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你怎麼樣了?”文天朗走到桑樹身邊,彎腰拉起她的手,雙眼一瞬不瞬地注視著他,說話的語氣溫柔得都快將桑樹的心融化了。
不過是一夜多沒有見到她,文天朗卻覺得好像過了幾年那麼長。
他好想將她狠狠地擁進懷中,去感受她真實的存在,可是,她的眼神讓他不敢有過多的動作,他需要先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桑樹感覺自己又要被他蠱惑了,趕緊緊閉了雙眼收回了手。
“桑桑?”文天朗看著突然空了的手,皺眉疑惑地看向桑樹。
“文天朗,我今天之所以見你,就是想告訴你,我會辭了文氏的工作。以後,我們就做彼此的路人甲吧!”桑樹深吸一口氣,平靜地說著,再次睜開眼睛裡已是一片清明,掩藏了所有的情緒。
文天朗聞言,眉頭擰得更緊了。他辛辛苦苦找了她這麼久,千方百計想要見到她,難道就等來了這句話?
“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要跟我分開?”文天朗收回尷尬的手,聲音冷了一些。
“沒有什麼事,只是突然想開了而已。”桑樹把臉別向一邊,淡淡地說。
她不想跟他多說什麼,她怕說多了她又變成了另一個不可控制的自己。
突然想開了而已?難道她之前跟自己在一起時因為想不開?文天朗心裡的怒意燃起了小火苗。
“我再說一遍,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文天朗重複著,聲音又冷了幾分,拳頭也微微捏起。
他知道他現在不應該動怒,畢竟桑樹懷了他的孩子又動了胎氣,他不能影響她的情緒。但是,一聽到她說要離開自己,他就去論如何也忍不住。
“該說的話我已經說完了,你走吧!我想休息了!”桑樹依然淡淡地說著,躺到了被子裡,閉上了眼睛。
她表面上平靜得跟面對陌生人一樣,心裡卻痛如刀絞,這是她完全沒有預料到的。這種感覺,即使是在五六年前穆之軒跟她說分手的時候也沒有如此強烈。
她只能閉上眼睛,不然眼睛會洩露她的一切情緒。
“你想帶著我的第三個孩子逃走嗎?”文天朗的怒氣依然到了迸發的邊緣,連聲音都在微微顫抖。
桑樹心裡猛地一驚,他怎麼知道了?
她昨天昨晚儀器檢查之後並沒有去找過他預約的醫生,按理不應該是醫生告訴他的。知道她懷孕這件事的,除了自己就是舅舅和表哥表嫂,他們也是不可能告訴他的。超聲的單子她也已經撕碎了扔進了馬桶,透過這個知道就更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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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睜開眼睛看著我!”文天朗見她半天沒動靜,離她更近了一些。
桑樹聽著他隱忍著怒氣的聲音,突然變得有點害怕了。
既然他都知道她又有孩子了,他還是這個可怕的樣子,誰能保證他會不會做什麼對她們母女不利的事情?
桑樹不想惹惱了他讓事情變得不可收拾,只能睜開眼睛看著他。
Shit!又是那該死的平靜無波的眼神!文天朗在心裡暗咒一聲。
“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這是在別人家裡,快起來跟我回去。”文天朗的聲音雖然還帶著隱忍的怒意,但卻溫柔了許多。
因為他看到了桑樹眼中對他的恐懼,這是他最不希望從她眼中看到的。
他希望在她眼中看到對他的信任和依戀,就像她在遇到危險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一樣。
桑樹一愣,他這是什麼神轉變?好像在誘哄因為鬧彆扭回了孃家的妻子。
呸呸!桑樹你腦袋裡面在想些什麼呢?不是說好了跟他說清楚的嗎?
“文天朗,我在跟你說認真的。你走吧,我們以後都不要有什麼牽扯了!”桑樹下定了決心,一口氣說了出來。
“不可能了!”文天朗馬上回答,幾乎沒有思考。
“怎麼不可能了?那麼多女人任你挑選,你為什麼非得抓著我不放呢?”桑樹有點不耐煩了,每次都會繞到這個問題上。
“因為我的身體離不開你!”文天朗突然邪笑著說道,腦子裡不免回憶起了她銷魂蝕骨的滋味兒,身體竟然慢慢有了反應。
既然這樣,那他就更不可能放她離開了,無論如何都不放!
桑樹聽了他的話,臉騰的一下就紅了,隨即瞭然,悽然一笑。他終於說出了真心話:只是他的身體離不開她而已。
她突然想起不久前他說過的一句話:她於他,不過是身體需要罷了。
呵呵,原來他早就告訴過她了,他們之間只是身體的關係,他一直說的喜歡,都是喜歡她的身體。
但是,她卻傻傻的動心了!多麼可悲!
“我的心更離不開你!”文天朗突然又補充了一句。
桑樹原本失落的心在聽到這句話的瞬間開始狂跳起來,這樣的大起大落讓她的情緒也大幅度地波動,小腹又開始隱隱作疼。
她放在被子裡的手輕輕地捂著小腹,眉頭有些痛苦地皺起來了。
文天朗一直在觀察著她的表情,此時立刻發現了不對勁。
“你怎麼了桑桑?是不是肚子痛了?”他蹲下來隔著被子握住她的手,滿臉關切焦急。
這種神情,他昨天面對著另一個女人的時候也有過,桑樹突然覺得一陣噁心。
“跟我走,我送你去醫院!”文天朗說著就要伸手來抱她。
桑樹想到這雙手昨天才抱過別的女人,條件反射般往旁邊挪去,嘴裡嫌惡的說道:“把你的髒手拿開!”
文天朗的手頓時定在了半空中。髒手?
他很想問問,他的手怎麼就是髒手了?可是現在的情況容不得他這樣做,他需要馬上送她去醫院。
“桑桑,聽話!你得為我們的寶寶想想!”文天朗耐心地哄著她,試圖平復她的情緒,好抱她走。
聽到他說寶寶,桑樹突然死死地捂著肚子,驚恐地看著他:“文天朗,女兒是我的,只是我的!跟你沒有關係!你走!你走啊!”
文天朗沒料到她的情緒會突然失控,一時不敢再上前,只能在遠處伸著手:“桑桑,我不搶女兒。我們要一起撫養她長大的,我怎麼會跟你搶她呢?”他柔聲在旁邊說道。
桑樹也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了。現在只要文天朗一提到孩子,她就跟那驚弓之鳥似的,總以為他是來跟自己搶孩子的。不過,誰叫他以前曾揚言要搶走果果和慎慎呢?
文天朗見她終於安靜下來了,也出了一口氣。她要是再這麼激動下去,肯定會出事的。
肚子好像不那麼疼了,桑樹的臉色也緩和了一些。
“文天朗,你走吧,我真的不會跟你走了!”桑樹堅定地說道。
“好!”文天朗這次卻爽快地答應了,聽得桑樹一愣,不過他的話還沒說完:“就算是這樣,你是不是也應該告訴我為什麼?讓我死也死個明白!”
呵呵,死也死個明白?她當初就是抱著這種想法,在穆之軒跟她說分手以後又去找他要問個明白的,結果只是讓自己傷得更徹底了一些。
“我不想讓自己再次受傷了!”桑樹神情恍惚,喃喃地說。
“你怎麼就斷定我會傷害你?”文天朗皺眉反問。
有時候他真想把這個女人的腦袋開啟來看看裡面到底有什麼,怎麼她總是說些不同於常人思維的話?
“像你這樣的男人,身邊註定會圍滿了女人,我想,沒有一個女人能人受得了這一點的。”桑樹看著虛空的某一點,幽幽地說道。
“這點我不否認,但是我能管得住我自己,無論是我的身體還是我的心。”文天朗將她的腦袋扳過來面對著他,看著她的眼睛鄭重其事地說。
他本以為他都這樣保證了她應該放心了,卻沒想到她只是嘲諷一笑,直直地看著他反問道:“真的嗎?”
他被她的目光看得有點兒心虛了,似乎他真的已經做過什麼背叛她的事情了。
桑樹看到了他眼裡的細微變化,心真的一點點地涼了下去。
本來她還想聽他解釋一下昨天的事情,可是很顯然,他並沒有這樣的打算。
“或許吧,但是我消受不了!”桑樹突然又說道,“所以你走吧!”
“難道你想讓我們的女兒生下來就沒有爸爸,像當年的果果和慎慎一樣?”文天朗沒法從她的隻言片語裡判斷她到底因為什麼不肯跟他離開,只能拿孩子說事。
天底下的母親,無一不為兒女著想,無不想給兒女一個完整的家,桑樹也是一樣。
可是對於男人,她越來越失望了。與其讓孩子們在成長過程中經受父母分離的痛苦,不如從成長之初就把父親這一角色給踢出去。
不曾擁有過,就不會有那麼強烈的渴望。一旦擁有了,見識過那種美好,失去的時候就會很難受。愛情如此,親情又何嘗不是這樣呢?
果果和慎慎本來已經習慣了沒有父親的生活,文天朗的出現卻讓他們越來越渴望父愛,越來越離不開他了,這就是例子。
所以,還是讓父親在他們的觀念裡只具有生物學意義吧!
“沒有父親,他們一樣可以長大!”桑樹不屑地對文天朗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