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日，星期天。
在老爺子家吃飯的時候，二叔唐毅主動談起一件事，“我得到訊息，華夏微電子即將啟動B輪融資，萌芽有沒有興趣參與？”
“當然有，具體是個什麼情況？”
張碩微微一愣，隨即意識到，EUV光刻機的全套技術，應該已經安全送達了華夏微電子。
而想要消化這麼一套技術，華夏微電子需要大量的資金。
融資就成為必然。
“具體的情況，暫時還沒有公佈，只知道，這次融資的規模很大，估摸是四五百億級別的融資。”唐毅也只是來試探一下張碩的口風。
“那就到時候再說吧。”
在掌握光刻機的核心技術之後，華夏微電子的未來，絕對值得期待。
估值再高也值得下注。
………
12月2日，星期一。
辦公室裡，張碩正在審批了十二月份的撥款申請，因為是13年的最後一個月，撥款又增加了許多，主要包括——
向沃土研究院撥付10億研發經費；
向芒果集團撥付25億運營資金，包括10億研發經費；
向星雲科技撥付4億運營資金，包括2億研發經費；
向驕陽控股撥付2億運營資金；
向萌芽集團總部撥付3億運營資金，其中包括物產管理部的運營開支。
合計44億資金。
隨著芒果M1熱銷，因著是在虧本賣，芒果M1銷量越高，芒果集團虧損就越大，加上臨近年關，運營開支又增加了五億。
對集團總部的撥款，也是同樣的道理。
除了固定撥款，十一月份，萌芽集團還向拼夕夕集團增資四十五億。
利潤方面。
十一月份，青鳥互娛上繳利潤73億，麥粒集團上繳利潤59億，青禾科技上繳利潤6億，萌芽金融控股上繳利潤7億。
合計上繳利潤145億。
青鳥互娛上繳的利潤中，包括《皇室戰爭》的15億海外代理費。
又是一筆“橫財”。
哪怕是沒有了非常規收益，萌芽集團單月145億的利潤，也已經超過了這一世騰達13年的利潤總和。
未來，雙方的差距只會越拉越大。
——略——
【等級】：11級（300萬/1億）
【現金】：412億
【貸款】：245億（銀行貸款）+110億（公司債）+84億（海外貸款）
——略——
上個月，萌芽集團被動增加了一百億銀行貸款，加上利潤結餘，導致集團賬上的現金流，一舉突破四百億。
再次重新整理了記錄。
未來，萌芽集團賬上現金流突破一千億，估計也將成為新常態。
基操務六！
………
進入十二月，中文網際網路上最大的新聞，便是有關部門結束了對皋通的反壟斷調查，向皋通開出15億美刀的天價罰單。
比原時空還多了五億美刀。
自然也是有考慮說，之前皋通不僅囂張地對麥粒集團下達了封殺令，還威逼小咪、魅鏃等華夏手機廠商戰隊。
嚴重擾亂了華夏手機市場的秩序。
可見皋通這回是自食其果，別看只多了五億美刀，總數超過一百億的天價罰單，哪怕是對皋通這樣的半導體巨頭而言，也是要傷筋動骨的。
尤其有關部門在對皋通的調查結論中，還明確提出兩點整改要求。
其一，不得無故終止或者拒絕跟華夏手機廠商合作。
這一條，明顯就是衝著皋通對麥粒集團發出的封殺令去的，確保皋通無法利用專利技術，來隨意支配手機市場。
等於是剁掉了皋通的一根爪子。
伴隨著麥粒X2的全球熱銷，麥粒手機已經成為比肩平果、叄星的存在，華夏沒有理由不給予保護，不可能任由麥粒集團被皋通欺負。
只要皋通還不想放棄華夏市場....
其二，要求皋通降低專利授權費，還明確提出了建議收費標準。
顯然也是對皋通高額的“皋通稅”，清晰明確地畫出了一條紅線，確保皋通無法仗著專利優勢，而為所欲為。
以上兩條要求，等於是給之前肆無忌憚的皋通，套上了繩索。
使其無法肆意妄為！
原時空，有關部門對皋通的反壟斷調查，足足持續了一年時間，而這一世，前後歷時才三個多月就完成調查。
效率快了兩倍不止。
究其原因，跟這起訴訟是由萌芽集團主動發起的，肯定是不無關系的。
萌芽集團作為華夏私企中的龍頭，又是有口皆碑，受了欺負，有關部門自然不會坐視不理，效率自然也就提高了。
這就是影響力。
而站在皋通的角度，雖然又是被罰，又是被迫降低專利授權費，但好歹是保住了華夏市場，也能夠正兒八經地繼續收費。
算是勉強能夠接受。
要知道，在判決出來之前，就連合作伙伴小咪、魅鏃之流，都扭扭捏捏地暫停向皋通支付專利授權費。
現在都得正常繳納，包括帶頭跳反的麥粒集團。
當然了，既然皋通不再作妖，那麥粒集團自然也就沒有必要繼續破壞商業規則，該正常繳納的專利授權費，還是正常繳納。
這點商業素養還是有的。
對麥粒集團而言，隨著皋通反壟斷調查的宣判，意味著，皋通想要在海外市場對麥粒手機發起智慧財產權訴訟，可能性已經是微乎其微。
除非皋通又想在華夏挨板子。
沒了皋通的阻擋，麥粒手機在海外，尤其是歐羅巴市場的開拓，就將變得暢通無阻，開始進入拓展的快車道。
至於說。
平果、叄星這些競爭對手發起是智慧財產權屬實，麥粒集團依仗“指紋解鎖技術”這一張王牌，完全可以跟叄星、平果打的有來有回。
最終的結果，大機率也就是互相賠錢和解。
而這。
無疑又將助推麥粒手機的海外品牌影響力。
就像這次訴訟，“皋通敗，麥粒勝”的訊息傳到海外之後，海外消費者無疑會又高看麥粒手機一眼。
認可了。
麥粒手機是可以跟皋通這樣的巨頭掰手腕的存在。
潛意識裡，就會將麥粒手機跟平果、叄星放在同一梯隊，預設了麥粒手機高階品牌的定位，成為新的選擇之一。
伴隨而來的。
就是麥粒手機在歐羅巴、南美、東瀛、東南亞等海外市場的銷量，迎來又一波的增長，總算是在海外市場真正開啟了局面。
未來單款手機銷量破億，已經不再只是奢望。
而在華夏本土，判決的訊息傳出之後，網際網路上自然也是一下就沸騰了。
“哈哈，真是大快人心！”
“給官方點贊，就是要這樣，不能慣著這些個海外巨頭。”
“官方這回超勇的！”
“百億罰款，這該是創紀錄了吧，就問皋通疼不疼？”
“皋通：疼，但我不能說！”
“嘿嘿，這一回，總算是念頭通達了，官方好樣的！！！”
“也要給萌芽點個贊！”
“沒錯，相比小咪、魅鏃之流的畏畏縮縮，就該像萌芽一樣，果斷提前訴訟，堅決捍衛自身的利益，而不是一味的忍氣吞聲。”
“有些時候，還真不能太綿羊了，偶爾也可以戰狼一下！”
“萌芽這一波贏麻了好嗎？藉助官方的力量，一舉將皋通的囂張氣焰打壓下去不說，旗下的燭龍科技也是趁勢崛起。”
“提起燭龍科技，人家也是真的爭氣，悄悄燭龍晶片的效能。”
“事實證明，萌芽是真不搞虛假宣傳，該是啥樣就是啥樣。麥粒X2大規模流入市場之後，之前那些質疑燭龍Z1晶片的聲音，一下就都消散了。”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華夏人，你要自信！”
“沒錯，燭龍晶片的成功，已經證明，咱們是可以的。奉勸其他企業，不要再抱著老舊的造不如買的買辦思維了，趕緊行動起來吧。”
“不敢想：你在教我做事？”
“算了吧，有些人跪久了，早就站不起來了。”
“國潮崛起，還得看萌芽，或者是新生的企業，指望那些上一個時代的老掉牙企業，純屬多餘，人家現在就想跪著把錢給賺了。”
“期望麥粒筆記本儘快問世，這樣就不用…懂的都懂…”
毫無疑問，這一波的判決，委實是極大地提振了華夏老百姓的心氣，對萌芽的好感度，也是嗖的又上升了一截。
真就是沒有最高，只有更高了。
………
看罷新聞，作為當事人之一，張碩本人也是很爽的。
事先就連他自己也沒有想到，有關部門這次會這麼的給力，不僅下手夠狠，也非常之高效，趕在年前就把事情給辦利索了。
原本還以為，至少也要拖到明年呢。
這當然是張碩所樂見的。
眼下正是麥粒手機拓展歐羅巴市場的關鍵時期，原本還有皋通這麼一個大變數，現在官方送上一計漂亮的助攻，委實是給力。
至少為萌芽節省了不下十億的開支。
由此可見，萌芽持之以恆地以實際行動支援官方，盡職盡責地履行好企業的社會責任，還是有回報的。
關鍵時刻，官方是真下力氣幫忙。
正琢磨呢，新近上任的集團運營總監劉曉輝，敲門進來。
“董事長，我向您彙報一下，關於魔音科技運營情況的最新進展。”劉曉輝坐在沙發上，神情略微有點拘謹。
從接到人事任命算起，劉曉輝返回集團總部工作已經過去一週，除了報道當天向大老闆點卯問好，這還是他第一次正兒八經地來匯報工作。
面對昔日的老上司，雖然才過去不到兩年，卻早已物是人非。
萌芽自然不再是當年的萌芽。
不單單是將總部從之前的路北，搬到如今氣派百倍的萌芽產業園，營收、影響力都早就不可同日而語，成為名副其實的全球巨頭。
張碩自然也不再是當年的張碩。
當年還只是拿來跟三巨頭作對比的青年新秀，如今已經穩穩壓過三巨頭，成為享譽全球的商業鉅子。
就連皋通這樣的半導體巨頭，也不得不在張碩面前低下高傲的頭顱。
劉曉輝當然也沒有原地踏步。
可對比張碩的成長，那麼劉曉輝所謂的進步，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
沒法比。
可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張碩這個老上司竟然一直都沒有忘了劉曉輝，關鍵時刻，將劉曉輝調到集團運營總監的位置上。
怎麼能不感激涕零？
或許是因為常年被“流放”，咋會總部，劉曉輝處處都透著小心。
尤其是在張碩這。
可緊張歸緊張，劉曉輝倒也非當年的吳下阿蒙，逮到機會，就湊到張碩面前，顯示一下存在感，進一步拉近跟老上司的關係。
就像這次。
魔音科技的運營事項，根本就用不著向張碩這一級彙報，甚至都不用向輪值總裁鹿琦彙報，在劉曉輝這一層級就能處理了。
所謂的彙報，也不過就是找了個由頭罷了。
又恰好說。
魔音科技是張碩欽點的，未來一段時間，萌芽集團的重點孵化專案，彙報一下最新進展，倒也勉強說得過去。
可見劉曉輝分寸拿捏的非常之到位。
“哦？說說看。”
相比劉曉輝的緊張，張碩倒是非常的輕鬆，收放自如。
這本身也是一種境界。
即便是說，張碩一眼就看穿了劉曉輝的那一點小把戲，卻不僅沒有戳穿，而是很配合地“演出”，就是要消除劉曉輝的拘謹。
好讓劉曉輝儘快進入工作狀態。
這何嘗不是一種非常高明的領導藝術？
不知不覺之間，伴隨著在萌芽集團董事長崗位上的歷練，加上眼界、心胸、格局的持續開啟，張碩的管理水平，又上了一個全新臺階。
可能他自己都沒有真切意識到。
就是這麼水到渠成地，將自個兒淬鍊成一個“世事通達”的主。
也就難怪說。
國慶假期期間，在美亞度假的時候，面對張碩這個爭氣的兒子，老張有時候都會感到有那麼一丟丟的挫敗感了。
虧他在機關摸爬滾打了半輩子，卻是被兒子給超了過去。
或許這就是天賦，外人羨慕不來的。
“是這樣的……”
劉曉輝也是機敏，收到張碩釋放的積極訊號，順勢彙報說道：“因著青禾科技旗下的墩墩互娛，在運營網紅經紀方面，已經是積累了很多的經驗。”
“因此，這一次，針對魔音短影片博主的挖掘、培訓，包括對有潛力短影片博主的簽約，都是依託於墩墩互娛這個平臺來運作。”
“可以。”
張碩點頭認可。
事實上，在剛剛結束不久的秋招行動中，張碩已經明確向人資釋放了一個清晰的訊號，那就是——
“要開始有意識地控制員工人數的增長規模。”
一家初創公司，如果在取得初步成功，甚至是還沒有取得成功，就開始無節制地招人，純粹的追求員工規模，那無疑是非常危險的。
這其中的反面教材就是寶螚汽車。
印象中，在經歷野蠻人入侵大戰之後，寶螚集團不僅沒有傷筋動骨，反而是賺的盆滿缽滿，之後就宣佈進入新能源汽車領域。
而且一上來，就擺出一副全都要的架勢。
車還沒造出來呢，就在全國各地圈了上千萬畝的土地，招募了兩萬多名員工，把線下直營店開的到處都是。
結果可想而知。
短短三四年的時間，寶螚往裡面砸了幾百億，卻連個浪花都沒看到。
自然是死的比誰都慘！
張碩當然不允許萌芽犯同樣的錯誤，一邊控制員工增長速度，一邊又開始壓縮一些邊緣業務，儘可能地聚集主線。
利用墩墩互娛這個現成的平臺孵化短影片博主，就是在踐行這種思路。
張碩當然要點贊了！
“截至目前，墩墩互娛已經挖掘了上千名優質的短影片博主，配合魔音科技的定位，以年輕人為主，目前已經拍攝了上萬條短影片內容。”
劉曉輝繼續彙報。
這個當然也是受了張碩的點撥，在魔音科技的策劃方案中，就明確提出，魔音科技發展初期，要走年輕人的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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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包括其中的一些段子、人設、特效，都是照搬原時空的豆音。
原時空，最開始很多人被豆音吸引，除了智能化的推薦機制，也跟豆音刻意討好年輕人，故意營造高階感有關。
試問，誰不愛可甜可鹹的妹子呢？
讓豆音一下就跟慢手之類的土味平臺，以及騰達之類的毫無定位，純粹就是長影片剪成短影片的平臺，拉開了差距。
只可惜，等到豆音做起來之後，慢慢就也變成了消費者最討厭的模樣，說好聽點是越來越接地氣，說難聽點就是越來越土，甚至是越來越惡俗。
反正原時空張碩在使用豆音不到半年時間，就果斷解除安裝沒用了。
簡直就是在浪費生命！
有那工夫，還不如上奇點看看網絡小說呢。
也因為這，對於魔音科技的未來，張碩其實是罕見有些遲疑的，如果他不加以約束，任由其發展，必然就會成為原時空的豆音。
可如果加以約束，怕是就會給其他競爭對手以機會。
最關鍵的是。
原時空的豆音亂歸亂，張碩卻想不到，還能有什麼更好的替代辦法？
當一種娛樂方式，想要討好所有年齡段、所有階層的時候，就不得不走上一條越來越庸俗的道路，然後來一句自我安慰——“大俗即大雅！”
否則的話。
就沒辦法發展成為一個十億級日活使用者的超級平臺。
這不像青橙集團的本地生活服務，即便是堅持良心，也依舊可以贏得市場，贏得消費者的青睞，而且還是持久之道。
短影片就是一個非此即彼的賽道。
也就是說，張碩現在面臨這一個悖論，如果對魔音加以限制，那麼勢必就會誕生新的豆音，還是無法阻擋這股“俗”的潮流。
甚至可能更過分。
那麼與其交給騰達之流來做，倒還不如不約束魔音，讓萌芽來做。
至少至少。
萌芽的道德底線，會比騰達之流高上那麼一點。
………
直到劉曉輝彙報完畢，告辭離開，張碩也還是沒能從那種糟糕的悖論中走出來，這也勢必將成為未來一段時間，困擾他的一個超級難題了。
可見張碩還是有些不甘心。
總是在琢磨，是否真就沒有什麼兩全其美的法子？
而就在張碩上班摸魚的間隙，時間很快就來到了12月6日，這天上午，副總裁呂凱匆匆趕來彙報：“董事長，華夏微電子正式邀請我們，參與華夏微電子的B輪融資。”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