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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害群之馬

眼見王學政考校學子也考校得差不多了,馮知縣便提醒道:“學政大人,再等下去,席面可就要涼了。”

“哦?正好本官也覺腹中空空,卻是不能辜負譚臺兄一番美意。”王學政笑著起身,眾人都是躬身相送。

王學政的腳步一頓,伸手向後面一招道:“衛辰小友,你也一併入席吧。”

“是!”

聽到王學政邀請衛辰一同赴宴,宥陽的鄉老縉紳們羨慕得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一旁的孫志高更是眼紅不已,想他堂堂秀才相公,都沒有享受過這種殊榮,衛辰一個黃毛小屁孩,又有什麼資格受學政大人這般抬舉?

石楷瞥見孫志高氣急敗壞的模樣,不禁暗自冷笑,同時也深覺心懷舒暢。

他自幼家貧,兩次院試不第之後,便無力再考,只能以教書為生。

可石楷只是童生,好些社學都看不起他,將他拒之門外。還是盛維賞識石楷的才學,延請他到盛氏義學當了個坐館,讓石楷不至於衣食無著。

即便如此,石楷依然要屈居孫志高之下,只能充當一個助教的角色,時不時還要受孫志高冷嘲熱諷。

石楷嘴上不說,實則內心早就憋著一股不平之氣,他將全副心思都寄託在了學生身上,對學生嚴格要求,悉心教導,就是希望學生之中有人能出人頭地,為他這個先生揚眉吐氣。

只是,石楷沒有想到,最後替他完成心願的,竟然是一個入學才半個月的十歲蒙童。

石楷不由地回想起初見衛辰之時,看見衛辰在課堂上奮筆疾書記錄筆記、收受衛辰奉上的拜師六禮、指點他書法、教授他經義……

一幕幕場景在腦海中有如走馬燈般閃過,好像就是昨日剛剛發生的一樣,令石楷唏噓不已。

……

宥陽縣衙。

宴席上,一番虛情假意的推讓之後,還是由王學政坐了上座,馮知縣坐在主座,衛辰則坐在了靠門的陪坐。

尊者面門,卑者背門,既方便照應賓客,又嚴守尊卑上下的禮數。

桌上擺著八盤葷素冷拼,每個座位前還各擺著一份名貴水果,一份糕點小吃。

馮知縣手輕輕一揮,便有侍女傳菜,山珍海味,各色葷素應有盡有,令人食慾大開。

王學政瞥了一眼衛辰,見他始終儀表端莊,目不斜視,視眼前的珍饈佳餚如無物,不禁又是一陣暗自讚歎。

酒足飯飽之後,宴席散去,王學政勉勵了衛辰幾句,留下一張名帖,便與馮知縣一同打道回府了。

衛辰昂首走出縣衙大門,朝著盛氏義學的方向回返。

兩位上官都在,衛辰在宴席上不免也灌了幾盅黃湯下去,身上帶著幾分酒意,人也有些暈乎乎的。

回到義學,衛辰推開大門,一見裡面的情景,頓時嚇了一跳,酒意全無。

只見五十多名同窗,全都站在講堂門口,眼巴巴地盯著衛辰,見衛辰回來了,大家呼啦一聲全都圍攏了過來。

衛辰還在人群中看到了陳俊,他臉上帶著羞愧的神色,低著頭扭扭捏捏地不敢直視衛辰。

衛辰問道:“各位同窗,這是做什麼?”

陳俊走上前,臉上還有幾分不自然,向衛辰施禮道:“衛辰,今日是我不爭氣,丟了師長同窗的臉,全靠你挺身而出,替義學挽回了顏面,你功莫大焉,請受我一拜。”

衛辰連忙將他扶起,微笑道:“陳兄,這是哪裡的話,你我同為義學學子,維護義學聲名本來就是分內的事,說什麼功勞不功勞的。”

這時,人群中另一名學子高聲喊道:“衛辰,今天你為我們義學在學政大人面前爭了光,以後你就是我們自己人了!”

“說得對!”一眾學子紛紛附和。

衛辰哈哈一笑,向四方作了個團揖道:“能得諸位同窗接納,這是我的榮幸,衛辰在此謝過了。”

眾人聞言都是轟然叫好,簇擁著衛辰朝講堂裡走去,唯有盛長桂冷哼一聲,獨自一人悻悻然地離開了講堂。

盛長桂決定去找他的牌友孫志高,打幾圈馬吊,解一解胸中的悶氣,順便商量一下怎麼整治衛辰。

一進塾師休息的右齋,盛長桂就看見孫志高正在收拾行李,當下吃了一驚,上前問道:“堂姐夫,你要走了?”

孫志高喟然長嘆道:“今日見到學政大人,我深有感觸,決定辭去塾師之職,專心向學,以備來年鄉試。長桂啊,姐夫我以後恐怕是不能再教導你了。”

盛長桂聞言一臉懵逼。

什麼情況?

孫志高這不是撞壞腦子了吧,好好的怎能就突然要用起功來了,說好的一起當米蟲呢,每天打打馬吊,逛逛青樓,這樣的日子不香麼?

孫志高見盛長桂一副見了鬼的表情,尷尬地輕咳了一聲,瞥了眼門口,見四下無人,便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忿忿道:“實話和你說吧,是盛維那老匹夫狗眼不識金鑲玉,把我給辭了!”

“怎麼會這樣?”

盛長桂聽了大驚失色,孫志高怎麼說也是盛家的女婿,盛維辭退誰也不該辭退他呀!

孫志高有氣無力道:“還不是因為我先前在學政大人面前拆了衛辰那小子的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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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長桂瞪大了眼睛:“就因為這個?”

“哼,盛維那老匹夫,得了學政一幅字,尾巴都翹到天上去了,居然敢說我平日裡玩忽職守,持身不正,繼續在義學裡教書只會誤人子弟,帶壞義學的風氣。他還說,他還說……”

“還說了什麼?”盛長桂忙問道。

孫志高咽了口唾沫,聲音突然低了下來,訕訕道:“他還說,要是我不肯自行離去,他就去省城請學政大人裁斷。”

盛長桂聞言恍然大悟,盛維這是拿住孫志高的七寸了!

孫志高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秀才功名,他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怕一個人,那就是本省的學政。

如今盛維在學政大人面前混了個臉熟,便是攀上了這條門路,孫志高自然要畏懼三分。

不然的話,萬一盛維到學政大人那裡告了孫志高的黑狀,學政震怒之下,孫志高的秀才功名可就不保了!

平日裡,孫志高仗著功名在身,對盛維這個岳父向來是沒有幾分敬意,此時言語中卻隱隱流露出畏懼之意,自己也覺得臉上有些掛不住。

他裝作不在意地擺擺手道:“算啦,我堂堂秀才相公,教這些蒙童本來就是大材小用,還不如舍了這個麻煩,落個清淨也好。”

盛長桂聽完孫志高的遭遇,心裡早已是七上八下。

盛氏義學裡,除了孫志高,他盛長桂好像就是義學裡最大的一匹害群之馬了,盛維為了整頓義學學風,連孫志高這個女婿都清退出去了,那他這個侄子……

盛長桂臉上表情不斷變幻,終於還是是下定了決心,開口道:

“那個,堂姐夫,要不我還是和你一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