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天朗送走了李子木以後就趕緊回到了房間,按照李子木的交代,他細心地給桑樹喂了藥,然後又打了一盆水放在旁邊,時不時地擰一把毛巾給她敷在額頭降溫。
在李子木到來之前,他已經幫她洗了澡,換上了乾淨的衣服。
後半夜的時候,桑樹的燒終於退了。文天朗這才和衣躺在她旁邊。
凌晨兩三點的時候,桑樹覺得口渴難耐,自己醒了過來。
這是黑夜最黑的時候,天空中沒有星光月光,只有外面的昏暗路燈從厚重的窗簾縫隙裡灑了一些進來。
她大睜著眼睛,想要看清這是哪裡,但是一切都很模糊,加上她自己本身也迷迷糊糊的,所以根本就沒有看出來。
她覺得全身乏力,嗓子乾澀,她急需喝些水潤潤喉嚨。
她試著動了一下,才發現腰間環著一雙手臂。
文天朗睡得淺,桑樹一動他也就醒了。
“桑桑,怎麼了?還有哪裡不舒服嗎?”文天朗趕緊問道。
桑樹剛剛張嘴想要喊,聽到是文天朗後立刻閉了嘴。他身上混合著淡淡薄荷味道的氣息讓她安心不少。
“我口渴!”桑樹沙啞著嗓子說,“給我來一杯水!”
文天朗立馬下地,幫她把被角掖好以後才出去倒水。
桑樹接過來一口氣喝光了那一大杯溫水,然後又喝了大半杯才覺得嗓子舒服了一些。
文天朗放下那小半杯水,正要扶著她躺下,卻聽到了被子裡桑樹的肚子唱起了空城計。
桑樹不好意思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自己躺進了被窩。
文天朗淡笑著道:“你等一會兒再睡,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不用啦不用啦!一會兒就天亮了,你也休息休息吧!”桑樹趕緊搖頭制止道,這大半夜的,怎麼好讓他給自己煮吃的?
“其實我也餓了,還好我早就熬好了粥涼著,這會兒熱一下就能吃。”文天朗說著出了臥室。
果然,沒一會兒文天朗就端著一大碗粥進來了。
“你這一天除了早飯就什麼也沒吃,現在只能先吃點白粥。”文天朗說著將粥碗放在旁邊的櫃子上,自己拖了把椅子過來,準備給桑樹餵飯。
“我自己能吃,還是自己來吧!”桑樹看著到面前的一勺白粥,伸手過去皺了皺眉頭道。
其實她並不喜歡吃白粥,一點滋味都沒有,味同白開水。但是,母親做的白粥她是能吃下的,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做的?
“你就不要逞強了,你現在恐怕連提勺子的力氣都沒有吧?”文天朗一下子把那勺粥移開,看了看桑樹,頗顯嫌棄地答道。
桑樹心裡一驚,他猜得可真準!於是只好乖乖照辦了。
一勺粥下肚,那種餓的感覺越來越明顯了。她也顧不得其他了,急切地吃起來。
這粥跟母親做的粥味道差不多,這讓她一下子想起了還躺在醫院病床上的桑沐雪。
“怎麼不吃了?”文天朗舉著粥,看著突然停下來的桑樹,疑惑問道。
“我媽……”桑樹剛說了兩個字,就有些哽咽了。
“放心吧,有人在醫院裡照顧她。你要是擔心,就吃了飯乖乖睡覺,快點好起來,然後好快點去看她。”不得不說有的時候文天朗安慰人很有一套,往往能一下就切中要害,讓被安慰的人忍不住按照他說的話做。
此刻的桑樹就是這樣,聽了他的話吃飯吃得更香了,沒多大功夫,一大碗粥就只剩了個底兒。
文天朗還要喂她,她摸著圓滾滾的肚子搖搖頭,示意自己已經吃飽了。
他這才放過她,然後自己風捲殘雲般將碗裡剩下的粥吃了個乾淨。
“呀!你怎麼吃我剩下的呢?”桑樹驚呼起來。這文天朗怎麼說也是一富家子弟,這也太不拘小節了吧?
“怎麼?我以前沒吃過你嘴裡的東西嗎?”文天朗似乎沒吃飽,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唇角,笑看著桑樹問道。
呃……他這話說得,怎麼那麼讓人浮想聯翩呢?
桑樹知道自己說不過他,要是再說下去,指不定會被他帶進哪條溝裡呢,所以只好閉了嘴。
文天朗怕影響她休息,也不再跟她開玩笑了。扶她躺下之後,才簡單地收拾了一下碗筷。
這時東方已經隱隱地有了魚肚白,文天朗回房間看了桑樹一下,發現她又睡著了,便輕輕地退出了臥室。
坐在書房的大轉椅上,文天朗凝神看著東方的魚肚白慢慢擴大,然後染上朝陽的金輝。天空經歷過昨日暴風雨的洗禮,澄澈湛藍。
他和桑樹的未來,在經歷過這些狂風暴雨的洗禮後,是不是也會如此時的天空一般,變得平靜順利?
只是很多時候,人的希望越大,失望往往也就越大。
他開啟電腦,想要關注一下文氏的股票。
在經歷過文鶴鳴私生子風波、文天朗辭去文氏總裁職務之後,文氏的股票曾一度產生了很大的波動,好在簫天馳也有些手腕,竟然力挽狂瀾,很快就讓文氏恢復過來。
從這一點上說,文天朗還是很佩服他的。但是,他永遠不能認同他的身份,因為那是對母親和自己的傷害。
電腦剛開啟,就有一封新郵件的提醒。他還沒來得及開啟看,就聽到臥室裡桑樹一聲尖叫。
他趕緊放下電腦跑進臥室,發現桑樹正獨自坐著,驚恐地望著四周。
看到文天朗進來,她一下子掀開被子,幾步跑到他身邊,鑽進他懷裡,緊緊地抱著他。
“怎麼啦桑桑?”文天朗抱著她輕輕拍著,儘量放柔了語氣問道。
“文天朗,你不要離開我!”桑樹卻毫無預兆地大哭起來,將文天朗抱得更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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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天朗猜她是做了噩夢,只是什麼噩夢會將她嚇成這樣?
他沒有急著詢問,噩夢應該是任何人都不願意回憶的東西,他還是不問的好。
因為真實感覺到了他的存在,桑樹慢慢安靜下來。
文天朗將她的頭移開自己的胸膛,用指腹輕輕擦去她滿臉的淚水,然後給了她一個安慰性的吻。
桑樹卻一下子就咬住了他的唇不鬆開,像昨天那樣瘋狂地啃咬,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真正確定文天朗在她身邊。
文天朗的火迅速被點燃,但是擔心會涼著桑樹,於是一把抱起她,然後兩人雙雙鑽進了被窩。
這一覺兩人都睡得很安穩,桑樹因為運動出了一身汗,所以感冒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上午十點來鍾了,桑樹經過昨天的一通發洩,心情已經好了很多,現在想起醫院裡的母親,急著想要去看她。
文天朗讓她吃了飯,然後送她到了醫院樓下。
“桑桑,無論大家怎麼反對,我都要跟你在一起!我會努力說服我媽,你媽媽這邊你也不用擔心,我來想辦法!”他拉住著急上樓的桑樹,看著她堅定地說道。
桑樹呆呆地看了他足有半分鐘,才艱難地將眼眶裡的淚水憋回去,然後什麼也沒說,只是快速地在他唇上吻了一下,然後掙開他的手,轉身朝樓上跑去。
文天朗修長的手指在唇上來回撫摸著,彷彿還能感覺到她殘留的氣息和溫度。
他的小女人,在他面前越來越放得開了,這真是件讓他高興的事情。
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惑人的弧度,文天朗也轉身,啟動車子消失在熙熙攘攘的車流中。
桑樹一口氣跑上桑沐雪的病房所在的樓層,來不及歇一下,直接來到門外推門而入。
“媽,我來了!”桑樹氣喘吁吁地高聲喊道。
她要用這種方式將昨天的不愉快翻過去,哪有母女真成仇人的?
可是,並沒有任何人回應她。
“媽?”她疑惑地抬起頭,卻發現病房裡除了自己,一個人也沒有,病床顯然是被整理過了。
桑樹一下子慌了,趕緊將病房裡裡外外找了個遍,確定母親不在房間之後,才飛奔出去找值班護士。
然而護士告訴她,她要找的人昨天下午就強行要求出院了。
出院了?那就是回家了!桑樹一邊安慰著自己,一邊撥通了桑沐雪的電話。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Sorry,……”電話裡只傳來冰冷機械的女聲。
桑樹不相信地又撥打了數遍,依然是這種結果。
她又打給了桑沐雨和鹿璐等人,他們也跟她一樣震驚,告訴她馬上碰頭,然後去尋找。
桑樹先回了家,家裡也是沒有人。
剛才她才知道昨天是鹿璐去接的果果和慎慎,所以即便今天是週末,他們也不在家。
但是母親既然出院了,就應該回家啊?家裡沒有的話,她會上哪裡去了呢?
這期間桑樹不斷地撥打她所知道的所有認識母親的人的電話,但是沒有一個人見過她,更別說知道她的行蹤了。
母親會不會因為她不聽話而想不開,去幹什麼傻事啊?
想到這種可能,桑樹徹底慌了,拿著電話的手都在不停地顫抖。
電話卻在這時突然響起來了,桑樹看都沒看,接起來就哭道:“媽,你在哪裡?我聽你的話!我什麼都聽你的!你不要嚇唬我好不好?……”
“桑桑怎麼了?”那端卻傳出了文天朗疑惑焦急的聲音,“桑阿姨怎麼了?你在哪裡,我馬上去找你?”
桑樹彷彿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趕緊將事情告訴了文天朗。
文天朗讓她在家等著,他馬上來找她,然後一起去找桑沐雪。
桑樹掛了電話再次進了母親的房間,發現她的衣服行李都不見了。
難道是離家出走了?
桑樹皺眉,不經意間在她床頭發現了一張寫滿了字的紙……
PS:我終於忙完了,今天起恢復正常更新,17點一更,20點二更,不定時加更。謝謝親們的支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