青年司機向受害者餘蘭丹父母，餘保國與餘雙安夫妻家中走去。
夏日的正午時分，烈日炎炎，毫不客氣的灼燒著在其籠罩下的每一處。
今天，比昨日更加炎熱。
加上除了朱梁水與青年司機兩人外，夏寒幾人都徹夜未眠，被這麼一曬更是睏乏乾渴。
進了餘保國夫婦家中，又是另外一個建築風格了。
穿過封鎖帶，開啟大門，走過過道，轉個彎就是院子，兩間正屋門朝南面，三間側房門朝東。
“餘保國夫婦死狀與海言市受害者相同，也是被釘在了牆上，身體無外傷，死因無法查明。
我一直在想，兇手到底是懷著怎麼樣一個心思將受害者釘在牆上的，一般而言，兇手將受害者擺成各種怪異的姿勢無非是因為幾種原因，要不是為了滿足自己變態的心理慾望，要不就是做出儀式感
祭奠某些人或事。
我們警方調查無非是從法醫驗屍結果加上受害人關系網以及兇手留下的蛛絲馬跡對兇手進行追尋，可這一次，兇手做到了真正的無跡可尋。”
朱梁水一邊說著，皺著眉頭將正屋的門開啟。
一股發黴腥臭的氣息破門而出。
“也不能這麼說，無跡可尋是不可能的，我們只是還沒找到而已，只要做到更加細心認真，兇手終歸會落網的。”
夏寒回道，打起精神，第一個進了房間。
房間裡很陰暗，陽光的照射下，一片靠東的窗戶根本不足以將房間照亮。
一臺老式電視機，一套暗紅色的衣櫃，還有一張大床和破舊的沙發。
簡單的房間擺設，地面鋪著磚，牆角沒有蜘蛛網，傢俱上沒有一絲灰塵，地面也打掃的很乾淨，可以看出餘保國夫婦屬於特別愛乾淨的人。
靠西處，是一面粉刷著白漆的牆壁，鐵釘與鐵鏈已經被取走，留下八個大洞，以及斑斑點點的猩紅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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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楚黃葉眉與慕華三女並未跟進來，不知道在外面幹什麼，夏寒也沒等待她們，將手套戴好，仔細的檢查著每一處。
自然，找到線索的機率微乎其微，這地方被太多人檢查過了，真正做到了只差掘地三尺，想從中找出專業人員的疏忽，難度極高。
外面，黃葉眉留住了朱梁水，與其交流著更多的案情細節，慕華則是接到了丈夫夏偉的電話，退到了一旁不知在說些什麼。
周小楚本來想要跟進去的，卻被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司機青年攔了下來。
“周組長，我叫周煥，說起來我們還是本家呢，我剛畢業進入黃水市刑警隊不到一年，往後的日子裡還得承蒙你們多多照顧啊。”司機青年恭維著，滿面紅光，臉上帶著陽光般的微笑。
不得不說，周煥長的的確可以，一張削瘦的臉上，有神的眼睛上是一雙英氣逼人的劍眉，鼻樑高挺，配上溫暖的微笑下那一排潔白的牙齒。
恐怕會讓不少喜歡帥哥的少女心神盪漾，做花痴狀。
不過，周小楚不好這一口，反而有些不滿，這傢伙腦子裡肯定有坑。
都什麼時候了，在這跟我套什麼近乎，好好查案就是了。
而且我跟你又不是一個城市部門的，照顧你什麼。
周小楚好看的繡眉皺了皺，感受到了一股讓她極為不舒服的窺視感。
“你有事？”周小楚很不客氣的問道。
“呃？”周煥愣了愣，對撩妹無往而不利的他第一次還沒開始就敗了。
不知那出現了紕漏，周煥仔細想了想，回道：“周組長，你看是這樣啊，我就是單純的跟你交流交流，你可千萬不要誤會。”
周小楚聞言一聲不吭，就想向房間裡走去，夏寒在裡邊待了一會兒了，一直沒出來，是不是發現了什麼線索？
而且，周小楚更想跟某人呆在一塊兒，即便她知道現在根本不是時候，她應該更加專注於辦案，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芳心。
正要往裡走，周煥急忙攔住，他可不能讓人進去了，這種好機會可沒有多少次，必須好好把握。
“周組長，再聊會兒唄，我們都是做刑偵的，肯定共同語言不少不是。”周煥一邊攔著，一邊笑道。
笑容無比燦爛且溫暖，十足的暖男帥哥，可卻讓周小楚從不滿之色變成了厭惡。
“周煥是吧？”周小楚冷然問道。
周煥一愣，畢竟閱歷少，沒有聽出來周小楚的冷漠語氣，還以為她是被自己這副燦爛帥氣的微笑感染心動，想要跟自己搭話了。
急忙點頭道：“對對對，周煥，跟你一個姓，煥是火字偏旁的那個煥。”
“你什麼級別？”周小楚不動聲色，平淡道。
“啊？”周煥一愣，不知道周小楚突然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是想看看自己有沒有發展潛力？
應該不會這麼快吧，這才幾分鐘，就對自己這張帥臉動心了？
思索片刻，周煥回道：“我剛畢業沒多久，那個……”
欲言又止間，繼續道：“不過，你放心，我爬的很快，保證不會讓你失望的。”
周小楚聽到這話半天都沒回過神來，怎麼就覺得這麼不對勁呢。
他這話，怎麼聽的就像那啥意思呢。
想的太多了吧，真以為我沒見過帥哥嗎？
空有一張臉，一副好看的架子，有什麼用？
看看夏淳，多好，那麼穩重，還聰明，還有一股神秘感，多讓人著迷。
長的普普通通怎麼了，我就是覺得越看越好看，越看越耐看。
唯一一個缺點就是，竟然有老婆。
不開心。
這話要是讓夏寒聽到了恐怕也只能無言以對，他是好看了一點，不是吃了貪婪鬼的魂魄嗎，跟你越看越好看沒關係啊。
而且，有老婆怎麼了，我有三個你信不信？這是缺點？
周小楚臉色一冷，對周煥道：“你知道我什麼級別嗎？”
“什麼？”周煥一愣。
“我的級別再升一級也夠用了，你明白嗎？”
周小楚冷冷道：“你就是這樣對待你的上級說話的？不論是年齡還是級別，我都可以說是你的前輩，你對你的前輩就是這樣說話的嗎？”
“還有，不要以為自己長的不錯就覺得太陽都要圍著你轉，工作時間不做正事反而一天到晚想這些有的沒的，我會跟你領導建議加強一下你的思想建設的。”
“你最好給我老實一點，對了，我對你沒興趣，你明白嗎？”周小楚一臉厭惡神色道。
周煥被懟的臉色通紅，一時間竟無言反駁。
他從畢業以來就順風順水，愛情方面不說，漂亮女孩身邊從沒有少過，工作也一樣順利，在接觸的幾起命案中都有出色的表現，得到了領導的看重。
否則朱梁水怎麼會帶著他過來。
今天，是他遭遇過最大的羞辱。
怒從心起下，臉上出現了扭曲的痛恨，道：“你有什麼資格說我？你不也是靠著你爸才爬到這個位置的嗎？我呸。”
朱梁水與黃葉眉聽到了這話的一瞬間，臉色都是一變。
剛才他們就聽到了兩人的對話，朱梁水身為周煥的直接領導本應該阻止後者的不知輕重的。
可還沒來得及過去，就聽到了周小楚的厭惡回擊，這種情況下，他就不適合過去了，免得引火燒身。
朱梁水一直看好周煥這個年輕人，可今天他卻後悔了，就不該帶他過來，鋒芒太盛，稜角都能被磨平。
真以為自己是什麼人物嗎？連那位的女兒你都敢這麼幹。
而黃葉眉則根本沒有過去幫忙的意思，周小楚跟她不熟，她對其也並不瞭解，這種情況，她過去會給人一種看笑話的意思。
於是，黃葉眉給夏寒發了一條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