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她的夢境
“這樣嗎？”少女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似乎明白了，卻又疑惑不解道：“愛情，會讓人很累的吧？”
“恩？”夏寒疑惑，反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愛之一字，對大多數人而言，都是甜蜜的，或愛的生不如死，或迷茫間患得患失卻又求之不得。
總而言之，只要是愛上了一個人，對方同樣的愛你，那麼，兩個人在一起，大多都是甜蜜的。
這是一種來自人大腦分泌的讓人產生快樂的激素，它，是不會變成恐懼的。
雖說人間總有太多不平事，總有太多求不得，可，愛情，只要一直存在兩人之間，那就不會有痛苦，因為，愛情的甜蜜足以沖淡一切。
如果有人反駁這一觀點，請不要懷疑，請轉身看一看，自己的愛情，是否是真實的，或者對方對你的愛意，是否摻雜了其他的雜質。
看著少女眼神中的嚮往，似乎對於愛情無比的渴望，夏寒心頭苦笑。
這姑娘，應該是沒談過戀愛吧，如果有的話，想必她就不一定這麼嚮往愛情了。
因為，在人世間，很少存在真正的愛情。
所謂的真正，指的是沒有任何的雜質，一心為了對方的愛情。
人性的複雜讓人很難做到這一點，他們往往會在自以為是的交往中認為自己的觀念以及所做的一切就是愛情，可事實上，不過是貪婪自私或其它的罪惡罷了。
總而言之，青春年少時，大多數的愛情都是甜蜜的，可，或許過不了多久，過了那蜜月期的新鮮感，就只餘下了冷淡甚至於厭惡，何談愛情。
即便撐過了那段時間，餘後的日子裡，隨著年齡的成長，人總是會變得，變得讓人看不懂，變得讓對方厭惡。
磨合，不是輕而易舉，更多的是在不斷的磨合中，徹底崩潰，甚至釀成一場悲劇。
而在一段段感情結束後，大多數的時候，受傷更深的，往往是女方，因為，她們受到的打擊和損失，很多時候都是男方的數倍。
咳，插一句，結婚了不算。
少女同樣在看著夏寒，兩兩對視，少女很認真的道：“因為你說的愛情中，不論是男孩還是女孩，他們兩人之間都好像在自私的顧著自己，對對方一直在算計，然後有時候還會自暴自棄，不顧及對方的感受，而是等待著對方的回應。”
“如果這就是愛情，那不是很累嗎？”
少女眨了眨眼，俏皮道：“想不到你是一個悲觀主義者呢。”
“跟我一樣誒。”
夏寒愣住了，思索著少女的話語，她對於自己的話，似乎並未誤解，如果深入討論下去，那的確就是少女所說的那樣。
不過，悲觀主義嗎？
這就有些過於牽強了。
夏寒沒打算與其辯論什麼，而是笑道：“好了，我說完了，你也明白了，該走了吧。”
隨即還打了個哈欠道：“我也有些困了。”
“別，別啊。”少女似乎反悔了。
繼而道：“我還沒問完呢。”
“哪有你這樣的，人家還沒弄清楚，你就說結束了，你要是做老師一定會讓學校開除的。”少女撒嬌道。
夏寒心裡明白，少女不會輕易離開的，不管她到底有什麼目的，可想而知，她現在一定沒有達成，否則沒必要拖著自己。
難道是萌萌和薇薇出事了？
夏寒心想道，隨即又否決了這個想法。
如果真出了事，她們不可能連喚醒自己的機會都沒有的，就算沒辦法對自己動手打醒自己，也完全可以給自己透過腕帶資訊方式叫醒自己。
既然她們沒事，那麼將自己留在這裡又是為了什麼呢？
別墅那邊？
自己本來就沒打算去幫他們。
打算對自己下手？
也不對，否則自己怎麼可能沒有絲毫的感覺。
如果都不是，那麼眼前這位可人的少女到底想要做什麼呢？
夏寒想不透，只好道：“你繼續問吧。”
看一看能不能從少女的話語中得知什麼。
少女眸子間泛過一絲驚喜，繼而可愛的俏皮道：“謝謝你哦，你是一個好人。”
不知道這姑娘知不知道好人卡在我所在的原世界是侮辱人的話語。
夏寒心裡吐槽道。
臉上卻不動聲色，笑道：“不客氣。”
“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要跟我客氣。”
問吧，問的越多越好，否則我怎麼能從你的話語中找到蛛絲馬跡呢？
“嘻嘻。”少女笑了笑，好看的梨窩在其兩邊的臉頰看的清晰，更添幾分美麗動人。
“既然你的愛情觀是這樣的，為什麼在你的身邊還會有兩個女人呢？你不會感到很累嗎？”
少女問著，有些憋不住笑意，兩隻明媚的大眼睛都憋成了好看的月牙狀。
“還是說，就是因為愛情分給的人多了，就不會感到累了？”
“又或者，你根本不愛她們？只是她們一廂情願的跟著你？”
少女的問題，一個跟著一個，讓夏寒聽的不禁苦笑。
這樣的問題，似乎有些強人所難了。
愛情這東西，本就是說不清的。
如果真的認真來說，自己捫心自問，都不能確定到底是不是真的愛夏萌萌，白雪，還有寧薔薇。
還有，那個陪自己最久的女人，至今還不知在何處承受著痛苦與折磨的花語。
白雪，那是自己最初覺醒記憶，現實世界的記憶還佔據主導位置時遇
到的女人，那個時候，自己一是因為對方的美色，二是因為對方與自己已經糾纏不清。
當時的自己還是個半宅男一樣的性格，負責，是必須的。
所以，白雪來了無限大學，從此，也就與自己徹底割捨不開了。
若是一開始在童話世界《白雪公主》的，是現在的自己，那就真的很難說，白雪會不會跟自己回來，自己又會不會給予白雪一個她認為該有的結果。
夏萌萌，她陪自己的時間在如今幾個女人中，是最久的，也是他最疼愛的，曾經，是妹妹，如今，應該是愛人吧。
同樣的，現實世界的記憶潛移默化的改變了自己，最終，還是接受了她。
其中不乏因為美色，不乏因為第一次的誘惑，更不乏自己心中太多的齷齪心思。
愛，應該也是有的吧。
至於那到底是愛情，還是親情友情，自己也分不清楚。
寧薔薇，從新人試煉任務中認識，因為她的天賦收入團隊，因為她的性子沒有將她排斥在外。
不知不覺間，不知是她的努力，還是自己的心理作用，或者兩者兼之。
總之就這麼算是確定了關係。
自己認為她是自己的愛人，她認為自己是她唯一的守護者。
就這般，即便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關係，卻成了百分百的靈魂伴侶。
可以肯定的是，在某一天，絕不會只是靈魂的熟識，還會有更深入的關係。
只是，這是愛情嗎？
自己，也不敢確定。
這樣想來，自己渣男的名號還真是徹底定了。
夏寒心頭苦笑一聲。
他實在不敢確定自己到底愛不愛她們。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自己離不開她們，她們，想來也是不會離開自己的吧。
這本就是一場不公平的愛情。
愛情，應該是這個樣子的嗎？
或許，這世上的愛情本就是該如此的吧。
不能相濡以沫，白頭偕老，卻可以相知相惜，毫無保留的信任，生死相依的保護，哪怕失去生命也不後悔。
夏寒的眼中浮現一抹光芒，他突然覺得，自己是愛她們的。
比起這世界上大多數人，他的愛，已經夠純粹了。
夏寒沒有再去猶豫什麼，思考什麼，想到這一步，已經足以，再考慮下去，就是在鑽牛角尖了。
畢竟，如今的他和她們，彼此之間並沒有不快，更沒有隔閡與芥蒂，這樣，已經足夠了。
這般想來，也算是不錯了。
“我和她們，應該是愛情吧。”夏寒給了少女這樣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於他而言，這是他能給予對方最真實的答案。
既然要教導一個少女愛情觀，不管她是不是真的想聽，夏寒都覺得自己有必要給她樹立正確的價值觀。
於是又道：“有時候，我覺得沒必要去追求那種一生一世一雙人，比翼雙飛同林鳥的愛情，更多的時候，愛情本身就不純粹，太多太多的白頭偕老都是磨合成功產生默契的結果。”
“愛情是兩個人的事，其中總有一個人需要退一步，總有一個人會付出更多。”
“愛情，追求的應該是一個伴侶，一個能夠讓你生有所依，累有所思，愛有所念的人，這樣，已經足夠了。”
少女的神色一變再變，先是懵懂，後是迷茫，最終成了似懂非懂，事實上什麼都沒聽明白。
她只是覺得，腦海裡的愛情觀又變了。
原來，愛情，是這個樣子嗎？
少女在腦海中迴盪著夏寒所說的話，將其深深的銘刻在心中，繼而深吸一口氣，道：“我明白了，謝謝你。”
“不客氣。”夏寒微笑。
即便幫助的是敵人，夏寒站在一個先行者的腳步上，能夠幫助後輩，依舊使他感到愉快。
整個夢境在此時突然變了。
不再是什麼都沒有只有一片空白的灰色。
而是逐漸地開始變化，一種曖昧的顏色將大片大片的灰色徹底吞噬，綻放著違反常識的光芒。
夏寒看著眼前的場景變為粉紅色，心裡驚訝不已。
這是他的夢境，在自己精神狀態充沛的情況下，對方能夠不經過自己同意就進入自己夢境，這本來就已經夠讓他驚訝了。
可此時對方當著他的面就這樣改變了他的夢境。
這實在有些……
夏寒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中了對方什麼加強版的技能，被無限大學給的屬性模板坑了。
夢境很快的變化完畢，粉紅色的光芒包圍下，一片桃花林突兀的出現。
好似一下子就穿越到了草長鶯飛的季節，醉人的桃花香氣撲面而來，嗅上一口，竟讓人有了幾分醉意。
只是，這終究不是真實的，夏寒更不會沉醉其中。
少女沒有對自己創造了這片桃花林有任何的遮掩，反而是伸手摘了一束桃花，繼而無數花瓣飛舞。
少女一身白色睡衣隱約間消失，隨即換上了一套粉紅色的公主裙。
長長的裙襬，精心設計的褶皺，還有兩條絲毫不顯突兀的流蘇。
“好不好看？”少女轉了個圈，衝著夏寒問道。
夏寒還沒反應過來，對於這一切他壓根弄不清楚到底是為了什麼。
憑著良心，夏寒回答道：“不錯，很漂亮。”
嘻嘻。
少女可愛的笑了。
“謝謝你的誇獎。”
“因此
，我要獎勵你一個驚喜。”
少女狡黠的眼神讓夏寒感到有些不妙，瞬間打起十二分警惕。
“那就是……”
“恭喜你透過了我姐姐的考驗，我終於可以喜歡你了。”
“怎麼樣？被我這樣一個美少女喜歡，是不是很激動呢？”
夏寒：……
這樣的腦迴路根本讓人短時間轉不過來。
什麼情況？
“你，你說什麼？”夏寒愣道。
“誒……”少女呆了呆，繼而嬌嗔道：“這種話還讓人說第二次的嗎？我喜歡你啊，夏寒先生。”
嬌羞的紅暈遍佈少女的臉頰，彷彿在證明她不是在開玩笑。
夏寒仔細的看著少女的每一個動作表情，希望能夠看出少女是在做假。
可，竟找不出分毫的證據。
這一刻，夏寒的大腦差點就當機了。
他有這麼受女人喜歡的嗎？
為什麼前幾世沒這種感覺，沒這種遭遇，而這一世，桃花運接連不窮的出現。
不，不對，她是想打亂我的精神狀態，從而對我進行魅惑，進而控制我的一舉一動。
夏寒突然感覺到不妙，急忙在心中這般告知自己，強打起精神，讓自己保持絕對的清醒狀態。
“你呢，你喜歡我嗎？”少女沒有在意夏寒的一舉一動，問道。
繼而扭捏的支吾道：“我不介意你身邊有別的女人的。”
畢竟，我也不是什麼……
少女在心中想著。
夏寒只覺得一時間神清氣爽，將少女的魅惑神態與聲音全部遮蔽在外，只是冷靜的聽寫少女的話語。
繼而淡然笑道：“真的不介意嗎？你的意思是，你願意和你的姐姐分開？”
既然這姑娘想要魅惑自己，那就互相鬧著玩吧。
“誒，姐姐？”少女驚愕道：“我不可能和姐姐分開的。”
少女臉上浮現堅決之色。
“切，那你還談什麼喜歡我呢？”
夏寒不屑道。
“我喜歡你，姐姐也要喜歡你的。”少女說道，竟沒有一絲的不適，彷彿認為一切理所應當。
雙子，本就該一生一世不分開。
呃。
夏寒，懵了。
為了魅惑自己，這姑娘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要真說起來，兩個天生媚骨的女人，還是姐妹花。
想想都讓人激動不已。
不過，這就是說說而已罷了。
夏寒沉默了，話說到這份上，沒必要進行下去了。
見夏寒一言不發，少女反而有些急了，再次問道：“你快點告訴我嘛，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呵。”夏寒輕笑道：“別鬧了，妹子，你該回去了，我不喜歡你。”
“時間不早了，該睡了。”
少女彷彿沒有聽出夏寒已經識破她陰謀的意思，只是神色一黯，聲音低沉道：“原來，你不喜歡我啊。”
“是嫌棄我有過那種經歷嗎？”
少女自言自語，一時間悲傷的情緒充滿了整個夢境中。
桃樹上的桃花迅速凋落，樹枝樹幹也很快的枯萎，就連粉紅色的光芒都在這一刻消失不見。
黑色，成了新的主題。
要來了嗎？
夏寒看著突然來襲的黑色，心想著，這應該是陰謀沒有成功之後的怒火報復吧。
可，讓夏寒意外的事情發生了。
“你走吧，我明白了，以後我不會再拿這種事情來騷擾你了。”
少女身上的裙子也重新變回了白色睡衣，低沉的聲音中讓人聽出刺骨的悲傷。
“我，可以走了？”夏寒驚愕道。
這劇情走向實在讓夏寒屢屢措手不及。
“對啊，要不還能怎麼辦？”少女反問道，眉頭皺起，對這種時候對方還說這種話感到不滿。
“我……”夏寒噎住了。
少女沒好氣道：“趕緊走，你明明早就可以離開的，這又不是你的夢境，打自己一巴掌就出去了，真的是，好想留下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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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呢喃著，聲音越來越小，聽不清在說些什麼。
夏寒也沒心情去注意這些，少女的一句話讓他徹底失了心神。
這夢境，不是他的。
也就是說，這夢境是眼前這位少女的。
有些鬼物的確也需要休息，會做夢的。
這樣一來，好像就可以解釋為什麼自己會被輕而易舉的侵入代表精神世界的夢境，為什麼自己感覺不到半分危險，為什麼對方可以輕易修改夢境中的場景。
原來，是這樣。
那也就是說，這姑娘從一開始就沒什麼陰謀，她真的是來……
表白的。
也就是說，自己，幹了件很不友好的事。
一時間，夏寒再度沉默。
好一會兒，才說道：“抱歉，姑娘。”
還能怎麼辦呢，對一個經歷了慘痛折磨化為厲鬼的少女，對一個自己根本不熟悉的少女，對一個自己根本不可能接受的少女。
除了道歉，別無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