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到現在，除了知道的幾人，誰也沒猜道周秉昆買房是為了開飯館，都以為他是要住。
曲秀貞問道：“你和家裡說了嗎？”
周秉昆看了一眼鄭娟說道：“說了，鄭娟也支援我。等過了年我就辭職，然後準備飯館開業的事情。”
飯館開業！
一時間周秉昆成了焦點。
喬春燕問道：“現在允許開飯館嗎？”
喬春燕、曹德寶這些人不清楚，唐向陽和呂川確實知道一些的。但那都是南方的事情，想不到周秉昆也有這個膽子。
他們不理解，周秉昆為什麼要放棄工人這個身份。
南方那些個體戶都是沒有工作的人，被逼得沒辦法了，才這樣做的。
“秉昆，這樣太冒險了。我覺得你還是在工廠裡為好。”
“是啊，個體戶，不是和那些投機倒把的一樣嗎？那裡有工廠的工作穩定。”
整個屋裡沒有一個朋友支援周秉昆這麼做。
周秉昆說道：“德寶、趕超他們勸我，我就不說了。向陽、呂川，你們倆怎麼也跟著勸我。”
唐向陽說道：“我就是覺得太冒險了。你看看那些集體企業，他們都發展不好。你覺得個體戶能比得上他們嗎？”
醬油廠是國企，農村還有許多集體企業，這些都是允許的。國企的效益還算可以，集體企業就差多了。
但是等過幾年，集體企業靈活的特性就要超過很多國企了，醬油廠還真不一定比得上集體企業。
可不管怎麼說，他們都不看好周秉昆的個體戶。
周秉昆也沒法給他們解釋太多，就問道：“你們不要再勸我了。我現在比較缺人，你們有打算跟著我幹的嗎？”
“秉昆，你要是有困難，我們說什麼也會幫你的。可我們都是拖家帶口的，真的不敢出來冒險。”
周秉昆明白，他們不僅是擔心個體戶的前途，還擔心政策問題。
涉及政策問題，周秉昆就沒有辦法跟他們解釋了。現在醬油廠和木材廠的效益還可以，能夠按時發工資。
這些朋友是不會輕易出來冒險的。
還有一個原因，可能就是周秉昆隱瞞的事情太多，他們有點不信任他。
周秉昆也沒什麼好的辦法，硬要把他們拉過來給自己打工，這個身份變換，也不好解決。
曲秀貞也看出來了，就說道：“秉昆喜歡冒險，那就讓他試試吧。你們陪我聊天，秉昆去做飯，把家裡的飯菜都做了。”
“不用，讓我們這些女人來做吧。”
曲秀貞說道：“就讓秉昆做，他的手藝特別好吃，你們應該沒機會吃到。”
“我們也沒覺得秉昆的手藝有多好啊。”
曲秀貞說道：“你們平時才吃什麼，那些白菜蘿蔔顯不出來秉昆的手藝。我特意準備了很多菜，就等著秉昆出手呢，你們有口福了。”
曲秀貞沒有說錯，這些朋友還真的沒有機會嚐到周秉昆的手藝。不是周秉昆不捨得，而是大家在一起，吃得差不多，關係才親密。要是某個人突然跟大家不一樣了，朋友之間必然要產生隔閡。
他要是請客弄得太好，讓別人怎麼辦？
曲秀貞在客廳裡得意，周秉昆卻嚇了一跳。
“曲老太，你也太坑人了吧，怎麼準備那麼多。”
“周秉昆，你叫我什麼？不知道我最討厭別人叫我老太太嗎？”
周秉昆說道：“我是說你弄得太多了，我們吃不了。”
“吃不了就對了，放冰箱裡，我和老馬熱著吃。”
其他人沒去廚房，好奇地問道：“準備了多少。”
“你們自己看看吧。”
廚房裡，肉和菜都準備得好好的，整齊地擺在那裡，就是數量真的多，足夠他們這些人吃兩三天的了。
“曲書記，這也太多了。”
“多什麼多。我和老馬不願意做飯，讓他多做點，我們熱著吃就行了。”
周秉昆這才明白，為什麼剛才張班長會咽著口水跟他說話。
“曲書記，年前我做的那些菜，你和馬叔不會是吃獨食了吧。”
曲秀貞得意地說道：“本來就是給我們準備的，怎麼能說是吃獨食。”
馬守常也說道：“秉昆，你就多做點吧。要是做得少了，老曲還給我定量。”
周秉昆也是最近幾個月才想到用人參液做菜的，他自己也就吃過兩次，一次是在家裡試驗，一次是在曲秀貞家，主要是因為太平衚衕和周家都不太合適。
在這兩個地方，要是吃得太好，難保不會出現什麼問題。家裡老的老、小的小，有個萬一，真不好交代。
第一次在曲秀貞家做了一次，飯菜一點都沒剩下。第二次就是年前，他自己沒吃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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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無論如何，周秉昆都沒想到曲秀貞會這麼操作，也不嫌剩菜不乾淨。
說錯了，他們這些老革命，當年什麼沒吃過，還會在意這些？
“曲書記，你晚上出門的時候，就不擔心有人敲你悶棍。反正我要是和你當鄰居，絕對會給你套麻袋、敲悶棍。”
“你這話我信，所以我上次才把你趕走的。”
“咱們可說好了，這次你不能再坑我了，上次我就餓著肚子回去的。”
“看你的表現吧。”
周秉昆和曲秀貞的對話，讓大家一頭霧水，周秉昆沒有時間理會，開始準備做菜了。
空間裡的人參，功效確實比外面的人參強很多。唯一的不好就是這個香味沒有辦法遮掩。
很快從曲秀貞的家裡傳出了香味。
這次的香味沒有年前那一次濃郁，以為周秉昆發現上次放得人參液有點多，顯不出自己真正的廚藝。
等到飯店開業之後，也不會輕易露出這一手。
聞著香味，喬春燕第一個開口說道：“真香啊。秉昆哥什麼時候有這個手藝了。”
曲秀貞說道：“香吧。秉昆說是才找到的調料配方，非常稀有。所以他剛才進門的時候，才問他帶沒帶禮物。鄭娟，你知道秉昆從哪弄得配方嗎？”
鄭娟笑了笑，說道：“曲書記，秉昆沒說過，我也不清楚。”
喬春燕不放過鄭娟，說道：“娟，你趕快說實話。”
“真的，這還是最近，秉昆在家試驗了一次，做出來的，之後也沒見他做過。”
曲秀貞明白周秉昆為什麼這麼做，說道：“好了春燕，我相信鄭娟說的。這麼濃郁的香味，肯定不易得。你沒看到，秉昆都不讓鄭娟進廚房。”
其實呢，就算是鄭娟進廚房，也發現不了周秉昆的秘密。之所以不讓她進廚房，就是希望她多給外面的人交流一下。
不過，曲秀貞這麼說，也給周秉昆解決了麻煩，要是喬春燕他們張口朝周秉昆要這些東西，他也不好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