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不出來麼？”
譚靈的臉上帶著微笑，“那我先走了，你們慢慢吃，我不打擾。”
見到周潤財已經沒詞了，而那兩個研究院的臥龍鳳雛也閉上了嘴，譚靈拿起地上的箱子，準備起身走人。
這時。
那一直默不作聲的看客發話了。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後生, 飯還沒吃完，也不打聲招呼，就這樣走了，是不是有點不太禮貌呢？”
“飯菜不合胃口，難道還不讓人走？”譚靈反問一聲。
“這可是別人為你精心準備的飯菜，一定要好好品嚐一番才行。”
他似乎被煙嗆到了, 咳嗽了幾聲，“年輕人, 人情世故, 得好好學一學啊，不然容易栽跟頭。”
已經聽懂了他言語中的威脅，譚靈笑容更甚，“但我今天就是胃口不好，吃不下去飯，那怎麼辦？”
他沒有再說話。
但周潤財的表情陰沉，再次開口道：“譚靈，我承認，之前是有些小看你了，旦奉勸你一句——就算你打掉了厲鬼，或是有點手段，說到底還是個新人。有些東西幾斤幾兩，你把握不住，拿著不放，小心燙手。”
“你也知道我是個新人，愣頭青, 頭就是鐵，不撞南牆不回頭。”
譚靈的表情也嚴肅起來：“而且我這個人，出了名的倔，我自己不想做的事，別人非要勉強，那不好意思，後果自負。”
那老家夥將手裡的菸袋鍋子往桌上砸了砸，掉出些許白色的菸灰，又道：“後生，奉勸你一句，年輕人，不要太氣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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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氣盛叫年輕人嗎？”譚靈針鋒相對。
“好，很好。”
他似乎非常欣賞譚靈敢和自己叫板，皺巴巴的臉擠在一起，似笑非笑，“後生，最近走路小心一點，月黑風高，容易見鬼。”
譚靈沒有第一時間回答。
只是慢條斯理的開啟箱子, 拿出手槍, 把彈夾裝好。
“如果我沒聽錯的話, 你是在威脅我。”
譚靈蹭的一下站起身，用槍指向那人的頭：“2002工作法第七條例，當調查員判斷自身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脅時，可以舉槍射擊，進行正當防衛。我現在就算給你當場擊斃，也沒人管的了，明白嗎？”
看到他拿槍指人，周潤財也一下起身，從腰間掏出傢伙，指向譚靈的頭，怒目圓睜：“姓譚的，你敢這樣開槍，我們兩個的事沒完。”
這默不作聲的老家夥是自己父親找來的人，譚靈會不會給他打死，周潤財倒是不用擔心。
只是，要是給這人惹火了，譚靈絕對要死。
在公共場合發生這樣的事，還是在自己的慶功宴上，明擺著和自己有關，這會非常麻煩。
只能想想辦法，讓他把槍放下。
聽到周潤財的威脅。
譚靈的回答是“卡察”一聲脆響。
拉動槍栓，開啟保險，譚靈歷呵一聲：“威脅一個b級調查員，等同於襲警，我憑什麼不敢？”
那老家夥看到譚靈用槍指著自己，吐出一口白煙，本是一條縫隙的眼睛睜開了少許，眼中是妖異的綠光。
他聲音沙啞的說了一聲：“放肆。”
這一瞬。
宴席桌上的燈光變了，不再是白色，而是幽然的綠色。
在棚頂掛著的燈管似乎也變了結構，裡面不再是鎢絲和熒光粉的組合，而是燈芯，燈油，變成了老舊的照明工具。
隨著綠光的照耀。
譚靈，呂令，舒勝已，周潤財，四人的影子都刻在了牆壁上，一覽無餘，非常清晰。
但肉眼可見的，在譚靈的影子後面，還有一個模湖的人影，僵硬的立著，彼此之間的距離不足一米。
“果然，這傢伙也是一個撞鬼者。”
譚靈感覺背後涼颼颼的，好似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站在自己身後，這種感覺並不陌生。
鬼。
而且是惡鬼。
從這類似於靈場的顏色，以及那家夥臉色的眼童，可以看出，這人使用的是惡鬼靈異。
“人死如燈滅。”
那人的菸袋鍋子上燃著一朵火苗，他以此為要挾，聲音沙啞的說道，“後生，三思啊。”
“厲鬼的能力似乎不少，我也沒在活人身上用過，正好拿你開個頭。”
他既然已經動手，譚靈也不再隱藏，血液在右手凝聚，成為一把鐮刀，“想和我動手，你可以試試。”
血紅的眼童，邪異的微笑。
在其他人的眼中，譚靈如同一隻獰笑的厲鬼，說話帶著重音：“老家夥，你的頭這麼醜，給你換個新的怎麼樣？”
兩個撞鬼者都用了靈異的力量，這給屋裡其他的人嚇壞了。
除了那些隱藏在人群中的警衛以外，毛橫，許燕等2002的調查員，全都跑下樓梯，開始逃命。
呂令，舒勝已兩人也嚇的發抖，卻只能強忍著恐懼，不敢臨陣脫逃。
周潤財一個頭兩個大，咬牙切齒的站在原地，已經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他出言威脅譚靈，倒也算和自己唱紅臉白臉配合一下，可說動手就動手，實在是不理智。
譚靈現在用了厲鬼的力量，明顯是已經用掉了遺物，他這頓慶功宴開的也就沒有了意義。
現在的形勢，已經對自己非常不利了，必須要儘快結束這場鬧劇。
周潤財急忙當起了和事老，對雙眼血紅的譚靈勸道：“譚靈，你冷靜一下，如果在這動手，容易牽扯到其他人不說，還會消耗生命，這不值得。”
“他都要對我發動襲擊了，你眼睛瞎麼？”譚靈絲毫不給面子。
“這都是誤會，誤會。”
周潤財的語速飛快：“大家都是同行，開個玩笑而已。”
說到這，周潤財俯下身，在那老家夥的耳邊低聲道：“燈爺，他現在是2002的紅人，如果死在我這，之後會很難辦的。”
“屍體可不會說話。”
燈爺陰森森的回道，“他今天走不出這裡，其他人也是如此，全都交給我，你放心。”
“我的確知道您的本事，可這件事不能這麼辦。”
周潤財真沒看出來這老家夥話不多，人卻這麼狠，額頭已經開始下汗，急忙勸解道：“這小子從煌遂星領了一件靈異物品，是保命用的，再加上他身上的厲鬼，很容易出變故。我們可以給他辦了，但這事不能著急，從長計議，至少不用您親自動手......”
“我明白了。”燈爺再聽到保命用的靈異之物那一刻，就已經收了手，閉目養神。
原本劍拔弩張的宴會廳，在燈爺收手後，也回覆了正常。
綠色的幽光退去。
譚靈也隨之解除狀態，深深的掃了周潤財等人一眼，就離開了這裡。
在他走後，宴會廳內也沒有了外人。
之前那個迎賓員見譚靈走了，湊到周潤財身邊，關切道：“少爺，您沒事吧？”
“恩。”
周潤財的臉色陰沉，“沒想到這小子已經用掉了遺物，還知道借一點力量來用，看來他那邊是有高人指點。”
“那怎麼辦？”
迎賓員道：“目標是厲鬼借用者，如果要展開行動，我們現在的人手恐怕不夠。而且柳生和我剛才都被他看見了，不太好出面。”
周潤財沉吟了一會後，手狠狠一握，似乎已經吃定了譚靈，“聯絡工廠和股票中心，我出錢，他們出人，不惜一切代價，給我拿下此人。”
“好，我這就去辦，今晚就能行動。”迎賓員為了展示自己的辦事能力，回答的也很乾脆。
“不，先等上一天。”
周潤財眯著眼睛，“不要讓人以為，他是吃了我的飯，才死在半路上。”
譚靈作為一個新人，卻帶著厲鬼的遺物，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從小到大，自己都是在父親的安排下過日子。
把東西拿下，作為交易儀式上的彩頭，既有足夠的分量，也能展現自己的能力。
是時候，給父親一個驚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