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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3:生意就是冰冷的

王天孝也不急,他知道兩人都需要時間去消化。

張文遠肯定好很多,本來他接觸的資訊就要更多,之前王天孝也給他大致透過氣,所以他更能理解王天孝在說什麼,背後到底是什麼邏輯,以及王天孝說法的合理性。

但是劉莽就不同。

他就是個幹活的人,完全搞不懂王天孝在說什麼。

感覺有那麼點道理,卻又不知道道理在哪。

幸好王天孝也並不是很在意這些。

甚至說,這也是他想要達到的目的之一。

他是準備將劉莽納入他的計劃之內,但又並不想讓劉莽覺得自己特別強,特別能掌握事情的感覺。

劉莽和張文遠是兩種人。

張文遠很聰明,因為家庭出身的問題,他會看重利益,但也會講究規矩。

但劉莽不同,他沒受過多少教育,眼中肯定更多的是利益……至少現在是這樣的。

那要拉攏住他,就一定要將利益的鎖鏈套在他脖子上。

這能保證開始的合作穩定性。

至於最後會不會產生感情,慢慢再看了。

“好,你們也知道,我既然說了這麼多,肯定是想做點事情,要不也不會無緣無故說這些,機會既然已經擺在我們面前了,我們也敏銳地看到了機會,不去抓抓,肯定可惜是吧?”

“老王,你繼續說吧,我聽著呢。”

“王老板,你說的我一愣一愣的,不過蠻有意思,我還想多聽聽您的意思,如果這是個機會,我們怎麼抓的住呢?”

“哈哈,是這樣的。有什麼門路,我們就幹什麼活。劉莽你是做工程的,拉你過來,肯定就是有工程相關的事情,”又轉向張文遠,“張總,還記得上次說過我們需要組建一個建築公司的事情吧?”

“好像是說過,不過當時你說暫時還沒到時機,讓我再等等的。”

“當時是沒機會,現在不就來了嘛,”王天孝指指劉莽,“我們有劉莽這樣對工程非常有經驗的大老,又有您這樣的社會資源和人脈,如果組建一個公司,在未來的基建浪潮裡,一定可以順風而上。”

“細說。”

張文遠坐直了身體。

“具體細節,我們稍後再說,今天就是說個意向,看看你們兩人的想法和意見。”

“我沒意見,老王你既然能這樣說出來,肯定是做過深思熟慮,剩下的就是細節問題。”

劉莽卻在猶豫,過了一會嘗試著問道:“王老板,什麼是公司?”

“……這,”王天孝不知道該如何給他解釋這個問題,轉念笑了。

“就相當於一個組織,後面你慢慢就知道了,我現在能告訴你的是,如果你進入了這個組織,以後你會受到組織的約束,該幹什麼活,不能幹什麼活,都要由組織統籌安排。

不過,因此,你的收入會大幅增長,不管是你,還是你的兄弟們,我可以保證,你的收入至少是現在的五倍,甚至十倍。”

“啊……這麼多嘛,不會在哄我吧?”

“我們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是那種人嘛,而且這個過程你不需要額外付出什麼,該做什麼還是做什麼,只不過是原來你需要到處找活做,但是現在呢,你只需要做我們安排的事情。

你看,你不僅收入漲了,而且還不用再找工程,是不是百利而無一害。你唯一受約束的就是要保證施工質量,做好我們經受的每個工程。”

“真的有這麼好的事情嘛,我怎麼覺得在做夢呢?”

劉莽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試一試不就知道了,如果你有興趣,那我們就歡迎你加入,如果你沒有興趣,我們就會找其他施工隊。我找你來,就是看重你的施工質量和態度。但這種合作畢竟是雙方都要認可,只有我們單方面有興趣,肯定是不行的。”

“聽起來很不錯啊,我怎麼會不同意呢。”

劉莽能在外面承包隊伍幹活,肯定也不是啥都不懂的人。

他也看出來了,王老板本身就實力不俗,而辦公桌後面這個張總,就更是來頭不小。

他們說是要成立某個組織,其實大錢還是要他們賺走,之所以拉上自己,估計還是因為最近打交道比較多吧。

但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人家吃肉,他喝湯也行啊。

跟著這些有能力的人混,即使人家吃剩的,也比自己到處找些小專案啊喲穩定,賺錢的多。

如果這個時候都不抓住,那自己真的就啥都不是。

也太他娘的笨蛋,不識抬舉了。

還是先跟著看看唄,如果實在不行,到時候再說。

他心裡盤算著,聽王天孝又說不行也可以去找其他隊伍,本著一個你情我願的原則時,連忙回道:

“既然王老板這麼看得起我,我也願意試試,反正在哪裡幹活都是幹,像我們這種活,最怕的就是不穩定,若是真像王老板說的,能一直接到活,收入就可以固定下來,我也好召集兄弟們。”

“哈哈,那就好。你放心,如果沒有什麼把握,我肯定不會拉你,只你只要放心地幹活,保證我們經手的每個工程質量,並且做好工程建設的服務,就可以了。”

“好,那我答應了,其他的我也不懂,怎麼個合作法,你們告訴我就行。”

“好,具體細節我還需要再想想,到時候想好和你再商量。”

兩人在這邊談話時,張文遠在邊上一直笑看著,沒有搭話。

期間目光和王天孝相遇,兩個人都會快速進行眼神的交流,彼此都是一種心照不宣的理解。

既然談完了正事,那就是吃飯了。

劉莽還從來沒有在這種檔次的大酒店吃過飯,很多東西都顯得很新奇。

還有點不好意思。

但他看到王天孝和張文遠都非常自然,似乎就和路邊吃東西沒什麼區別,心裡便暗暗想著,說不定有朝一日,自己也可以像他們這樣坦然,自然地在這種酒店用餐。

不是因為有錢了,而是因為有底氣。

他隱隱覺得這次機會就是上天給他的幸福,一定要抓住。

吃完飯,王天孝給劉莽打了個計程車,讓他先行回去,自己和張文遠又重新回到辦公室。

剛進門,張文遠就摟著王天孝的肩膀:“老王,要不要帶你出去瀟灑一圈?”

“啥瀟灑,去喝酒?”

“男人嘛,吃喝酒不是很沒意思,那個……”

“打住!”

王天孝立刻拒絕道,“要瀟灑你去,我可受不了這種幸福。”

“哈哈,嫂子管的嚴是不?”

“與那個無關,”王天孝沒好氣地說:“男人又不是只有下面那一串東西。”

“……無趣。”

張文遠在沙發上坐下來。

斜躺著。

突然笑道:“這下,你該給我說說具體打算了吧。”

王天孝也在他旁邊坐下來。

現在的他們關係已經非常鐵,早就沒有了開始的矜持和試探,大家都迴歸到最原始的狀態。

“嗯,你看出來了?”

“誰看不出來啊,估計也就那老實人才不知道呢。”

“也不全是,”王天孝解釋道,“這件事本來就是一個雙刃劍,不,準確說是雙保險。我們不可能將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要不萬一籃子破了,不是什麼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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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從開始,就不是準備一個籃子?”

“這倒不是,開始的話,我們並沒有多少雞蛋,所以要太多籃子也沒有意思,一個籃子就足夠了。即使籃子真破了,我們也損失不了多少,反而驗證了這個籃子確實質量有問題。”

“接著說。”

“但是,籃子就是籃子吧,雖然裝雞蛋確實有了作用,可雞蛋的價值,並不是因為籃子才有的,是不是?如果籃子覺得,雞蛋只有用他才能裝,那就是本末倒置,沒看清楚自己的身份。”

“哦,這樣的人可不少。”

“坦白說,張總,你可能對這個建築公司沒有太大的興趣,只是因為我說很有前景,你才願意嘗試是不是?”

張文遠急忙搖頭:“沒有的事。”

“說實話。”

“好吧,是有那麼一點,”張文遠笑道,“儘管你先前說了很多東西,我都覺得很有道理,但問題是,這只是個發展趨勢,並沒有具體的時間節點。這個就像我們都知道人會死,但你說具體到哪天死,就沒人知道了對吧。”

王天孝苦笑,這個傢伙,真的是很敏感啊。

這種畫餅的事情,最大的漏洞本就是時間問題。

就像張文遠舉的例子,很形象。

人都會死,但不知道何時死,那要是讓人做好棺材等著發財,那就有點坑爹了。

說不定棺材都放腐了,人還活著呢。

他之前給劉莽畫餅,是因為劉莽這種人,文化程度不高,見識也不夠,那要調動他們積極性,就不能實在說,就是要畫餅,徹底讓他的三觀被沖垮,然後重新給他一個餅。

從此,他的目標就變成了如何得到大餅。

這樣就能死心塌地的跟著了。

他可不覺得這種畫餅方式有什麼問題。

他覺得,人都需要一些餅做目標。

區別在於,如果你給別人畫餅,最後超出別人的需求,那就不是。

真正的畫餅,是嘴上說的好,但實際效果卻是啥都沒有。

這樣才是最可恥的。

“嗯,你說的也有道理,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不同的人,用到的方法也不同。你看我和你,從來都是有話直說是吧,那是因為我們可以同時想清楚一件事的付出與收益,以及成功的可能性,風險有多少,那我們直接說,肯定就是最有效的溝通方法。

但是和劉莽不同,他並不能理解發展的思維,他更看重的是基礎利益吧,那我們怎麼和他溝通呢,當然是將利益直接擺在臺面上,願意接受,你就接受,不願意接受,你就錯過。”

王天孝也不掩飾,就像之前和張文遠說其他事情一樣,毫無遮掩。

對於聰明的人,他不想做太多掩飾,掩飾會降低溝通效率。

“這樣蠻好,我們就一直這樣坦誠相對吧,錢能賺多少呢,主要是和你老王搞事情,我覺得很有趣。”

“我就是個普通人,厲害的是你,好了,我們不說這個,說回來,這個建築公司為什麼要成立公司呢,就是想讓它穩定下來,有成熟的管理模式和機構,這樣保證我們以後在參與競標一些正規的專案時,能處於比較有利的地位。”

“這個我贊成。我還準備將預制廠和磚瓦廠都公司化執行,將權益和責任都分配清楚。最近我一直就在想這個事情,若是還延續著目前這種簡單粗暴的模式,是走不到多遠的。”

“嗯,是這個道理來著。”

“那這個建築公司你的想法是什麼,要不要給那個……”

“不需要,”王天孝澹澹笑道,“公司是公司,分包是分包,我們成立建築公司後,可以讓他暫時承接我們的工程,有這個基礎,我們再去發掘更多的工程隊伍,然後從其中找出一些人才,組成我們的自己的隊伍,然後這種分包的,就只能優勝劣汰了。”

“這樣,原來你是打的這個主意。”

“早先我是想直接讓劉莽一起參與,不過後來想想,這是很困難的事情,他的格局支撐不到遠方。所以,如果他不能成為我們的員工,那就只能成為我們的承包商。

如果他的工程做的好,那其實也一樣,如果因為中間賺了錢慢慢膨脹,不好好幹了,那我們也可以隨時更換。”

王天孝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神很沉穩,說完後,莫說是張文遠,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有點奇怪了,怎麼就能說出這麼冰冷的話呢。

這估計就是生意人和普通人的思維方式不同。

既然要做生意,就就不能將關係和感情庸俗化,否則最後肯定是一團亂麻,賠了夫人又折兵,裡外不是人。

“好,那就到了最後一個問題,我們倆怎麼說?”

張文遠看似慵懶地丟出這個話題。

“你有沒想法?王天孝踢回去。

“我其實都還好,我現在對這個事情的前景其實不是很清楚,所以主要看你。”

“不對,建議雖然是我說的,不過這個公司能否發展起來,主要還是看你這邊。”

“那……”

兩個人都意味深長地笑笑。

“這樣吧,還是原來的說法,你負責出資,我只佔兩成收益……當然,如果你覺得兩成多的話,還可以再少一些。事實就是,你要判斷清楚,我能帶給你什麼,而帶給你的,是不是你就一定需要。”

王天孝原來預制廠佔兩成,磚瓦廠還是兩成,現在這個建築公司,他還是只要兩成。

還是那個原因,他不想直接將財富資訊免費送給別人,但他自己沒時間,沒興趣,暫時也沒能力做這種事情,所以就只能退而求其次,跟著分一杯羹就好。

其實他也不是不能出資,現在接管一個廠子,他基本用不了多少錢,而建築公司就需要的更少了。

他若是真想投資,完全可以放一部分錢進去。

但那樣的話,他就不會佔比例太少,也從而會讓張文遠失去積極性。

所以,他不會投入資金,這是他開始就既定的計劃。

還是那句老話,他和張文遠的產業方向,不會發生任何重疊。

這邊只是跟著賺錢,也就是張文遠說的,在其他籃子裡也適量放一些,不至於全盤皆輸。

張文遠聽王天孝這麼說,也在意料之中。

王天孝沒有出資,他也相當滿意。

他很享受和王天孝這種心照不宣的默契感。

若是王天孝要涉入資金,他反而可能會不適應,甚至不開心,不放心。

關係是關係,情感是情感。

不能混淆,也不應該混淆。

兩個人都是聰明人,彼此都努力著不踏入這條危險的紅線區域內。

方得長久。

.

七月最後一天,熱鬧的草藥收割終於來了。

按照和孟經理簽訂的合同,每公斤蒲公英五元錢,每公斤茵陳七元錢,因為沒有烘乾,按照含水四成折算,最後則是取了整數,每公斤蒲公英三元錢,而茵陳按照四元錢計算。

這個價格比王天孝原來預想的稍微低一些。

上輩子,他們也會四處找野生的曬乾去賣,或許是因為曬都很幹吧,每斤都在三四塊錢。

但現在他覺得還行。

畢竟是批發價格,不能和零賣相提並論。

人家一次性收這麼多,你要是沒有個價格優勢,誰願意要呢。

這樣大致算下下來,平均按照三塊五的話,也可以得到三十五萬,去除一些人工,肥料,種子,稅收等各方面開支,落個三十萬輕輕鬆鬆。

基於這些,按照合同先預付一半的貨款,所以他收到了十五萬的資金。

加上前面積攢的一些資金,如今他的賬戶已經來到二十萬左右。

比張文遠自然是遠遠不如,但相對普通人,他已經是富豪中的富豪。

投資個什麼東西,資金完全夠用了。

按照原來的安排,所有的收割人員全部由吳文化安排,一共三百多人,分了十個組。

王天孝給吳文化安排了激勵措施。

每個組每天的產量都要統計,不看誰具體做了多少,而是看組裡的集體產量,產量最高的組,組裡每個人除了原來說好的三元每天外,還會額外再給三元獎勵每人。

排名第二的組獎勵一元每個人。

其他的就沒有了。

反正就是獎勵跟著產量走,讓所有幹的快的拿的更多,絕對不吃大鍋飯,不搞平均主義。

他不僅讓組和組之間搞競爭,能幹的組相當於一天幹了兩天的活。

幹得慢的組,就只能拿自己本來的收入。

而且,他還讓組內的人起到了互相監督的作用。

每個組最後是看產量,但組裡每個人的產量大家都知道,那要是誰的產量太低,必然就會被組裡其他人督促和監督,想偷懶都不成。

畢竟,靠一兩個人努力,不可能讓組裡的產量最高。

而只要一兩個人拉垮,那就不可能獲得好成績。

只有大家齊心協力,勁往一處使,才可能在十幾個組裡脫穎而出,最終拿到更多的收入。

人性就自私的,看到別人拿得多,自己拿得少,誰願意呢。

可不就會找組裡最差的那個人事嘛。

每天的產量大概是一萬公斤左右的樣子,物流公司的車是五噸,所以每天都有兩輛車在山下面等著。

王天孝專門做了一個下山的通道,方便貨物從山腰的一個斷崖處直接輸送到下面,不然還要一包包搬運,那工作量太大了,根本就忙不過來。

這樣好處就是直接從上面放下去,下面專門安排人碼放整齊就行。

開始一兩天還好,但到了第三天,車輛就引起了米家村的人注意。

大家都紛紛猜測這是什麼東西,怎麼一天天的搬運個不停呢。

後來瞭解到是草藥,大家也都不理解。

山上哪裡來的這麼多草藥呢,而且這東西不是到處都是嘛,怎麼還能換錢。

但好奇歸好奇,卻沒有人告訴他們細則。

王天孝已經交代下去,下面的人口風都很緊,也基本保持了該有的職業道德。

或許這種事情肯定是紙包不住火,終究會被人們知道,但那時候他這批貨已經出完,下一步就不一定會繼續種這種產量雖然高,但是價格太低的平民中草藥。

他已經有了新的計劃和安排。

可沒想到的是,到了第六天,山下竟然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王天孝本來在山上忙著看轉運的事情,突然下面一個村民上來告訴他,說是什麼副鎮長來了。

王天孝有些懵逼。

他和這些政府的領導好像沒什麼聯絡呀。

之前就是因為電的事情,才和劉書記有了那麼點關係。

但也就是那一件事,後面就再沒什麼互動。

甚至鎮長叫什麼他都不清楚。

怎麼會突然冒出一個副鎮長呢。

安全搞不懂情況的他來到山下,就發現還不止是一兩個人呢。

下面有一波人。

其中王天孝只認識一個人,米糧。

眾人中間圍著一個人,看樣子四十多歲的樣子,身材瘦削,一身中山裝,頭髮梳得很整齊,像是個鄉村小學的老師模樣。

看他這副眾星捧月的樣子,估計就是那位副鎮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