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陳景樂準備往大瑤山上走時。
此刻的大瑤山，最高的聖堂峰頂，卻匯聚了一群動物。
表面上看是動物，其實都是已經踏入修煉一道的山野精怪。
有狐狸，有黃鼠狼，有長蛇，有巨蟒。
這就是常說的胡黃常蟒四大家，也是大瑤山境內實力最強的四個種族。
彼此私下或許有齟齬，但今天是例外，沒有誰會主動挑起爭端。
因為今晚正逢月圓夜。
此刻的它們，紛紛高昂著頭，正對著月亮努力汲取月之精華。
這月華對山野精怪來說，可是極為難得的存在，乃天地對眾生的一種恩賜。
在各種天材地寶逐漸絕跡的今天，月華的重要性也越發凸顯。
當然，以它們的水平，汲取不了多少，不過饒是如此，也頂得上大半個月的苦修。
月華出現的時間有限。
結束後，大部分精怪選擇離開，留下四道身影，分別是一隻額頭有一撮白毛的狐狸，一隻體型超大的黃鼠狼，一條歡快吐著信子的大肥蛇，以及一條身長兩丈的大蟒。
它們就是胡黃常蟒四族當前的首領。
狐狸站在大石頭上，看著山下的燈火通明，很是氣惱：“你說那些人類是不是有毛病？大半夜還不睡覺，我那幾個乖孫都沒心思修煉了，經常偷偷跑下山去看他們表演，一玩就是一整天。屬實害妖不淺啊！”
大肥蛇嗤笑：“要我說還是你太縱那幾個小輩了。身為精怪，不好好修煉，天天往人族地盤跑，像什麼樣。要是碰到個壞心思的，把它們的狐狸皮一扒，一身血肉淨為他人作嫁衣裳，都不用修煉了。”
狐狸聽得眼皮直跳。
黃鼠狼盯著山下的燈火，嘆氣：“真羨慕那些人類，他們的修煉速度可比我們快多了，還會製作各種法器。”
這也是精怪們不敢輕易下山的一個重要原因。
要是傷了人類，惹出禍來，那些個官府的修煉者，或者是附近的正道大派傳人，分分鐘打上大瑤山來。
降妖除魔！
很不幸，它們就是別人口中的妖魔。
妖有什麼錯？
它們也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所以，胡黃常蟒四家私下不止一次重申，不得與人類為敵。
否則闖下大禍，可不是個體能承擔得起的。
會連累整個族群！
……
近幾年，
大瑤山人為開發程度提高，已經逼得不少體型較大的精怪離開了這裡，前往大山更深處。
胡黃常蟒四家算是和人類世界接觸比較多的，也更容易世俗化。
不過如今生存環境也愈發堪憂。
四位族長互發牢騷，聊著聊著，忽然聊到最近聽到的一些小道消息上。
“狐狸，你們訊息最靈通，怎麼說？”
大蟒盤旋在樹幹上，腦袋垂下來。
“嗯？什麼？”
狐狸疑惑。
大蟒語氣低沉：“聽說其他州府，有不少山野精怪，被敕封為山神了。”
“怎麼可能？！”
反應最大的是黃鼠狼。
它怪叫一聲，瞪大眼睛：“敕封山神，那起碼得是大社令級別才做得到吧？這年頭還有正神？”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然而狐狸卻很澹定地回答：“嗯，是聽說有這麼一回事。”
嘶~！
其他三妖倒吸一口涼氣。
黃鼠狼急了：“怎麼回事？快講講！”
狐狸蹲坐在大石頭上，毛茸茸的尾巴收回腳下：“我聽一隻從蒙山那邊過來的夜鶯說的。應該不會錯。蒙山的龍王頂，如今已經重新有了隸屬的山神，負責管轄整座山脈。其中又分出幾座小山頭，敕封更小一些的山神。總之，正神……出世了！”
啊？！
三妖瞪大眼睛。
能夠敕封這麼大一座山頭的山神，顯然不只是社令社公這麼簡單。恐怕是更高階的存在。
這……屬實有些超乎它們想象。
畢竟精怪又不是人族，沒有網際網路，連電話都沒，動不動就閉關修煉一年半載，甚至更久，訊息自然沒有那麼靈通。
蒙山那邊敕封的山神，其實已經是小半個月之前的事了。
這會兒才傳到大瑤山這邊的精怪耳中，可見訊息之閉塞。
大肥蛇尾巴拍著地面：“你們說，咱們有沒有機會被敕封為山神啊？”
“做夢……”
剛黃鼠狼想嗤笑，忽然發現不對勁，其他地方的山野精怪都可以，憑啥我們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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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有吧。”
吊在樹上的大蟒說：“萬一真的受敕封，你說我要哪座山頭好呢？是繼續呆在我的雞冠嶺，還是要旁邊的四方頂？”
大肥蛇當即怒了：“滾滾滾，四方頂是我的地盤，你少在這鬼扯。”
“萬一我被封為山神，你沒有被封呢？”
“你放屁！
”
“行啦行啦。”
狐狸不耐煩：“八字都沒一撇的事，擱這爭什麼爭？真要敕封，也是那位大人說了算，什麼時候輪到你們選？還挑起來了，有病！”
幾個精怪不說話了。
確實！
既然是敕封，哪輪得到它們跟人家討價還價。
有就不錯了。
……
“山神啊——”
黃鼠狼眼神迷離。
因為喜歡偷雞吃，所以它們這一族，在人族當中口碑不怎麼樣，從古至今都沒聽說有哪位先輩，被敕封為山神的。
山神那可是真正邁入了正神行列的存在！
是所有山野精怪打破腦袋都想的天地編制，絕非尋常的山野精怪相比。
甭管號稱什麼大王都好，不入正神，都是白搭。
山神再小，都能調動天地間的力量。
光這一點，就足以讓所有精怪眼熱了。
畢竟不是精怪，都有天賦能修成頂級大妖。
像上古時代呼風喚雨，和天庭對抗那種傳奇大聖級的存在，都多久沒出了？
要不是血脈傳承的力量，甚至很多精怪懷疑，是不是真的存在過妖族大聖。
若是自己能被敕封為山神，那黃鼠狼一族的族譜，不得從自己這重開一頁？！
想想都激動！
當然，夢想是美好的，可惜與現實差距太大。
它一隻小小的黃鼠狼，何德何能啊。
……
雲端之上。
陳景樂看著下方四隻小妖的牢騷，不禁樂了。
“這就是大瑤山的精怪？”
旁邊的狐詭一臉尷尬，恨不得下去掐死這群不爭氣的東西。
丟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