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襄陽！
劉禪曾經想過各種可能，但唯獨沒有想過是前往襄陽。
從蔣濟的記憶中，他洞察到了魏軍的謀劃——
蔣濟率兩千魏軍大張旗鼓離營，往東行軍，裝作前往華容進入江夏境內，然後返回曹軍轄區的模樣。
而徐晃和曹純則暗中帶領近四萬人秘密北上，直奔襄陽。
既然出奇不意突襲江陵失敗，那就再去突襲襄陽，他們不相信這回還能失敗。
而且為了避免重蹈江陵之敗的教訓，徐晃與曹純商量，必須騎步配合，決不能騎兵先頭冒進。
如果曹純帶著虎豹騎先行跑到襄陽城下被關羽斬了，那徐晃也就不用再去了。
當下偃旗息鼓，連夜急行北上。
“魏兵實在是太多了。”劉禪沉吟，“如果徐晃突然對襄陽發起進攻，曹操必然會趁機渡過漢水，襄陽如果失去漢水屏障，必將陷入危險之中。”
此時，維持六丁六甲陣的火堆開始陸續熄滅，畢竟事出倉促，劉禪能夠收集到的柴草也有限。
陣位不全，陣法便由強到弱，最後徹底停止運轉。
展現在眾人面前的不過是已經燒完的灰盡而已。
沒有死於混亂的曹軍劫後餘生，只是主將已亡，沒人主持大局，已難以形成有效的戰鬥力，漫山遍野奔逃。
馬超帶著勁卒四處追殺。
劉禪盤膝而坐，一邊恢復氣力，一邊超度亡魂，吸收煉化亡魂之力。
這可是神魂大補，棄之可惜。
很快，馬超帶著眾人興致勃勃地返回，荊州軍連一個受傷的也沒有，但卻殺死魏軍無數，還有死在火焰中的就更沒法算了。
魏軍至少損失上千人！
跟著世子，五十破千人，零傷亡，日後吹籲起來也是件無比光彩之事。
這輩子還沒打過這麼順風順水的仗。
“魏軍去襄陽了！”劉禪面色凝重地道。
“襄陽？”馬超詫異地道，“這可是自取絕路，一旦突襲襄陽失敗，他們便只有全軍覆沒一途了，想逃都沒處可去。”
“可是一旦成功了，便是一招絕妙好棋。”劉禪澹澹道。
“這就回江陵，末將帶鐵騎即刻北上，馳援襄陽。”馬超斬釘截鐵地道。
“似乎只有這一條路可行了。”關興喃喃道，“只要夠快，就可趕到魏軍之前，到達襄陽，在有所準備的情況下，魏軍想要攻下來還是要費一番周折的。”
“如果只是讓襄陽有所準備，又何必派鐵騎前往？隨便一匹快馬就能辦到。”霍弋分析道，“何況鐵騎大隊人馬奔行，勢必驚擾魏軍。”
“驚擾了不是更好嗎？”張包疑惑道，“他們知道襄陽有了準備，被驚跑了豈不是更好？”
劉禪環顧眾人，鄭重道：“諸君，我有個大膽的想法！”
眾人紛紛注視著劉禪，靜靜等待，他們知道，世子又要出奇謀妙想了。
“我們也去襄陽！”劉禪語不驚人死不休。
“也去襄陽！？”眾人面面相覷，感覺世子這個想法比魏軍北上襄陽還要瘋狂。
“我們這幾人到了襄陽也無關大局吧。”關興疑惑道。
此時天色已亮，劉禪手指漫山遍野的屍體，道：“這便是我們幾人的戰力，不足以影響大局嗎？”
眾人放眼看去，只見魏軍屍橫遍野，有的被燒成焦炭，有的被弩箭攢射而死，還有的被利刃砍死。
死狀各異，但都能反應出一個結論，那就是：對手太兇殘了！
“我們都走了，江陵怎麼辦？”馬超擔憂道。
“此事易耳。”劉禪笑道，“給糜芳帶個口信便是。”
當下關興找來一名親信士卒，劉禪掏出一支令箭，交給他，道：“速速趕回去，告訴糜芳，就說我等馳援襄陽去了，讓他緊守城池，不可有失，靜等我等回來。”
“遵令！”士卒答應一聲，尋了一匹魏軍留下的戰馬，打馬急馳而去。
“我們也該上路了。”劉禪笑著一揮手，將眾人裝入系統空間之內，找到兩匹馬，辨明方向，向著襄陽狂奔而去。
之所以不用輕功草上飛，是因為此去襄陽實在是太遠了，憑兩條腿硬跑，估計半路就得累吐血。
兩匹馬輪流換乘，一樣可以趕到魏軍前面去，先一步到達襄陽。
畢竟魏軍不敢大張旗鼓行進，再加上大多數是步卒，行軍速度上照全力奔行的劉禪就差了不少。
系統空間之內，張包摸著肚子，道：“我們是不是應該吃過早飯再趕路？”
“切，你這算什麼趕路？”霍弋不屑道，“真正辛苦趕路的是世子，我們只不過像是坐在車裡被世子拉著而已，世子都沒吃飯，我們哪有臉吃？”
本來被張包引得肚子開始咕咕叫喚的士卒，一聽霍弋的話，也全都不吱聲了。
在他們看來，他們是坐車的，而世子才像是拉車的，誰更辛苦，不言而喻。
甚至不少人感動起來，世子為我們拉車，帶著我們千里奔襲，這得是多大的榮耀？
……
陸口，吳軍大營。
呂蒙躺在病榻之上，臉色蒼白、兩眼無神。
旁邊幾名醫官搖頭嘆息。
孫權揮退眾人，坐在榻側，緊緊握住呂蒙的手，未語淚先流：“荊州能取則取，不能取，我們江東還可以繼續韜光養晦，都督何至把自己氣成這樣。”
呂蒙無言。
醫官剛才已經來詳細的診治過了，基本上算是下了病危通知書，呂蒙已到彌留之際，藥石已經無力回天了。
孫權默默流淚，此刻他感覺無比孤獨。
江東前途如何，自己的霸業又會如何，一片迷茫，子明若是有個三長兩短，誰能為孤解憂？
突然，就見呂蒙眼珠子動了一下，面色竟然紅潤起來。
孫權心中悲痛，知道這是迴光返照。
哽噎道：“東吳治國之策，子明可有交待？”
呂蒙嘴唇微張，費力地發出微弱聲音：“不結盟，不爭霸，韜光養晦，積蓄力量。”
孫權怔了怔，有些茫然，又問道：“愛卿之後，誰可當都督大任？”
呂蒙猶豫一下，似乎是在積攢力量，又似乎對人選還有疑慮，良久之後，這才一字一頓地艱難說道：“陸……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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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腦袋一歪，沒了氣息。
“子明！”孫權放聲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