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正深夜到訪。
方源知道是他後，不得不從床上掙扎著起身。
“夫君，這麼晚還要忙嗎？”
杜妙顏很醒睡。
練武之人六識比普通人的都要好。
“嗯，羅正應該發現了些事，你繼續睡。”
方源給杜妙顏拉了拉被子蓋好，起身出婚房。
門口在，羅正正焦急等待著方源。
“方令，屬下發現鄭觀音有個護衛深夜離開府邸，正是晚上我們一起見到的其中一個。”
“屬下已經命人暗中跟著，請方令指使！”
羅正連忙稟報。
“這麼晚還離開府邸？！”
“你等會，本官換件衣服與你同行！”
方源冷笑。
當即覺得那個護衛有問題。
現在已經是凌晨寅時，街道上鬼影都沒有了。
而他這個時候離開鄭觀音府邸，沒有貓膩沒有人會相信。
“是。”
羅正恭聲應是。
在方源再次返回婚房的時候揉揉眼睛。
他還沒有休息過，精神高度集中，現在感到勞累。
沒多時，方源就換上一套衣服，叫上薛博武，與羅正離開方府。
沒多時，方源就跟隨著羅正來到曲池坊。
曲池坊人煙稀少，樹木鬱鬱蔥蔥，顯得有點陰森。
最終，方源幾人出現在，正在建設的墨家研究院工地。
“方令，嫌疑人進入裡面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一個偵查衙役從隱秘中走出，向方源幾人稟報情況。
這是羅正偵查分隊中的一員，正是他負責跟蹤鄭觀音的護衛。
除了他，還有幾個隱藏在其他位置，全方面監控著墨家研究院。
“建築裡面？”
方源眉頭皺了皺，神色有些怪異。
墨家研究院現在已經建成五層，佔地面積十分龐大。
整個長安城的人都知道，墨家研究院是自己和墨家聯手打造的。
鄭觀音的護衛深夜竟然走進這裡一直沒有離開，這是什麼原因？
嫁禍給自己？
“是的。”
偵查衙役恭聲應是。
“方令，恐怕有詐！”
羅正插話道。
他知道墨家研究院是方源的。
還知道墨家研究院每天都在快速修建當中。
現在已經是寅時過半，很快就會天亮，天亮會有工人來幹活。
如果天亮後他還沒有離開的話，很容易被幹活的工人發現的。
“有沒有詐都得進去。”
方源沉吟片刻，沉聲道。
墨家研究院是自己的，長安縣衙巡邏的時候肯定不會搜查這裡，金吾衛也很有可能不會巡查這裡。
那麼這裡就成為最有可能躲藏的地方，特別是晚上沒有工人幹活的時候。
白天也可以躲藏在裡面，因為墨家研究院很大，一二三樓都已經不施工。
“方令，裡面兇險不明，要不先調動更多衙役過來？”
羅正提議道。
“你傳本官的命令，讓鄭九將衙役帶過來。”
“讓他偷偷來，儘可能不要被人發現。”
方源取出令牌，拋給偵查衙役。
衙役接過令牌，快速離開。
他離開後，又有一個偵查衙役來接替他的位置。
“羅正，這裡有多少你的人？”
方源有了個想法，問道。
“十五人左右。”
羅正不確定說道。
他的偵查小隊每組十五人。
但調查桉件的時候，會經常大亂的。
“十五人夠了。”
“你讓他們注意煙花訊號，鄭九他們到來之後也讓他們等待訊號。”
方源想了想，沉聲道。
十五人，足夠盯著墨家研究院了。
那自己就不用等到鄭九等人到來。
因為等他們到來，天可能就開始亮了。
誰也不知道天亮後裡面會怎麼樣，不能再等了。
“是！”
羅正當即應是。
將方源命令下達。
趁著月色，方源就帶兩人走進墨家研究院。
沒有月色的照亮，方源三人對路況的可見度立即銳減。
不過好在新的十層觀星樓中間結構是空洞的，那邊也有月亮照射。
但那邊距離太遠，從入口到中央的位置，很長遠的一段距離。
“羅正，帶路！”
方源看著黑兮兮的內部，澹然道。
有偵查人員在，自然是偵查人員帶路的。
“方令請隨我來。”
羅正認真觀察地形。
又蹲在地上看了好一會兒才確定一個方位。
至於他為何選擇這個方向，方源沒有細問。
這裡是一樓，雖然都已經建好，但磚頭木塊亂騰騰的到處都是，走路要很注意安全。
再加上是晚上，這裡可見度不到一米，方源幾人的速度跟烏龜差不多。
最終，走了半刻鐘左右，方源幾人才來到樓梯口。
“方令，這裡是不是還有負一層？”
羅正小聲問道。
他來到樓梯的時候，又再次蹲在地上。
而這裡只有通往上面的樓梯，沒有通往下面的樓梯。
但羅正的發現是往下面的，故而詢問方源。
“有，要下一層？”
方源也是小聲回答。
墨家研究院是有負一層的。
設計的時候是想用來存放東西的。
也考慮到隱秘性的原因，除了工人和方源幾人，外人不知道。
“屬下以為，鄭觀音的護衛躲在下面。”
羅正恭聲道。
方源點點頭，向通往上面的樓梯底摸了摸。
最終，找到機關，將機關扭轉，側邊的一處緩緩開啟一扇門。
開門的聲音很弱，幾乎聽不到，但門口之後，門的裡邊傳出一股冷氣。
“太黑了，得點開火種才行。”
羅正摸了摸門的四方，想要看清楚裡面。
只是可惜，真的太黑了，伸手不見五指，建議點火。
方源這一路來都是抹黑前行，都是靠著僅存的月色走到這裡的。
“那就點吧。”
方源同意。
羅正拿出火種，微微吹亮。
墨家研究院通往下一層的情景展現在眼前。
只有樓梯，四周沒有其他，幾人輕手輕腳走下去。
樓梯有兩層，走到拐角的時候羅正勐然將火種蓋上。
同時，方源和薛博武兩人也隱約間聽到負一層處有聲音。
“住手，你們鄧陵氏之墨想幹嘛？”
“想幹嘛還看不出嗎，我們鄧陵氏之墨想獨吃！”
“你，你們不是做事信守承諾嗎，為何要變卦？”
“我們從沒有相信過你們毗沙門，又談何信守承諾。”
“哼，狂妄，那就手底下見真招！”
雙方爭執。
很快就引發戰爭。
方源幾人清晰聽到刀兵相向的聲音。
慢慢抹黑走到負一層，遠處有亮光閃爍著，看到五十多個人在激戰。
但方源不在意這些，他看到太上皇李淵，被綁在一條大大的柱子上。
“退！”
方源當機立斷。
負一層的總共兩個通道口。
一個是方源剛才進來的那個，另一個是鉅子另外設計的，但是還沒有開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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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整個負一層只有一個出口，那方源完全可以堵住出口，不給他們離開，太上皇的問題就能夠解決。
方源也想過坐收漁翁之利。
但他們人數太多，最終傷亡如何不確定。
與其如此，那還不如退下，去調遣更多的人過來。
很快，方源三人退回一樓，又再次將通道口關閉。
“羅正，你留下盯著，不管怎麼樣，一定要盯著！”
“本官出去之後，第一時間讓你的偵查小組過來，並立即調鄭九等人過來任你差遣。”
“如果他們不出來，你們就不要著急打草驚蛇，等本官帶皇帝趕回來！”
方源沉聲道。
太上皇發現了，那就該考慮太上皇安全的時候了。
不管是自己還是羅正或者薛博武，級別都不夠，無法負擔得起太上皇的指責。
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守衛這裡，然後通知皇帝，讓皇帝親自趕過來救人。
成功救到太上皇的話，首功就是自己的。
就算沒有救到，問題也不會是自己的。
“是！”
“請方令放心！”
羅正深吸口氣，保證道。
方源鄭重點頭，帶著薛博武抹黑離開。
出到十層觀星樓之後，月光還是那麼亮，四野還是那麼寂靜。
剛走出來，就有一個偵查小組的衙役靠近方源，得到方源的命令之後立即執行。
方源快步離開，上馬之後以最快速度趕往皇宮。
路上，方源還幾次看到金吾衛在巡邏，差點就被攔下。
沒多時，方源就達到朱雀門，這次方源和薛博武都被攔下。
“長安令方源，有要事立即見陛下，請通行！”
方源勒住馬，下馬，沉聲道。
“長安令方源？何事？”
黑暗中，有一魁梧將軍走出。
因為是站在城門下，光線不足，看不清樣貌。
“你是哪位將軍？”
方源眉頭一皺，沉聲道。
皇帝似乎有過命令，他可以直接進宮。
現在卻被人阻止詢問，再考慮到現在的情況特殊，方源沒有告知對方。
就好像李世民所說的那樣，現在不知道朝中有多少毗沙門的人，得謹慎對待。
“柴紹！”
中年將軍走出城門。
皎潔的月亮照射在他的身上。
方源終於看清楚了他的樣子，正是柴紹，在婚禮上見過對方。
“見過柴將軍！”
“我發現太上皇蹤跡，請讓我見陛下。”
方源看到是對方，警惕之心放下。
柴紹是李世民的心腹，這人肯定不是毗沙門的成員。
“上馬，騎馬進宮。”
柴紹先是一愣，隨即下令開城門。
與此同時，他讓士兵給他牽來戰馬，上馬帶路。
方源一愣，然後上馬，他還是第一次騎馬進宮的。
這麼多次進宮，又或者其他大臣進宮，都是步行的。
“駕！”
方源和柴紹兩人快馬加鞭進宮。
因為有柴紹帶路，承天門也沒有再檢查方源。
沒多時，方源就到太極宮，並在御書房等待李世民。
“找到太上皇蹤跡了？！”
李世民火燎火急走來。
他一身睡衣，頭髮亂騰騰的，看上去是從床上趕過來的。
“是的，被鄧陵氏之墨和毗沙門的人看守著。”
“考慮到太上皇的安全，需要陛下點頭才敢營救！”
方源回答。
“方源，你找到的？”
“好好好，果然還得是你，他們都是廢物！”
李世民這才注意到方源。
剛才他收到的資訊是柴紹發現了太上皇的蹤跡，要見他。
因為擔心太上皇，所以到來的時候沒有在意方源也在這。
現如今，聽到方源的稟報，當即明白是方源發現的，不愧是自己的應夢賢臣。
自己前腳才讓他明天全城搜查，他今晚就給自己找到，刑部和大理寺都是吃屎的。
“是臣的屬下找到的。”
方源笑了笑說道。
“嗯好！”
“傳李君羨，召集一千金吾衛隨朕營救太上皇！”
李世民重重點頭。
是方源的屬下找到的，那就是方源找到的。
他大手在方源的肩膀上拍了拍，徑直向外走去。
“陛下，換件衣服嗎？”
柴紹深深看一眼方源，跟上李世民。
“顧不上這點了。”
李世民搖搖頭，腳步沒有停止。
很快，李君羨就出現，召集金吾衛到來。
在方源的帶路下，三人和一千金吾衛就趕往曲池坊。
人才剛到，方源等人就聽到慘烈的廝殺聲。
墨家研究院門口有大批人在搏殺。
其中一部分是鄭九等長安縣衙衙役。
另一部分則是黑衣人，應該是毗沙門。
“控制戰場，斬殺黑衣人！”
李世民臉色頓時冷了下去。
來的時候，他大致瞭解從方源這裡瞭解到所有。
卻不想，毗沙門竟然還有人知道，想要強行帶走太上皇。
這讓李世民再次想到朝廷之中還有其他毗沙門的奸細。
“堵住莫家演技的各個出口。”
方源插話。
眼前出現廝殺沒關係。
最重要的是，負一層的太上皇。
如果太上皇被帶走，那就功虧一簣了。
“是！”
李君羨大聲應是。
和柴紹兩人帶隊出擊。
“殺！”
震天的吶喊聲響起。
兩人兵分兩路，一人殺進戰場，一人去堵住出入口。
“走，我們去找太上皇！”
李世民拔出天子劍，沉聲道。
太上皇就在裡面，不能讓他們將太上皇帶走了。
“是。”
方源不是很樂意。
但也只能跟上李世民的腳步。
不過隨著金吾衛殺入戰場，黑衣人一個個倒下。
原本鄭九等人壓力巨大的，很快就得到解救，並且開始反擊。
李世民和幾個護衛在前面開路，一路殺伐，都不需要方源和薛博武兩人出手就已經達到十層觀星樓的入口。
下馬，進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