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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1章 理念碰撞

“張林說謊今天從海港回來只是基礎。”

“還有當彭清遠說不允許建設超過五十米建築時,公司所有高層的表現,他們都很詫異,好像是第一次聽到,而當時在整個會議室內,只有你、彭清遠、張林好像事先知道,所以你們三個人被動的在“知道”的集合內。”

丁闖說到這,看了看傅妤。

傅妤還是一副雲裡霧裡的表情,沒聽懂,即使在一個集合內也代表不了什麼,畢竟在這件事是機密,還沒公佈與眾,而且張林知道,是因為自己告訴他的,沒有任何異常。

丁闖又進一步道:“除此之外,還有銀行的問題,當彭清遠說銀行與你溝通過時,一副穩操勝券的表情,給人的感覺是,他知道了秘密,而且很清楚這個秘密會壓垮你,這很不正常。”

“而當時會議室內的表現是,所有高管再次被震驚,只有張林表現的很淡然,他又與你們二人處於一個集合。”

張林兩次表現的很淡然,就值得懷疑。

傅妤還是沒聽明白,因為張林身為二號人物,也是自己告訴他銀行溝通過,從這個角度上來看,他的表現沒有任何問題,不能成為推斷一舉。

她等了幾秒,發現丁闖不再說話,詫異道:“沒了?”

丁闖笑道:“沒了。”

傅妤被噎了一下,忽然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就憑這幾點……他就推斷出來張林有問題?太匪夷所思。

想了想笑道:“我忽然有種被降維打擊的感覺,拋開對張林的個人情感,哪怕站在客觀角度,我也無法從這幾點中得出任何結論,佩服。”

“我認為以你的智商,上清北沒有任何問題。”

她笑得很真誠,很高雅,如同每天上學的路上,會路過一間老洋房,而她是洋房院子裡、在晨光下澆花的鄰家大姐姐,會讓人感覺很親切,但實際的距離是一人在牆裡,一人在牆外。

丁闖笑了笑,心裡默默回了一句,如果出生在京城或許真有可能,在其他地方想都不要想。

嘴上說道:“只是想問題的角度不一樣,今天也有碰運氣的成分,不存在智商高低。”

這句話引起了傅妤的主意,反問道:“想問題的角度不一樣?什麼意思?”

丁闖:“……”

其實有些話不想說的,因為從未想與傅妤產生其他交集,或者說,任何話題都不能聊得太深,泛泛之交最好,畢竟很多層次上的東西,差距太大太大,沒有必要過分靠近。

只是,她已經問了,總要回答。

想了想回道:“我有一位女朋友的父親曾經對我說過這樣一段話:你和我女兒不合適,家庭、出身、從小生活的環境,甚至父母的教育方式,都相差太多,物質條件的區別,也就造成個人內心、三觀、品性方面有很大差別。”

“最簡單的例子,我女兒看任何問題,會本能的向陽光一方面思考,而你,會向陰暗方面思考,確切一點講,與異性朋友吃飯,我女兒會想只是異性朋友,而你會想到其他層面。”

這番話是林天耀說的,說時很粗鄙,帶著居高臨下的嘲諷,不過與傅妤講,沒必要講的那麼刻薄,意思表達出來就可以。

丁闖話鋒一轉道:“傅董,其實今天的問題也差不多,你對張林的第一反應是無罪推論,而我是有罪推論,我會找到各種證據,支撐我的推論,也可以說,我的沒有你那麼陽春白雪,我善於蠅營狗苟。”

唰!

傅妤聽的整個人都愣住了,因為丁闖說的問題都懂,甚至見過很多這種人,但從未覺得“陰暗”的人能走的多遠,可不知為何,此時此刻聽丁闖講出來,感覺他很坦然,反倒不陰暗。

而是自己一直以來的觀念很狹隘。

丁闖看了看她的表情,也有點懵,自己很正常的說話,她怎麼了?

傅妤忽然變的嚴肅幾分,問道:“你認為,把人往好處想,是好是壞?三字經說:人之初性本身,你怎麼認為?”

說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丁闖,極其認真,好像在探討科研問題。

丁闖思考片刻道:“從我的角度來看,不會把人往好處想,好,預示著對這個人有過多期待,預期值拉高,而壞,是預期值降低,反過來講這是一種自我保護意識,人比想象的好會有驚喜,比想象的壞,也沒有過多損失。”

“至於人之初性本善我不贊同,我認為人性本惡,無論從進化論的角度來講,還是從人性趨利避害的角度來講,都談不上一個好字。”

丁闖笑了笑又道:“但我認為這句話本身沒錯,因為這句話是呈現在書本上,勸人好是對的,總不能勸人惡,只不過實際情況往往與書本上截然相反。”

傅妤整個人都不好了,因為……竟然感覺丁闖說的有幾分道理,很想認同,可這,與自己多年來保持的觀念截然相反啊,人應該都是好的。

非常認同一種米養百種人,奈何,他就坐在自己對面啊,還是想問。

又嚴肅問道:“你對任何人都是先從惡的方向出發?那你怎麼交朋友?就像你剛才說的,這是一種自我保護意識,保護的太多了,會讓身邊的人對你產生別樣看法,那你怎麼交朋友?”

丁闖像是放開了,攤手道:“我為什麼要交朋友?況且在現代社會中,朋友的前面會有很多定語,比如普通、酒肉、要好等等,在我看來,只要能做好分類就可以,完全被必要為了交朋友而交朋友。”

“況且,朋友的構成未必需要交,很多時候都是利益在維繫,有句話叫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更何況是朋友?”

傅妤聽的更加難受了,好像以前的生活從來都是陽光明媚,丁闖就是天空中突然出現的黑洞,明明知道他是錯誤的,卻又不知道應該怎麼反駁。

這時丁闖又補充道:“況且我也沒有那麼極端,剛才所說的一切,不過是我在內心衡量自己的標準,不可能對外展示出來,在現實中更不可能把人歸類,就像銅錢,講究外圓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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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不只是我這樣想,每個人的內心都有一套為人處世的標準,只不過是標準有高有低而已,而對外展示的又是另一幅模樣。”

“應該怎麼說呢……我內心充滿惡意,但又何嘗對外宣洩半分?。”

丁闖說完,抬起筷子夾了兩片早就涮老的羊肉,他說的都是心裡話,無論內心怎麼想,至少對外的表現從張亞無爪。

他夾到一半,忽然發現傅妤像是雕塑一樣,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也定住了。

傅妤內心再次震盪,他的觀念竟然與自己截然相反,自己認為對這個世界溫柔以待,也會換來陽光明媚,若是具體從叫朋友這個角度講,也會先看到每個人的優點,至於缺點,瑕不掩瑜的情況下就可以包容。

她發現自己失態了,擠出一抹笑容道:“我感覺今天的你與在電話中有很大不同,那天你對我說,要盡最大能力帶著娛樂圈對外文化輸出。”

“說實話,我很震撼,想不通你這個年紀為什麼能有如此宏願,可今天與你交流……”

她頓了頓笑道:“感覺你的性格應該是自掃門前雪,為了一己之私什麼都能做出的性格,這樣說可能有些難聽,但確實有這種感覺。”

傅妤並沒說謊,有宏願的人應該是無私的、博愛的、胸懷開闊的,可從剛剛的對話中,感受不到半分。

丁闖遲疑片刻,話到嘴邊又咽回去,因為發現,很多話沒必要與她說。

傅妤也夾了羊肉,放在嘴裡等了等,見丁闖還沒有說話的意思,感覺羊肉味同嚼蠟,因為話並沒說完,他只說到一半。

想了想道:“我們今天只是閒聊,不用太拘謹,也可以說不影響任何,之前幫你,純粹是贊同你的理念,今天一起吃飯,是出於你幫了我的大忙,除此之外,並無其他,所以不用有壓力。”

丁闖笑著搖搖頭,轉移話題道:“你那塊地是什麼性質?”

傅妤一愣,內心竟然生出一股失落感,她現在,非常想走進丁闖的“內心”想看透這個與三觀、性格截然相反的人內心到底是什麼色彩,可他,竟然不說了,主動談工作!

已經很多年沒有“堵得慌”的感覺。

不過他不說了,也不好咄咄逼人。

回道:“綜合用地,其實也想過要建造寫字樓,但目前的大環境對寫字樓的要求很高,至少要三十層以上才能滿足人的心理需求,這點沒辦法到達。”

她原本已經忘掉工作,可又提起,心中又是一陣難捱,雖然從彭清遠那裡訛來一筆資金,但樓盤的開發規劃,還是很難做。

丁闖試探道:“有沒有考慮建成商場?”

“商場?”

傅妤聞言搖搖頭,苦笑道:“京城的商場太多了,而且,商場都是出租攤位,回款週期太慢。”

這點確實有人提起過,但很快被否決。

丁闖又道:“那就把商場和住宅樓組合在一起,或者把商場和酒店組合在一起。”

“恩?”

傅妤又聽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