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我...我......我沒有啊！”
李承乾臉色大變，結結巴巴說道。
“你當朕是傻的？”
李世民勃然大怒。
天子劍揚起，一劍向李承乾砍去。
李承乾童孔收縮，腦海裡只有一句話：我命休矣！
但好在，李世民用的是平面，沒有用利刃處。
砰的一聲，李承乾脖子劇痛，一陣眩暈倒地。
倒地的那一刻，他僵硬在地上，還以為自己已經身首異地。
“父，父皇。”
李承乾喃喃，竟然有種劫後餘生。
他剛才真的以為李世民要殺他的。
“你已經用掉了一次機會。”
“再對朕說話，下次就真的是身首異地。”
李世民冷冷說道。
“兒臣，兒臣，兒臣真的不知道。”
李承乾掙扎著重新跪著。
他渾身顫抖，但吐字卻前所未有清晰。
李世民俯視著李承乾，眼神閃過詫異的神色，好像是不認識李承乾一樣。
種種證據證明，和阿史那社爾合作的就是李承乾，方源和孫思邈都沒有理由欺騙自己。
但人證都死了，無法證明是李承乾做的。
“你滾吧。”
李世民最終收回天子劍，背對著李承乾。
“謝父皇。”
李承乾松了口氣。
他掙扎著起身，差點摔倒。
此刻的李承乾雙腿發軟，差點要尿出來。
面對李世民的逼問，李承乾真的怕得要死。
踉蹌間，李承乾掙扎著走出御書房，後背已經溼透。
“方源！
！”
李承乾瞬間變了樣子。
他雙眸變得猩紅，眼神無比可怕。
這一切，歸根到底都是方源的錯！
是他，發現了東瀛人要對大唐皇室下蠱一事。
是他，發現了阿史那社爾和自己有關一事。
是他，請回了連皇帝都請不回的孫思邈。
又是他，使得自己變成這個樣子！
差點命都不保！
“袁天罡！”
御書房內，李世民突然喊道。
“臣在。”
沒多時，袁天罡走出來。
“你怎麼看待太子的話？”
李世民面無表情說道。
“臣......”
袁天罡面帶猶豫。
“但說無妨。”
李世民眉頭微皺道。
“太子殿下不像說真話。”
袁天罡低著頭，沉聲道。
他剛才一直在御書房裡面，聽完李承乾的所有話。
“你下去吧。”
李世民煩躁地擺擺手道。
“是。”
袁天罡松了口氣，快步消失。
御書房內就剩下李世民，他的臉色陰沉難看。
果然，太子變了，變得自己都不認識，但變得更像個君王。
只是自己還年輕，他就變得像君王，那他還能忍得住嗎？
......
一品香酒樓。
方源以襄城公主的名義在五樓開了個小包廂，款待藥王孫思邈。
幾杯酒下肚之後，孫思邈的不滿也徹底表露出來。
“你們皇帝就是搞笑。”
“明明一切證據都指向太子，就是不處罰！”
孫思邈不滿道。
“缺了人證，不能說是真的證據。”
“而且那也是他的兒子，難道你還想皇帝殺自己兒子？”
方源毫不避諱說道。
李承乾的問題在於所有人證都死了。
沒有人證的證據，在一定程度上是沒有效果的。
就好比一張告狀，沒有了人證，上面的簽字畫押就失去了一半作用。
再加上對方是太子，皇帝的嫡長子，皇帝怎麼會隨隨便便處理自己兒子的呢。
“老夫也沒想過要他殺了太子，但好歹也要象徵性處罰一下吧？”
孫思邈的不滿是這裡。
重重處罰他不敢想，但至少也要象徵性處罰出發吧？
什麼都沒有，還好意思千里迢迢請自己來，真是無語了。
“象徵性處罰，也是相當於承認太子的罪行。”
“不爽太子的人很多，一旦罪名落實，會被很多人彈劾的。”
方源呵呵笑道。
有些事是不是，不是就不是。
稍微承認一點是不可能的，畢竟事關重大。
要知道，李承乾是對整個大唐皇室下蠱，裡面有皇帝和太上皇。
單單是這兩人，群臣就不會允許李承乾還是太子，李恪的人必定會將李承乾彈劾到下臺為止。
“無語，真是無語。”
“老夫不想留在這個地方。”
“方源小友，你說會送我離開的，還算數嗎？”
孫思邈搖搖頭說道。
最後兩眼盯著方源。
“孫大夫放心，我說過會親自送你離開的，不會失言。”
“但我也說過想支援你研究醫術，你離開前，去我的墨家研究院看看如何？”
方源沉吟片刻說道。
如果孫思邈一定要離開，方源會送他離開的。
但方源還是希望孫思邈能夠留下，哪怕是為了醫學界的進步也留下。
這個世界能夠有孫思邈這樣的醫學泰斗，是這個時代的幸運，他還能為這個時代留下更多的醫術。
“為何你執著支援老夫醫術？”
孫思邈好奇問道。
他的朋友們都不支援他打破禁忌。
然而方源卻三番兩次表示支援，並且還願意提供人體。
“孫大夫是我見到過最厲害的大夫，你應該也是目前世界上最厲害的大夫。”
“你有淵博的醫學知識，以你的能力，如果肯研究人體，那麼醫學界的水平將會大大提高。”
“這將是全人類的福音！”
方源坐直腰板，正色道。
在後世，小東瀛透過人體研究，醫學在世界名列前茅。
而本土，醫學卻相當落後，很多東西都是要進口別國的。
方源雖然沒有辦法為孫思邈提供其他國家的人，但可以提供死刑犯。
兩者有很大的差別，但也沒有多大的差別。
“全人類的福音！”
孫思邈喃喃。
雙眸閃過奇異的光芒。
他從沒有想過這一點，但好像卻如方源所言。
如果醫術能夠有所突破，那將其推廣，將會成為全人類的福音。
“比如現在女人生產如在鬼門關上走一趟，但如果接生技術能夠突破，那將大大降低女性生產的死亡率！”
“比如現在風寒會讓很多人死亡，但如果能夠在治療風寒上的技術突破，那同樣大大降低風寒感染的死亡率！”
方源沉聲道。
試圖能夠說服孫思邈留下，並且以人體來研究醫術。
有付出才會有收穫，有自己在，任何外界的聲音抨擊在自己的身上即可。
“老夫，老夫......老夫就先看看你的墨家研究院吧。”
孫思邈再次心動。
而且是前所未有的心動。
如方源所說，如果自己的研究在某個方面得到突破，那將會大大減少某個病的死亡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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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現在就去？”
方源大喜，當即就要站起來。
“不急，不急，明天再去。”
“老夫今天喝了不少酒，會影響判斷的。”
孫思邈呵呵笑著擺擺手。
他是喝酒的時候不會隨意決定事情的。
喝酒影響了大腦，從而容易影響判斷。
“那行。”
方源重新坐下。
與孫思邈繼續吃喝。
酒過三巡後，方源和孫思邈結束酒席。
買單，出門，正準備回府，有個家僕打扮的青年過來。
“請問是方侍郎嗎？”
家僕恭敬向方源行禮。
“是我，何事？”
方源擋在孫思邈的面前問道。
“我家小姐蘇紫晴請您一聚。”
家僕恭敬說道。
“她找本官什麼事？”
方源眉頭一皺，不解道。
蘇紫晴可以說得是未來的太子妃。
她和太子有多親密不知道，但按照歷史的發展，兩人會成為夫妻。
這人現在邀請自己過去，是因為有什麼事嗎？
“小姐說是關於太子的事。”
家僕看了看四周，小聲說道。
“本官現在沒空，讓她到方府找我吧。”
方源沉吟片刻，拒絕了邀請。
家僕臉上露出為難之色，不知該如何是好。
“去啊，怎麼不去？”
“萬一是有用的資訊呢？”
孫思邈插話道。
他對太子李承乾還是很不滿。
如果是能有李承乾的罪證，那最好不過了。
“孫大夫，她是未來的太子妃。”
方源將孫思邈拉到一邊，小聲說道。
“這樣子？”
孫思邈頓時謹慎起來。
自己兩人才剛剛和太子鬧矛盾，他的未來太子妃就來邀請，這應該不是好事。
“是的，所以我不想去。”
方源點點頭道。
來者不善，那就不去。
“不慌，以你身份，她也不敢對你怎麼樣。”
“我這裡有副藥，你吃了，不用擔心她對你用毒什麼的。”
孫思邈想了想說道。
雖然對方找方源不一定是好事，但也可能是好事。
就這樣拒絕了，說不定就不能獲得對方手中的資訊。
而且以方源的身份，未來太子妃而已，就算是太子妃敢對方源怎麼樣，也難逃其咎。
最可能的就只剩下就是偷偷下毒了，那也不用怕。
說著，從懷裡拿出一包東西給方源。
“這......”
方源有些猶豫。
“你還擔心老夫害你？”
孫思邈以為方源防著他，面露不滿。
喝了酒的人，多數是有什麼話就說什麼話的。
“自然不是。”
方源笑了笑接過解藥。
他是想問這藥是有什麼作用。
但見孫思邈這個樣子，自己還要說服對方留下，就接了過來。
讓人送孫思邈回去後，方源就跟著家僕離開。
上了馬車，兜兜轉轉，最後來到蘇家。
方源有點意外，沒想到蘇紫晴竟然是邀請自己到她家。
蘇紫晴帶著蘇家一干人等在門口等候方源到來。
蘇父不在，否則他也得恭迎方源的到來。
“見過方侍郎。”
蘇紫晴向方源行禮。
“客氣了。”
方源還禮。
與蘇紫晴進入蘇府。
蘇府的豪華不亞於方府。
雖然蘇紫晴的父親只是從五品的秘書丞。
但蘇家的祖上出現過國公，蘇亶的祖父還官職尚書左僕射。
這也是為何蘇亶不過是從五品的秘書丞，女兒卻被皇家看上的原因。
“唐突請方侍郎過來，真是抱歉了。”
蘇紫晴抱歉道。
邀請方源到裡面的酒席臺。
酒席已經準備妥當，上等的美酒佳餚。
“想必蘇小姐也看出，本官剛剛喝完酒過來。”
“吃就不必了，能準備茶水最好。”
方源沒有坐下，拒絕繼續用餐。
剛才和孫思邈在一品香吃飽喝足了。
要不是孫思邈勸，方源也不會過來的。
“這樣也好。”
蘇紫晴微笑著點頭。
讓人撤退酒席，端來茶水。
這裡相當於一間雅間，沒人打擾，挺安靜的。
但孤男寡女在這樣的環境見面，且有婦之夫及有婚約的人，這樣挺不好的。
不過方源喝酒有點上頭，沒考慮那麼多。
“蘇小姐請本官到來所謂何事？”
方源喝了口茶，潤潤喉後問道。
“聽說方侍郎請來了藥王？”
蘇紫晴問道。
“蘇小姐的訊息真靈通。”
方源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道。
孫思邈被自己請來長安城還沒有一天，況且幾乎都沒有露過臉，她就知道。
“太子殿下跟我說的。”
“我父有隱疾，想請孫藥王看看。”
“太子殿下可能是記得，所以第一時間告知我。”
蘇紫晴解釋道。
“原來如此。”
“那蘇小姐直接去請孫大夫即可。”
方源點點頭說道。
這裡有倒是說得過去。
畢竟蘇紫晴和李承乾的關係擺在那裡。
“孫藥王是方侍郎請來的，我豈敢越過方侍郎請呢。”
“況且就算是太子也不敢保證他去請就能請來，我更沒那個面子了。”
蘇紫晴苦笑道。
以孫思邈如今的地位，他是可以誰的面子都不給的。
這裡面只有兩人是最有可能請到孫思邈的，一個是方源，一個是皇帝。
而皇帝，自己不可能請得動的，那麼就剩下方源可以求了。
“那蘇小姐太看得我起了，我也沒有那個面子。”
方源釋然，搖搖頭笑道。
明白了，原來是覺得自己請不到。
也對，這麼多年來，長安城中的貴人能請到孫思邈的屈手可指。
都是離開長安城去請才有可能請到，剩餘的都是早十多年有機會請到的。
最後一次似乎是太上皇請到的，之後孫思邈再也沒有來過長安城。
“方侍郎有什麼條件儘管開口。”
“只要孫藥王能治好我父親的隱疾。”
“小女子以茶代酒，請方侍郎萬萬不要推辭。”
蘇紫晴舉起茶杯，懇請地看向方源。
“我可以替你轉達，但不能保證孫大夫同意。”
方源沉吟片刻，舉起茶杯回敬對方。
一飲而盡，就準備站起來離開。
然而站起來的瞬間，方源感到一陣眩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