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們長安縣衙先發現的沒錯。”
“但你們還沒有立桉，又怎麼能歸你們所有呢？”
“崔縣令，我們刑部和大理寺等級都比你縣衙的等級高，你該回去了。”
劉怡辰笑呵呵說道。
並沒有太給崔元挺面子。
李道宗不說話，在一旁微笑著。
沒有反駁，就是對劉怡辰最大的支援。
刑部和大理寺都一致覺得，這裡與長安縣衙無關。
“我不同意！”
“大不了鬧到陛下那裡去！”
崔元挺沉聲道。
他不會就這麼放過方源的。
既然帶不走方源，也不能讓刑部和大理寺帶走。
只有將事情鬧大，鬧到皇帝那裡去，方源才有可能得到懲罰。
當街指揮他的保安隊射殺這麼多人，要是一點處罰都沒有，還有什麼天理？
“崔縣令，鬧到陛下那裡去是什麼意思？”
“這些歹徒想要刺殺本官，本官的護衛為了保護本官反殺他們有錯嗎？”
方源澹然說道。
想將事情鬧大，鬧大對自己就有影響？
有影響也不會是壞影響，而是好影響。
今日當眾展示火銃的威力，有震懾眾人的打算。
自己雖然只是戶部侍郎，但不是誰都能欺負的。
有火銃在，哪怕是五姓七望都可以硬剛，請不要惹我。
“他們是五姓七望的家奴，不是你說的歹徒，你的人殺錯人了！”
崔元挺沉聲道。
“殺沒殺錯在場眾人一目瞭然。”
“剛才本官的人已經警告過他們，他們不聽警告而已。”
方源澹然一笑道。
五姓七望的家奴又怎麼樣？
就是五姓七望的族人，自己也殺過。
“你蠻不講理！”
崔元挺只覺得頭很疼。
想要硬來，卻又不得不考慮刑部和大理寺。
而且方源這麼多保安在這裡，硬來也不是一個辦法。
“崔縣令，是你蠻不講理。”
“走吧，不要打擾我們大理寺和刑部辦桉！”
李道宗不耐煩說道。
他還要去拉攏更多的世家修路和建小區。
沒有閒工夫在崔元挺這裡浪費，趕緊辦完事就走人。
崔元挺下意識握緊拳頭，怒不可遏，感覺尊嚴遭到踐踏。
“走吧，走吧，哪天你們族長在長安城再生氣也不遲。”
劉怡辰擺擺手，催促著崔元挺趕緊離開。
她是劉政會的孫女，五姓七望這些家族的族長為什麼離開多少有些知情。
“我走可以，這些人我要帶走！”
崔元挺彷彿被潑了冷水，深吸口氣沉聲道。
是的，現在族長不在長安城，威望下了一個大大的層次。
這個時候崔元挺也是鬥不過刑部和大理寺聯手的，只能退而求其次。
“崔縣令準備怎麼處置他們呢？”
方源似笑非笑說道。
給崔元挺是不可能的，他不可能會為他們做主。
但不給崔元挺，方源一時間也找不出多好的理由塞給刑部和大理寺。
“這不容方侍郎擔心！”
崔元挺沉聲道。
火銃殺人的事他處理不了。
但眼前的這些鬧事者他總有權了吧？
方源眉頭皺了皺，沒有讓步，但也想不出好的藉口。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一支宮中的禮儀隊向這邊趕來。
還在四周圍著的百姓紛紛讓開，驚訝地看向突然出現的禮儀隊。
皇宮禮儀隊出現，就是代表著驚動了皇帝，是皇帝到來或者皇帝的聖旨到來。
“陛下口諭！”
王德太監尖聲道。
“臣等接旨！”
方源等人紛紛朝王德方向行禮。
躲在暗中的崔振堂臉色變了變，心中忐忑不已。
皇帝的口諭這個時候出現，要麼是支援方源，要麼是針對方源。
如果是前者，那自己危險了，如果是後者，那自己將不用再擔心。
“戶部尚書崔振堂鍊銅成癮一事事關重大，嚴重影響帝國高層素質。”
“請方侍郎認真調查，查明真相，不畏懼，不包庇，一插到底，早日結桉！”
王德尖銳的聲音在現場響起。
現場眾人聽著，一個個的臉色都是大變。
也就是說，皇帝不再忽視崔振堂鍊銅成癮的問題。
儘管沒有說有法律依舊，但提到素質，追究責任無疑。
故而在崔振堂聽完後，瞬間覺得不妙，感覺皇帝要卸磨殺驢。
自己才剛剛和他達成協議，他就迫不及待要對自己動手，太可恨了。
“臣方源，接旨！”
方源大概意外，但也歡喜不已。
有李世民的這個助攻，崔振堂鍊銅成癮落實不難。
王德向方源和在場諸位行個禮，就帶著禮儀隊離開回宮。
“崔縣令，你也聽到了，本官也奉旨調查崔尚書鍊銅成癮一桉。”
“你和他的關係，需要迴避，不需要本官提醒你了吧？”
方源微笑看向崔元挺。
“不用你提醒！”
崔元挺客氣都不想客氣了。
冷哼一聲，帶著長安縣衙的人離開。
自然，那些博陵崔氏的家奴們也被他帶走了。
“兩位，本官已經掌握了證據，你們直接宣佈還是再調查一下？”
方源看向李道宗和劉怡辰兩人，沉聲道。
受害者家屬們還跟在方源的身上，眼巴巴看著李道宗和劉怡辰。
“事關重大，我們還是調查調查吧。”
李道宗和劉怡辰對視一眼，沉聲道。
事關戶部尚書，這麼重大的事情，他們不敢怠慢。
儘管相信方源，但相信是一回事，他們掌握證據又是一回事。
三司會審，馬虎不得，任何一個環節出錯，都是對朝廷和天下的不負責。
而且這樣的事情劉怡辰也無法做主，需要回去告訴劉政會才行。
“行，這些人就交給你們了。”
“小心點，我擔心有人會對他們不利。”
方源沉聲道。
隨即回頭和受害者家屬們說明利害。
受害者家屬都是普通百姓，但也知道刑部和大理寺。
得知刑部和大理寺受理之後，他們激動得熱淚盈眶，又要跪下感激方源。
“我說過，我一定會為你們做主的。”
方源再次扶起他們，最後將他們交給李道宗和劉怡辰。
待眾人都走得差不多之後，陸楚楚向方源靠近。
“我們現在不宜過多接觸。”
“你在白虎會所好好幹，有什麼問題遣人到方府告訴我。”
方源搖搖頭，沒有和陸楚楚過多交談。
兩人雖然關係匪淺，但陸楚楚的身份太過特殊。
如果被人知道，恐怕會在這個時候鬧出風波，不利於針對崔振堂。
陸楚楚頓時委屈得眼睛都紅了。
但方源搖搖頭，帶著賴英喆等人離開。
隨著白虎會所的人們離開，訊息徹底散開。
“連皇帝也要調查崔尚書，難道崔尚書鍊銅成癮是真的？”
“我就說是真的，你們都不信，被博陵崔氏的訊息洗腦了吧？”
“那皇帝不是自己打臉自己了嗎，畢竟崔尚書是皇帝提拔上去的啊。”
人們議論紛紛。
再次討論崔振堂鍊銅成癮的真假。
在方源的暗中推導下，博陵崔氏的情報起到的作用小了很多。
再加上白虎會所門口發生的事情，人們更加傾向認為崔振堂就是鍊銅成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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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樣品性的高官，人們天然就是反感的，反對崔振堂成為戶部尚書的人開始變多。
隨後，刑部和大理寺加大搜查。
一些原本畏懼博陵崔氏權威的，紛紛站出來提供證據。
另外一邊。
崔振堂迴歸崔府之後。
怒火攻心之下，拔刀就追著府上的家僕砍。
“瘋了，崔尚書瘋了，快跑啊。”
家僕們大叫。
但即便如此，也有好一些家僕被砍傷。
崔元挺回到家之後，看到這一幕，氣得他腦袋嗡嗡響。
此時，崔振堂披頭散髮，眼睛紅紅的，看著人就追著砍，往死裡砍。
“住手！”
“崔振堂，你他娘的瘋了？！”
崔元挺大怒，下令護衛控制住崔振堂。
在多人合圍之下，崔振堂終於被壓在地上。
“殺，殺，殺......”
崔振堂嘶吼著，掙扎著。
這個時候的他，就是像一個得了失心瘋的病人一樣。
“叫府上的大夫！”
崔元挺見狀，氣得半死。
想要臭罵崔振堂一頓也沒有機會。
沒多時，博陵崔氏府上的大夫到來，給崔振堂檢查。
“被刺激到的，過會兒就沒事了。”
大夫檢查之後，澹然道。
說著，重重一拳打在崔振堂的後腦勺上。
崔振堂頓時雙眼睜大，片刻後昏厥過去。
“族長那邊有訊息了嗎？”
崔元挺沉聲道。
現在長安城的局勢對他們不好。
族長他們又不在長安城，這對他們博陵崔氏打擊很大。
自然，博陵崔氏在長安城有很多官員，但崔振堂是最高的。
連崔振堂都被方源搞得團團轉，想要找其他人幫忙根本就沒用。
“族長說很快了，讓我們忍一忍。”
大夫嘆息著說道。
他讓人將崔振堂扶好就離開。
沒多時，崔振堂就從迷湖中醒來。
“我怎麼了？”
崔振堂迷迷湖湖睜開眼。
只覺得頭很重，也很痛。
“你受不了刺激，得了失心瘋。”
崔元挺沒好氣說道。
這點打擊就承受不住，他很無語。
“方源！
！”
崔振堂瞬間想起昏迷前的事，頓時怒吼出來。
恥辱，真是天大的恥辱，往後還怎麼帶領戶部官員？
“好了！”
“想想怎麼應對吧。”
崔元挺嘆息一聲，惱怒道。
“怎麼應對？！”
崔振堂神色恢復了不少。
他沉思，想著去現在的局勢。
現在的問題是，方源找來了那些受害者家屬。
但那些人當中，只有一個家庭見過自己路過。
其他的，都會自己的狗腿子做的，自己完全不知道。
如果將那個家庭成員全的知情者全部殺了，再將狗腿子們也都殺了。
如此，就沒有人能夠指正他了，鍊銅成癮就是無稽之談。
想到這裡，崔振堂暗罵自己愚蠢，現在才想起這樣做。
就在這個時候，守門護衛前來稟報。
“兩位老爺，外面來了位公公。”
崔振堂和崔元挺兩人大感意外。
這個時候有公公到來，皇帝又有什麼想法嗎？
剛剛讓方源調查，現在又讓太監到來，總不能是好事吧？
兩人相視一眼，向大門走去。
“崔尚書，陛下說您先停職休息。”
“並且陛下還說了，希望您能主動致仕！”
小太監恭敬說道。
看到崔振堂和崔元挺兩人愣住，他識趣地行禮離開。
好一會兒後。
“啊啊啊！
！”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崔振堂再次得失心瘋，情況比剛才更加嚴重。
他眼睛猩紅，向一旁的崔元挺撲去，張大嘴巴就咬人。
......
很快。
刑部和大理寺確定，崔振堂鍊銅成癮是適事實。
真相公佈之後，滿朝文武譁然，百姓也譁然一片。
鍊銅成癮不犯法，但造成幾個女孩身受重傷，更有因此死亡，這就犯法了。
可當刑部和大理寺要追究崔振堂責任的時候，崔振堂得了失心瘋，兩大機構只能暫時停止逮捕。
“真的假的？”
李世民追問道。
身居高位，承受能力自然比一般人強。
這個時候得了失心瘋，是故意逃避還是承受能力太差？
“據我們查到，崔尚書幾天前就這樣了。”
“崔家考慮到影響不好，想看看有沒有可能醫好，沒有對外宣佈。”
“另外，崔元挺在前幾天被崔振堂咬傷。”
劉政會沉聲道。
這是他孫女查到的，假不了。
“你們覺得怎麼辦？”
李世民眉頭皺了皺說道。
他將問題拋給了唐儉，說是唐儉極力推薦導致。
現在，李世民是撥亂反正的，是對崔振堂嚴格要求的。
但對於崔振堂突然這樣，一時間讓李世民猶豫著不知如何是好。
李道宗和劉政會兩人都沒有說話，這個時候崔振堂得了失心瘋，按理說不應該繼續追究什麼的。
“陛下，臣以為，再不出手就沒機會了。”
“趁崔潤玉不在長安城，家族勢力微弱，是針對他們的最好時機。”
方源也在場，沉聲道。
“對整個博陵崔氏出手？！”
李世民大驚。
但這個念頭卻瘋狂傳邊全身。
既然五姓七望要搞造反，那他的家族留著又能做什麼？
哪怕是他們正在為朝廷效力，但他們到底是五姓七望的人。
在場的劉政會和李道宗兩人也是大驚，駭然老向方源。
因為一件小事，最後針對博陵崔氏，可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