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下官查到一件奇怪的事。”
方青平小聲說道。
同時還四處張望著，似乎怕被發現。
“沒人，說吧。”
方源感到意外，沉聲道。
這麼晚了，能查到什麼事情？
“我們在長孫的某家店鋪發現大量紙幣，是沒有防偽技術的紙幣。”
方青平沉聲道。
此事事關重大，他不敢在戶部和方源說。
所以得知情況之後，他連夜找到方源說明情況。
“還有這樣給的事？”
“帶我去看看！”
方源頓時一愣，隨即沉聲道。
難不成假幣的事和長孫無忌有關？
那高密公主是不是對自己有所隱瞞？
“是！”
方青平立即帶路。
方源帶上薛博武就出發。
很快，方源等人來到一處商鋪面前。
這是一條大街邊的商鋪，賣古玩物的商鋪。
點燃火把後，看到這裡的情景，沒有任何讓人驚訝的地方。
都是正常的古玩店佈置，古玩大機率都是真的，應有盡有。
但是，方青平卻帶著方源越過古玩店，走入了古玩店的後院。
一入後院，情況就發生了變化，房間的門都是上鎖的，緊密關閉著。
其中一處房間的房門是被強行開啟的，還有兩個戶部的人在這裡看守著，一看方源過來就立即過來行禮。
“大人，您看，都是紙幣！”
方青平走進房間，開啟房間的箱子。
箱子裡是滿滿的紙幣，都是沒有防偽技術的那種。
粗略估算一下，這個房間有十三箱那樣子，恐怕有數百萬之巨。
單是這個房間的數量就已經超過了華夏錢莊自己印刷的那部分了。
“其他房間也開啟看看！”
方源沉聲道。
可怕啊，竟然有這麼多假幣。
長孫家是哪裡來這麼多假幣的？
他們和假幣桉是不是也有關係？
很快，其他房間也被開啟。
無一例外，房間裡的箱子都是假幣，沒有防偽技術那些。
其中，方源還在一個房間發現了一臺印刷機，和抓拿高密公主舉報的那些一樣。
“立即讓人來將這些紙幣搬回戶部！”
“另外，這件事暫時不要對任何人說起。”
“要不然，你們出了事本官也救不了你們！”
方源神色無比凝重道。
方青平和在場的兩個戶部官員原本臉上帶著貪戀的。
但聽到方源提醒後，頓時打了個激靈，這才想起這是長孫無忌家的商鋪。
長孫無忌雖然被停止了所有職務，但沒有被革去，他遲早有官復原職的一天。
所以小心一點是很有必要的，省得事後遭到報復。
搬運的動靜鬧得很大，是方源調動長安縣衙人過來搬走的。
每個箱子都被密封著，長安縣衙和偷偷看戲的百姓都不知道裡面是什麼。
但從古玩店出來，大機率是一些名貴古董。
方源沒有第一時間進宮找李世民，而是去了高密公主那裡。
剛到門口的時候，一輛那車從高密公主府上出來，方源當即向薛博武使眼色。
“站住！”
薛博武一聲大喝，擋在馬車的前面。
駕駛馬車的車伕嚇了一跳，連忙拉住馬繩。
“瞎了眼嗎？沒看我們是公主府的？”
車伕大罵。
“戶部尚書方源辦事，請公主下車！”
薛博武鳥都不鳥他一眼。
而馬伕聽到是方源的身份之後，當即就慫了。
高密公主雖然是公主，但是卻是太上皇的公主，地位很一般的。
面對六部之一的尚書，公主這個身份還是不夠看的，車伕因此不敢過分。
“方源，你怎麼來啦？”
高密公主像是很親切地從馬車上下來。
她笑吟吟地看著方源，彷彿是見到老朋友一樣。
“公主這麼晚的去哪裡？”
方源面無表情，澹然道。
“找東陽公主去，怎麼了？”
高密公主走近方源的身邊，笑道。
“對於你用假幣兌換銅錢一事，我覺得是網開一面了。”
“但是我現在發現你還有些事沒有和我說，你覺得呢？”
方源沉聲道。
高密公主用沒有防偽技術的紙幣兌換銅錢一事，方源只是追回銅錢而已，沒有更進一步的懲罰。
“你說什麼，我不是很懂啊。”
高密公主眼神微微變化，但還是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我在長孫家的一間商鋪發現數百上千萬的假幣，還有一臺印刷機。”
“你確定不打算給我交代清楚？”
方源冷哼一聲道。
他不信高密公主不知情。
肯定是知道一些更加隱秘的事的。
“數百上千萬？”
高密公主驚呼出聲。
這可是非常龐大的數目了。
如果普通人...不對，哪怕是自己，有這麼多錢，這輩子都不愁了。
“不肯說的話，那就隨我走吧。”
方源澹然道。
“不，不，我說。”
“進裡面說，這裡不適合。”
高密公主後退一步，連忙擺擺手說道。
但她不急著說，而是指著自己的府邸。
方源沒有意見，隨高密公主進入她的府邸。
“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長孫家紙幣的事。”
“但其實，我帶你去抓的那個組織，說是五姓七望的，但實際上應該投靠了長孫家，我是長孫家的人介紹才和他們合作的。”
高密公主神色凝重說道。
“關係竟然這麼複雜？”
方源眉頭一皺道。
五姓七望的人竟然還投靠了長孫家？
想了想，如果五姓七望真的離開長安城，有人投靠長孫家也不是沒有可能。
畢竟長孫家的在長安城中也是大世家，而且未來註定會更加強大，投靠長孫家也是很有可能的。
“有我猜測的成分在裡面，我也不敢確定是不是這麼複雜。”
高密公主沉聲道。
“你剛才為何要深夜離開？”
方源頷首，隨即問道。
“這...這不是怕惹火上身嗎？”
高密公主頓時訕訕道。
她已經知道方源找到長孫家紙幣的事。
不僅是她知道，就是長孫家也已經知道，是他們通知自己離開的。
“現在想走遲了點，隨我回去配合調查吧。”
方源冷聲道。
想走？沒那麼容易。
假幣突然多出數百上千萬之巨，這事必定要好好調查。
要不然，這筆錢流出市場，恐怕會對市場造成很大的衝擊。
哪怕是華夏錢莊已經對外宣佈這種紙幣是假的，但依舊有滯後性。
有些老人或者有些百姓一不小心就接收到這些錢，那對華夏錢莊來說也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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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用了吧？”
高密公主頓時跳了起來。
讓她回去調查，這不是軟禁她嗎？
“抗議無效，你也不想我用強吧？”
方源起身，澹然道。
高密公主頓時像是洩氣的皮球一樣，乖乖跟著方源離開。
她倒不是沒想過抵抗方源，以身份威脅方源等等，但她自知沒用，就不敢做了。
另外一邊。
長孫家也知道了方源搬走紙幣的事。
他們想過阻止的，但是方源調動了長安縣衙，最後只能袖手旁觀。
“長孫衝，你不是說方源答應不插手的嗎？”
長孫無忌朝長孫衝大罵道。
失去這麼一大筆錢，對長孫家來說是非常大的損失。
但那都是價錢，損失是可以承受的，可這筆錢帶來的隱患才是最可怕的。
“爹，我也不知道啊，我明明和方源說好的。”
長孫衝也很無語，十分不忿。
前腳剛剛和方源商量好，後腳方源又去查封了。
這次查封，徹底暴露了他們長孫家的秘密，後果怕是很嚴重。
“進宮吧！”
“趁方源還沒有將事情捅到皇帝那裡。”
長孫無忌眉頭緊皺成川字。
最後覺得，這件事還是得進宮找李世民才行。
只有跟李世民坦白，或許才不會有可怕後果。
“爹，要不先等等？”
“只要將那些紙幣毀掉，方源就沒有證據說我們。”
長孫衝沉聲道。
數百上千萬紙幣的後果太嚴重了。
如果皇帝要懲罰他們長孫家，那他長孫衝也會遭到波及的。
到時候不要說娶長樂公主了，就是官職能不能保住都說不定。
“我們在長安縣衙的關係不強，想要讓人燒燬，恐怕不容易。”
長孫無忌想了想，嘆息道。
“我們沒有關係，但是魏王有關係啊！”
長孫衝沉聲道。
“讓他出手？”
長孫無忌神色頓時變得凝重。
“都這個時候了，爹你還想保護他啊？”
長孫衝氣呼呼說道。
自從李承乾羅馬之後，長孫家慢慢偏向李泰。
長孫家假幣的事情，實際上就是為李泰做的。
對於李泰，長孫衝其實是不想支援的，但是長孫家他無法做主。
所以現在需要李泰出手的時候，哪怕是會暴露李泰，長孫衝也不曾猶豫。
“那你就通知他吧。”
長孫無忌想了片刻才同意。
事已至此，確實是需要李泰出手才行。
太子之爭，總不能是自己在背後幫他，還得他自己有能力。
如果他連這點事都做不了，那也沒有必要爭那個太子位了。
“我這就去！”
長孫衝立即連夜離開。
很快，在皇宮的李泰就知道了原委。
“失策了，長孫家竟然也靠不住。”
“還有方源也太可惡了吧，竟然查到了這裡。”
李泰得知情況後，急得拖著胖都都的身體在宮殿內來回走動。
他現在很胖，足足有兩百多斤，身體快跟個球差不多圓，走路挺麻煩的。
這才走幾步他就有種氣喘吁吁的感覺，逼不得已坐下休息。
“去，把我的意思給長安縣丞帶去。”
李泰最終做出決定，採取長孫衝的意思，燒了那些紙幣。
只要毀掉了證據，那麼方源就沒有證據對長孫家，也就不會波及自己。
但是意思還沒有傳出去，李泰就收到下人傳來的訊息，蜀王李恪到訪。
“他來做什麼？”
李泰頓時愣住，瞬間就想到紙幣的事情。
這麼晚來這裡，現在又剛好發生紙幣被發現的事情，肯定有關聯的。
“去，立即帶我的意思給長安縣丞。”
李泰催促道。
隨即起身迎接李恪。
沒多時，兄弟兩人就碰面。
“三哥，這麼晚了什麼風把你吹來啊？”
李泰笑呵呵迎接李恪的到來。
“紙幣風吹來的。”
“四弟，厲害啊，竟然藏有這麼多紙幣。”
李恪呵呵笑道。
“三哥，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李泰臉色微微一變，隨即笑道。
“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李恪呵呵笑道。
兄弟兩人慢慢走進大殿。
“是真不懂啊。”
李泰搖搖頭說道。
他覺得，李恪不可能有證據。
方源都還沒有進宮稟報皇帝，訊息還沒有洩露出去。
李恪最大的可能就是猜測的。
“呵呵呵，四弟藏那麼多錢幹嘛？”
李恪深深看向李恪，笑吟吟說道。
實際上，他確實是不知道情況的始末。
只是派人盯著長孫家，剛好發現方源深夜查封長孫家古玩店。
這麼晚了還查封，肯定不是古玩那麼簡單，再聯想到最近高密公主頻頻和李泰聯絡，李恪有了猜測，於是過來打聽的。
當然，李恪已經派人去方源那裡詢問情況，以及派人到長安縣衙打聽情況。
“三哥，我都說我沒藏錢咯。”
李泰死不承認。
只要沒有證據，他都不會承認。
兩人競爭太子之位，都想對方失敗，自己怎麼能出現問題呢？
“好吧，是我唐突了。”
“我今晚想和你喝酒，讓人備點？”
李恪笑了笑說道。
他不信，他覺得李泰肯定有問題。
為了不讓李泰安排後手，他決定今晚就留在這裡。
可惜，李恪不知道李泰已經安排了後手，正在傳信的路上。
“自然是沒問題。”
李泰心中冷哼，但表面功夫到位。
他沒有意見，立即讓宮女太監去準備酒席。
自然，李泰也或多或少能夠猜測到李恪的想法的。
很快，後廚那邊就送上美酒佳餚。
兄弟兩人像是關係很好一樣把酒言歡。
但兩人的心底都無比仇視著對方，因為太子之位。
生在皇家，這是皇子們的悲哀，沒有太多的親情可言。
另一邊，方源帶著高密公主來到熟悉的長安縣衙，開始盤問高密公主。
只是，高密公主並不怎麼配合，滿嘴謊言，問不出話來。
正在這個時候，鄭九慌亂衝進打斷方源的審問。
“大人，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