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振東心裡所想，我不得而知。唯一我清楚的是從雲州回來後，我的心氣沒那麼高了，甚至已經不會思考了，我面對前方的路很迷茫。
“我還能回去嗎？”我從事紅線以來第一次這麼問自己。
從這個早已經記不清的村莊出去，天已經黑的甚至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只有前方的路燈在直射著前方，伴隨著夜晚的黑暗，還有極致的安靜，行駛的車輪聲，不只是聽得到自己的心跳，呼吸，甚至張振東的呼吸和心跳都清晰可聞。
肩上讓我的身體很疲憊，幾天來的車內生活給我身體造成了難以承受的負擔。
但是，我只能堅持，我怕張振東嫌我是個累贅將我滅殺在路旁的無名枯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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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後，我不敢在休息了，心中有了顧及，硬撐著身體坐了起來跟張傲龍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直到聊起張傲東小時候的事，他才開啟了話匣子，他才開啟話匣子：他說，你知道失去生活的希望是什麼感覺嗎？
他像回憶般聊著過去的故事。
“我和阿哥是漁村裡長大的孩子。”
“小時候父親膽小怕事，將一群村霸騎在脖子上撒尿，我媽也經常被一群村霸羞辱。父親懦弱，不敢反抗，最後竟然投河自殺。把我和阿哥留給了母親苟活於世。後來阿哥好不容易考上大學，最後竟然因為一些人和事，又被定了一個職務侵佔，母親在村子裡被指指點點，終於走了父親的老路。”
“我呢，又沒什麼本事。除了打打殺殺，什麼都不會，阿哥出獄後就一直跟著他。”說完，張傲東一番苦笑。
聽起張傲東說起他的遭遇，心裡說不出的滋味，或許每一個人，每種人都有不同的命運或者苦難。
我雖是警察，他們是罪犯，但聽著他的故事，我依舊心裡會有難過。
我想了想問道：“那後來那些人呢？”
張傲東大笑：“都讓我給他們沉到江底了。”
他心狠手辣，是我能想到的，但是我萬萬沒想到，他居然這麼殘忍。
聊著天，他忽然眼神有些凝重，緊盯著後視鏡說道：“有人跟著我們。”說完一下子把手槍拿出來，直接頂上膛。
我見狀也把手槍掏了出來。
後車也像是發現了異樣，從左側超車直過，狠狠地撞死上了我們，張振東被撞車的聲音驚醒大叫道：“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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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他!”
“擦”
“砰砰”的開槍聲在深夜裡交織，後面的幾輛車一直在超車。
“哥，抓住扶手。”
後面的車也是沒想到，我們敢直接開槍。在躲避中硬是被逼得撞上了旁邊的防護欄上，後面火光衝天，還發生了爆炸。
很快，他們又便追了上來，張傲龍再多躲避子彈過程中車子左晃右晃的。
“小心，”突然左邊的已經超車過來，對方的子彈直接炸開了玻璃。
給張振東的臉直接刮花，血也蹦出來了。
“去你媽的！”
張振東安開啟副駕駛上的儲物箱，拿出手槍直接就往外開槍，一時間亂做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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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開”張振東大喊。
“東哥，小心。”我喊到。
下一秒，張振東的右手胳膊上便中了一槍，右手上的血不停地往外冒，直接被打成了血葫蘆。
“去你媽的！”張振東此時已經完全腎上腺上頭了，也不管自己的傷，拼了命開槍。
我看到這架勢，一時都有些愣住了。
張傲龍見狀也大喊道：“都坐好了！”
然後不停地撞擊！
碰撞中，我們的車直接被兩輛車撞停，在路邊停了下來。
“幹他！”張傲龍和張振東率先衝了下去開槍。
我也趁著混亂，踉蹌著鑽了出去，子彈在身邊不停地劃過，擦過車身，在黑夜裡劃出了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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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許久，槍鳴聲停了：“都沒事吧？”張傲龍喊到。
“沒事，”剛說完，肩膀、腿部和腹部的疼痛直接讓我疼得跪倒在地。
張傲龍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他和我都到了極限，不管是身體交和精神，都已經在臨界點，沒有再動手的能力。
我松了一大口氣，也就在這時，忽然汽車行駛聲進入耳中。
在燈光的照射中，周圍逐漸明亮了。
汽車慢慢地停下，張傲龍直接走了過去，我藉著車燈一看，來的人應該就是過路的，見到眼前的場面，滿是驚恐，然後大聲的求饒，別殺我，別殺我。
“下輩子換一條路走吧！”張傲龍想都沒想直接開槍給司機送走了。
“別”我剛喊一聲。司機就死在了我得眼前，眼睛就直直的看著我。我驚愕之餘，卻好似明白了一些什麼。
“他這種人，就如同陰溝裡的老鼠，能活下去，絕對不會丟掉最後一絲活命的機會，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擋他活下去，一旦發現了他的秘密，就必須要死。
他只是個路人，你沒有必要殺他的。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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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傲龍的眼神在深夜裡，讓人看的發寒，看著我說道：“他看見了我，警察就會找到我。”
我沒有說話。我腿上和腹部又中了彈，我實在是站不住了，依靠這滿是瘡痍的車坐下來，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張傲龍也沒比我好多少，站在我旁邊，腰身還在微微發抖，分明是槍打穿了腰骨。
眼皮上下開始打架，我咬了咬舌頭，才勉強清醒。張振東生死不知，周圍零散的倒了幾個人的屍體，地上蔓延出去很多血跡，猙獰可怕。在月光對映下，又隱隱有幾分暗紅，散發出血腥的味道。
“走!”張傲龍踉蹌的拉上我，將我拉到了，他打死那個人的車上，然後又將張振東和貨拖了過來，此時張振東緊閉著眼睛，身上一片暗紅。
看見了眼前的一切，我的眼睛又開始打架，眼前一黑。
黑暗完全籠罩了一切。
意識一直在清醒和混沌之間遊走，我感覺我得身體在不停地遊蕩，耳邊有嘈雜的說話聲，然後有個人不停地告訴我，醒一醒。
時不時的摸索，按壓，還有電流的疼痛。我想睜開眼睛，卻控制不了身體。
最後索性放棄了，讓自己放空休息，不知道過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