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的孟濤有些駝背，雖然才四十幾歲但是頭髮都變成了白色，婁著腰一步步地往門口蹭。
我問道：“老孟，你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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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濤搖了搖頭說：“沒怎麼，一股火一夜之間，就這樣了。”
我看著他的狀態，忽然想到了在培訓基地老師給我們講的案例，說是一個殺人犯，在看守所的時候，整個人的狀態氣色都很好，但是就在一審過後被判處死刑，整個人就頹了，一夜之間白了頭，甚至上訴之後他自己都沒有熬過二審就病死了。
話說正題。
“喂，你最好快點過來打飯，要是一會兒管教看你你還窩著，容易吃不了兜著走。”孟濤說道。
我知道他也是好心，拿起昨天管教塞進來的行李，找出了一個綠色的小塑料盆。
此時，牢籠外滑輪的小推車聲音，越來越近，管教從打飯口一勺勺的打著飯。
到我們這兒，不僅多大了不少，更是加了餐，放了半盒子的豬頭肉進來。
我看了眼管教說道：“謝了。”
他說：“別客氣，雖然你犯過錯誤，但是我們也曾是同行。”然後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慢慢走到下一個監室。
孟濤見這情形笑著說道：“對你夠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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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吟了一下說道：“沒有自由吃什麼又如何？”然後指了指豬頭肉問道：“你來點被。”
孟濤搖了搖頭回道：“不用，血脂高”
他這個回答到真出乎我的意料，然後只見他從床下底抽出了個塑料盆說道：“裡面有香腸，泡麵，豬頭肉，你想吃自己拿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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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一眼說：“老孟你可以啊？”
孟濤苦笑說道：“我是有錢，但是就像你說的沒有自由吃什麼又如何？”
他抓起饅頭咬了一大口，抹了抹嘴道：“嘗便山珍海味，回過頭來，不如這饅頭有滋味”
我笑吟吟地說道：“要不然我把我的饅頭也給你？”
孟濤嘆了一口氣道：“我想吃也是無力，這饅頭也太硬了。然後罵罵咧咧地道：“這他媽的一般人都啃不動啊。廚師又把水放少了。”
別的監室犯人也都是叫苦連天喊到：“饅頭太硬了。”
打飯的管教一皺眉，說道：“愛吃不吃，不吃滾蛋”。一見管教火了別的犯人不敢再言語什麼，只好捏著饅頭悻悻地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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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起饅頭湊到鼻前一聞，味道挺不錯的，白麵大饅頭。
但是此時我的心情沉重極了，也沒有吃飯的心情怔了好一會才慢慢拿起饅頭啃了幾口，跟上次進來的時候的口感沒什麼兩樣。
在看守所裡，犯人擁有的唯一自由就是放風。早飯之後，有兩個小時的放風時間，犯人們可以在監室裡自由活動。六號監室因為只有我和孟濤兩個人的緣故，也沒什麼可放風的，他坐在板凳上看書，而我就是閉目養神，爭取把之前失眠的日子都補回來，說來也怪，自從進到看守所，我整個人睡眠質量都好了，幾乎什麼都不想沾床就著，孟濤也讓我呼嚕聲震得夠嗆。
“陳曉麥，提審。”外面的管教喊道。
提審的警官是高陽，我一看就知道他是來下達任務的，他問我說：“還習慣不？”
我說：“睡的倒是挺好。”
高陽愣了一下，繼續說道：“看來你的好覺沒幾天，你的老朋友要來了。”
我說：“今天？”
他說：“沒錯，剛轉過來，你自己小心。”
“知道了！”我點點頭說道。
回到監室狹窄的牢房裡，除了孟濤，還多出了兩張面孔。仔細一看，一個是昨天跟我一起進來的呆子，一個就是張傲龍。
“你好啊，張傲龍！”
“……”
張傲龍見到我也是愣了一下，我直接笑著走了過去，他見來者不善，轉身就躲，我一個箭步走上去奔著他的肚子就是一腳。
他身手也是不錯，往後一躲罵道：“你敢跟我動說。”
我說：“我憑什麼不敢跟你動手？”
張傲龍說：“你可別忘了，沒我你早死在雲州了。”
我說：“那我也得感謝你啊，沒有你我公職也不能被砍沒？今天我就連著救命之恩一起跟你算賬。”
說罷，我揉了揉被手銬卡的生疼的手腕，徑直向他走了過去。
“……”
張傲龍一驚，說道：“什麼？你公職沒了？”
我見他裝傻，也是沒客氣直接破口大罵說：“去你奶奶的，先讓我打你一頓再說。”
“來就來，你個臭條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