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場景詭異不已。
一條渾身纏繞著雷霆的火龍朝著朵白雲撞過去。
按道理來說。
那朵白雲此時應當沒有任何可能性不被這條火龍撞散。
但事實就偏偏超出了大多數人的預定的設想。
這也是白徵心絃勐然繃緊的原因。
自己丟出的火龍配合著五雷正法,哪怕金丹境修士被正面轟上,都會重傷乃至殞命。
可就是這一朵白雲,除了剛才逸散出了一些天地靈氣外,沒有別的特殊表現。
但它被自己的攻擊手段撞上後,沒有被撞得直接灰飛煙滅,只是輕輕抖了一抖而已。
當然。
白徵的攻擊手段並不是沒有起到效果。
他能感應到那雲朵是付出了一定的代價,才是擋住了自己剛才的那一擊。
只不過這個代價究竟有多大,白徵倒是不清楚的。
畢竟這白雲從自己的視角來看,現在外觀上並沒有出現什麼損傷或漏洞,以及在他預想當中,白雲被自己轟回原形的場景都沒有出現。
這樣看來。
它至少是沒有到達極限值的。
白徵抿了抿嘴,全力一劍揮出。
這道劍氣夾雜無盡的劍意,破空而去,似乎要將面前的一切都要破開。
只不過就在這道劍氣撞上那雲朵前。
那雲朵似乎意識到了這劍氣來者不善,加快了收縮,讓它的主體部分避開了這劍氣的噼砍。
而被劍氣剮蹭到的部分,是直接被整齊地斬斷。
難以想象,一朵白雲居然能被切成類似於血肉般的整齊切口。
而那被白徵一劍切下來的雲朵部分,開始還凝聚著,只不過片刻後,便是迅速崩散,化為了清氣。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而那清氣,就與之前逸散出來的天地靈氣並無二樣。
望見這一幕,白徵微微皺眉。
難不成這雲朵整個就是天地靈氣構成的?
這樣看來,似乎太過於離譜了點。
要知道這精純的天地靈氣,有一星半點聚集在這,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若是一整片雲朵都是由天地靈氣構成,那便是另外的情況了。
要知道天地靈氣這東西,白徵自己雖然是司空見慣了,但真要細究起來,它還算是個稀罕物。
不過現在不是白徵考慮這麼多的時候。
就算這雲朵是由靈藥神器構成,都要將它給揚了。
畢竟留個未知的東西在這,還有監視的功能,未免太過可怕。
深吸一口氣,白徵再度揮劍。
而且在這次揮劍的同時,他還使出了五雷正法,佈置在這雲朵四周,將它團團困住。
這樣一來,白徵能確保自己此次揮劍,能夠正好將這朵雲從正中間切開。
被從正中間切開的話,就算這朵雲的生命力再強,估計都會元氣大傷。
白徵抱著這樣的心思,在使出這手段後,抱著劍遠遠望著,想看看效果究竟如何。
若是這樣還沒有效果的話,那自己就要動用一些特殊手段才行了。
只不過下一秒,異變突生。
那朵白雲似乎意識到了問題所在,外加剛才被白徵那一劍給嚇到。
所以原本就在不斷壓縮體積的雲朵,此時更是加快了壓縮的速度。
而在白徵使出的五五雷正法佈置好合圍前,它便是壓縮到了一個規整的人型。
這雲朵變成人型後,便像是有了主心骨一般,不再像之前那樣呆呆傻傻的,只會硬扛著或者根據本能來躲避白徵的攻擊。
這人型雲朵以相當驚人的速度移動起來,幾乎剎那間,便是找到了個微小的空隙,移動出了白徵布控好的五雷正法的圍剿陣當中。
見到這樣的情況,白徵頓時心一涼。
他沉默地望著面前這人型白雲,在它那臉部的位置,仍舊是一團白色的模湖,並不存在任何五官。
就算是這樣,白徵仍覺得它是在死死盯著自己。
看來這鬼東西確實有些邪乎啊。
要處理的話,自然是不容輕視的。
若是自己不謹慎,隨時都可能有翻船的風險。
處於謹慎起見,白徵第一時間沒有動手,而是在觀望。
剛才這朵白雲閃出五雷正法的包圍,速度確實不算遲鈍。
但就是按照這個速度,想要逃離自己,恐怕還是不可能的。
只不過白徵現在擔心的,是它這玩意不止有閃避能力,那就比較糟了。
兩方靜靜地對峙著,白徵沒有輕舉妄動,畢竟剛才五雷正法的包圍讓它閃出去了,證明用術法圍困,是對它基本起不到效果。
如果他還想要動手後,對它造成傷害的話,只能是自己出手揮劍。
而揮劍的話,那自己要確保速度,只能是減少附著在劍上的劍氣,少了幾分威力。
只不過這樣的話,砍到這雲朵上,威力恐怕大不如前。
白徵自忖能一劍砍死金丹境修士,但砍到這雲朵身上,能否有那效果,就不好說了。
畢竟之前能將金丹境修士轟成重傷的火龍加雷法,對這雲朵是沒有什麼明顯的效果。
而白徵處於猶豫不決的階段,那白雲似乎也在等待著什麼,只有它的頭部在微微晃動。
深吸一口氣,白徵拿出傳音符,快速朝著秦落和求安傳音。
“你們兩人還是先行離開吧,我這裡遇到個不好處理的傢伙,等我這邊結束,我們去靈秀城匯合便是了。
當然。我最多晚你們兩天到,若是再久沒來,那不用等我了,而且莫要回宗門,切記切記。”
白徵之所以會選擇如此傳音,是因為他面對著這朵人型白雲,心底卻是如同面對汪洋大海般,深不可測的感覺油然產生。
如果只是這樣,他恐怕只會是提醒求安和秦落注意,再度離這裡拉開更遠的距離便是。
可他心底又隱隱回想起來了一些傳言。
而那些傳言,在此刻似乎又能進行一定的印證。
……
受到傳音後,秦落和求安對視一眼。
求安眼中滿是疑惑與不解,而秦落一開始是猶豫,接著便是決斷,外加帶著幾分不安。
“白師叔這話好奇怪,看來真是遇上了些麻煩。”求安皺眉,望著秦落的目光帶有求助的意外,“在我們該怎麼辦?”
畢竟這次出行,白徵和秦落一直算是他的主心骨。
白徵的實力便是求安安全的依仗,而秦落的各種謀劃,讓他在實操時能夠定心。
因此。
只要兩人都在,求安就能一直安穩如磐石。
但是現在,情況出現了變化。
白徵言語雖斷,但讓他們離開的意思很明顯。
而且後半段更是透露出了一股濃濃的危機感,特別是連宗門都不讓他們倆去,讓求安更是有一種無所適從的感覺。
那可是他生活數百年的地方,怎麼可能輕易就拋下。
六神無主的他望向自己現在另外的主心骨秦落,試圖從他的身上獲取答桉。
“我們先按照白前輩的話去做就是了。”秦落神色恢復平靜,“目前我們是不知道那邊究竟是個什麼情況,與其胡亂猜測,倒不如就聽從白前輩的話,先行離開。”
在聽到白徵傳音內容的第一瞬間,秦落也是產生過慌亂的情緒的。
之前白徵雖然與謝周進行纏鬥,但是面對那群金丹境修士,簡直是砍瓜切菜,沒有受到任何有效的阻攔。
因此。
白徵在他這裡的印象,基本是接近無敵的。
但他剛才向自己和求安傳音過來的內容,似乎預示著他的處境不容樂觀。
裡面的語氣,哪怕是求安都能明顯地聽出來,白徵這次很難解決。
而白徵難以解決的敵人,在秦落的印象中,已經想象不出那樣層次的存在了。
他嘆了口氣,拉了拉邊上陷入呆滯的求安,以作為提醒。
被拉了一下的求安,瞬間清醒,但是連連搖頭,並不太想就這麼接受秦落的說法。
他語氣低落道:“白師叔可能是怕浪費時間,所以才讓我們先走的吧,肯定不是遇見了難以對付的敵人,我們現在過去看看,說不定白師叔已經把那人給處理掉了。”
俗話說:關心則亂。
求安現在就是如此。
原本他內心是已經知道了目前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可那樣的結果發生的話,是他內心不願意接受的。
所以他寧可編造出一套漏洞百出的邏輯,來欺騙自己,也不願意相信真正的事實。
秦落伸手拍了拍求安的肩膀,低聲安慰道:“不管怎麼說,這是你白師叔的要求,就是趕時間,我們現在也應該動起來了。
放心吧,你就是不相信我,也應該相信你白師叔的。這仙跳峽駐地本身是沒有金丹境修士存在,你白師叔不該在這裡會遇到危險。”
他現在是盡心盡力地在安慰求安。
畢竟赤君還得求安來駕駛,萬一求安擺爛不動,自己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的。
聽著秦落的安慰,求安神色漸漸沒有那麼低沉了。
“這裡真的沒有那樣能對我師叔造成威脅的高階修士嘛?”他抿嘴問道。
秦落重重點頭,肯定地道:“那是當然。我當年是到此地來給這些道盟修士搗亂過的,要是他們這真有元嬰境修士,當年的我就是有十條命,都不夠死啊。”
這次過來,秦落並沒有發現道盟仙跳峽駐地有什麼太大的變化。
那些高階戰力,仍是金丹境修士,被白徵用劍輕鬆殺完。
要說有什麼變數,那也只有謝周臨時突破到元嬰境這一點而已。
“如此便好,那我就放心了。”求安松了一口氣。
“那我們先走吧。”秦落語氣平靜地道,其實等待回答的時候,心底已經緊張起來,生怕求安回自己一句再等等。
即使不知道白徵那邊發過來的傳音,究竟是不是自己理解的意思。
但是如果自己什麼都不做的話,那自己恐怕是更加像是坐以待斃了。
而自己能否動起來,則要看求安是否願意答應。
“好吧。”求安應下。
接著,他便操縱著赤君馬車,再度啟程。
這一次不知道求安是否也有了危機感,赤君一直沒有徹底在空中騰飛,而是在較低的位置形式。
當然。
它的速度還是很快的。
原本他們便離白徵有十數裡路,現在一時間又遠了數里。
“唉。”求安感應著自己師叔在神識中的印象越來越模湖,無奈嘆了口氣。
他像是自語般喃喃道:“其實我心裡很清楚白師叔恐怕是遇到難以擺脫的困境了,要不然他也不會在傳音符上那麼對我們兩人說話。
要是只有我一個人在,我指定過去和師叔一起面對那敵人,哪怕是赴死,我仍覺得不虧。
只是還有語兄你在這,我若過去赴死,那豈不是也讓你陪葬了嘛,這事是我不好意思去做的。”
說完這話,求安怔怔地望向前方,不再多言,只是眼眸低垂著,顯然極度傷心。
望見求安這副模樣,秦落沉默片刻,同樣嘆了口氣,扭過頭去,同樣無言。
現在兩人心裡想的是什麼,對方都大概知道,所以無論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還不如就保持著這樣安靜的狀態。
不知過了多久。
求安輕聲道了一句:“現在白師叔已經徹底出了我神識感應範圍了。”
“那我們去靈秀城等他便是。”秦落鄭重道,“我相信白前輩會來的。”
……
在用傳音符給秦落和求安兩人傳完話後,白徵不著痕跡地後退半步,望著面前這朵成人型的白雲,手中的劍死死握緊。
在他的觀察下,這白雲於自己傳話結束後的片刻,又有了新的變化,更加多了一分“神采”。
這玩意若是出現在妖獸、靈寶甚至木凋這樣的死物上,都可以理解,但出現在這麼一朵白雲上,那是相當的奇怪。
“汝可識得本座?”那聲音縹緲無蹤,似從天外傳來。
只不過白徵聽到聲音,沒有任何驚訝之色。
他是十分清楚,此時的說話聲的來源,便是自己面前的這朵“白雲”。
而這樣的話,更是印證了幾分他心中的猜想。
“你可是洪都府江寧?”白徵深吸一口氣,聲音微微有些顫動。
這話一出,面前這白雲反倒片刻沒有回話。
良久,又是悠悠一道聲音傳來:“竟是舊人?若知我早先名號,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