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她身後,扭住她的肩膀,強迫她轉過身。
其實,他在門口喊那一嗓子的時候她就聽見了,她拼命地洗臉,洗鼻子。
可是怎麼都洗不乾淨腦子裡的畫面。
腦子裡,都是他和唐茵在床上翻滾的畫面...
他的唇,明明在上一刻說不會辜負她,可是下一刻,卻說要跟別的女人生孩子。
他的手明明上一刻還撫摸過她的臉,下一刻卻掠過別的女人的胸...
上官非池接過水,幫她清洗鼻子和臉。
她神情冷漠,眼底更是不信任和冷漠。
他怒喝:"不許你這麼看著我!"
她拿起毛巾,擦了擦自己臉,然後把毛巾整齊地放在洗手檯上,挑眉看著他:"那你讓我怎麼看你?"
"小燃..."他神情瞬間虛弱下去。'
對不起...我也不想的...
可是道歉的話到了嘴邊,他卻說不出口。
"我不怪你..."鬱可燃自嘲一笑:"她是你的髮妻...我跟你又什麼關係?我們沒結過婚,我沒拜祭過你的祖墳,就算我為你生了孩子,那也是偷你的精子生的...我跟她比什麼?我什麼都不是..."
她推開他,走到床邊,合衣躺下,她好累,累的想去死。
她偷偷瞄了一眼手掌心,手掌斷紋越來越深,看起來血紅的厲害,就好像一條血紅的蟲子盤旋在手掌心一樣。
他走過來,她立刻蜷住手掌,拉過被子蓋住自己。
蜷縮起來,膝蓋頂住自己的胃部,她的睡姿毫無安全感。
他掀開被子,也躺進來。
雙手想環住她,她卻蜷縮的更厲害,用脊背頂住他,不讓他靠近。
"我恨你..."她忽然崩潰了,哭泣起來,聲音沒有憤怒,卻都是絕望。
他想擁抱她,她卻蜷縮的像是一塊石頭。
他靜靜地躺著,聽著她哭。
過了一會兒,她從床上坐起來,雙腳在床下找鞋子。
"你幹什麼?"他面無表情地拉住她:"你要走?"
"我沒有親人了..."鬱可燃臉上都是失魂落魄:"找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難道我不是人?"上官非池一把將她摟在懷裡:"鬱可燃,你說,你恨我,你怨我,你就罵我一頓吧...只要你好受,打我都行..."
他看不得她強裝平靜的樣子,會把她憋壞的。
"你辜負了我..."鬱可燃心痛,呢喃道:"你辜負了我...我再也不相信你了...可是我不想打你,不想罵你,我想走..."
"我不讓你走...我已經跟唐茵說清楚了,我就算無法跟她離婚,也要跟你在一起..."
"可是你還是碰了她...你要跟她生孩子..."鬱可燃痛苦皺眉:"你們在床上翻滾,我卻在旁邊看,我像個小丑..."
可憐她的wallace,是不是也在天上看呢?
鬱可燃從不覺得自己可憐。
可是這一刻,她太脆弱了,脆弱不堪。
她覺得自己可憐地無可救藥。
"對不起..."他終於還是道歉了。
"如果你沒有選擇我,你沒有說不辜負我...我或許不會那麼難過...可是你明明說不會辜負我了,我也相信你了...我那麼痛苦,都自己一個人承擔,可是為什麼你還是要辜負我?"
她痛極了,也累極了,聲音無力,臉色蒼白。
"小燃..."他沒有資格求她忘記剛才發生的事,只能用力擁抱她。
如果她能感覺到他的懷抱那麼有力,那麼緊,就能感覺到他在乎她...
再解釋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他總之就是做錯了...
再用花言巧語也彌補不了什麼。
"我心裡有了陰影..."鬱可燃痛苦地推他的胸膛:"拜託你離我遠一點...我暫時不想看到你...求求你...離我遠一點,讓我一個人安靜會兒..."
他被她綿軟的拳頭推著,一動不動。
他想把她壓到身下,用**安撫她受傷的心靈。
可是,會安撫麼?
他只會傷害她罷了。
他起身,把她留在床上,走出了門。
走出門,忽然一個男人向他走來,正是他安排看守易家的特務營三級防務官**。
"十七少...易夫人知道鬱小姐來東京了,想見見鬱小姐..."
上官非池忽然想起了什麼:"她跟鬱可燃是好朋友?"
"好像是的...易夫人聽到鬱小姐來了,死活要見她...您看,我安排她們見麼?"
上官非池看了看門內,鬱可燃無力地躺在床上。如果她被這麼憋悶下去,一定會氣壞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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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一個朋友在身邊,還是找人幫她排解下吧。
"好,明天一早,把她送到易家吧...讓易夫人跟她說說話..."
...
這一晚上,上官非池果然沒來打擾她。
鬱可燃睜眼熬了一夜,她睡不著,一睡著就是wallace的小臉,要麼是上官非池和唐茵纏綿的畫面。
她噁心,噁心的想吐。
痛苦,痛苦的想哭。
她在床上翻來覆去,終於熬到了天亮。
上官非池走進來,掀開被子,將她撈起來。
她本就沒脫衣服,他也不用給她穿衣服。
"你幹什麼..."他抱著她就走,她憤怒了,捶打他的胸膛:"你又要把我關起來?"
她想起了上一次,他要把她和女兒送到秘密的地方關一輩子,心底驚恐。
看到她驚恐戒備的樣子,他心一痛。
看來,以前對她的傷害給她留下了嚴重的心理陰影。
"小燃...放心,我不會再傷害你,你還記得易雲和他的太太麼?他們要見你,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那就去見見他們,讓他們陪你說話聊天...好不好?"
"不...我誰也不想見...我要去義大利見夜卡..."她還是用力地捶打他胸膛。
"夜卡被凰北玥設計殺了...你難道都忘了?"他怒喝,強硬地抱著她走出房門,走向汽車。
他把她放進車裡,自己也坐進去:"開車,去易家。"
汽車開動,鬱可燃倒是安靜了。
她安靜地坐著,離開讓她覺得難受的特首府,她心情好了那麼一點。
可是,心裡還是那麼絕望,充滿了猶疑和不信。
"小燃...你恐怕再也不想來特首府了...我已經讓人去修天鵝湖別墅了,過一個月修好別墅,我們就搬到那兒去住..."
她心底冷笑。
他說的話,還能信麼?
她目光掠過窗外,大街上時不時能看到穿著白色制服的醫療人員在噴灑消毒水。
看來,東京的疫病還是未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