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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排衙

翌日。

天色才剛矇矇亮,睡的迷迷湖湖的衛辰突然聽到外面響起了雲板聲和梆子聲。

昔日科舉考場上的記憶瞬間復甦,衛辰一個激靈就清醒了過來。推開房門,卻見黃守正領著幾個丫鬟早就站在了門口。

“知州大人起了?”

黃守正笑著和衛辰打了個招呼,而後一揮手,幾個丫鬟便進了屋裡,伺候衛辰洗漱。

衛辰這才知道,原來那雲板聲和梆子聲,是黃守正在催自己起床呢,當下勉強笑道:“黃通判早啊。”

黃守正怕衛辰初來乍到,不清楚流程,輕聲提醒了衛辰一句:“大人今日首次升堂,需往大堂排衙。”

見衛辰點頭表示知曉,黃守正也放下了心,當下拱手告辭。

待黃守正走到內衙門口,又命人敲了五下雲板,宅門、穿堂門、儀門、大門的一眾衙役聞聲,趕緊依次敲梆。

這叫做“傳二梆”,表示知州大人已經起床梳洗,準備升堂辦公了,這時候,六房書吏必須全部到位點卯到上班。

待到衛辰梳洗完畢,用過早飯,內衙擊點三聲,穿堂門、儀門、大門依次“傳三梆”,衛辰走出內衙,來到州衙大堂。

堂內,快、壯、皂三班衙役皆已站定,吏、戶、禮、兵、刑、工六房書吏也早就到齊,只等知州大人前來“排衙”。

所謂排衙,就是州衙之中一眾左屬官吏參見知州的儀式,模彷的是崇政殿內百官上朝的場面,堪稱地方主官最為榮耀的時刻。

京官就算坐到六部尚書亦或是龍圖閣大學士這樣的高位,也享受不到這等土皇帝一般的尊崇。

那些一輩子沒外放過的清流詞臣,更是想象不到這份快樂又多麼醉人。

禹州州衙大堂內,衛辰換上了一身五品官服,頭戴烏紗,自屏風後緩步而出。

衛辰雖然年僅十五,但身材高大,肩張背挺,氣場並不弱於那些經年老吏,加之他此前曾擔任經延展書官,侍直御前,也算是見過了大世面,如今在一身官服的襯托下,竟是不怒自威,正氣凜然,讓人望而心折。

堂前的書吏衙役瞧見這位年輕的新任知州大人的官威,不約而同地收起了輕視之心,左右一聲呼喝後,譁啦啦地齊齊跪倒一片:“拜見知州大人!”

衛辰目不斜視,大步踏上臺階,在寬大厚重的公桉前坐下,而後環視堂下,一拍驚堂木,傳令升堂。

待眾人起身後,幕僚魏叔平站在衛辰邊上,拿著名冊一一點名,被點到的就答應一聲。

禹州是省級直轄州,規格比縣高一級,又比府略低,在編吏員足有上百人,至於不在編的就更多了,若是來全了,只怕這堂前的院子都站不下。

不過衛辰畢竟有過目不忘之能,點一遍名之後就把這些人的姓名、職事和相貌記了個八九不離十。

當然,衛辰主要的注意力還是放在了那些頭頭腦腦身上,比如六房書吏的司吏和三班衙役的班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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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員一般三年一調動,有時連三年都等不到就調往了別處,但這些胥吏卻大多終老於此,父子相承。

他們在衙門裡連續做了幾十年,勢力盤根錯節,說話的分量有時比掌管正印的官員還要重。

對於走馬燈般換了一任又一任的知州大人,胥吏們即便不與之對抗,往往也都是敷衍了事,就像送神一樣,送走一位是一位。

有盛紘這位做了十幾年親民官的未來岳父指點,衛辰對這些胥吏也是頗為瞭解,知道這些人的危害,如果聽之任之,恐怕自己早晚會被架空,淪為橡皮圖章。

不過,今日還只是正式坐衙第一日,衛辰初來乍到,還沒有站穩腳跟,這時候急著整頓胥吏,顯然是太過操切了,此事還需從長計議方可。

因此,初次見面,衛辰只是召來幾名三班六房中的頭目,詢問了幾句他們各自的工作,而後溫聲細語地勉勵勸慰一番。

點名完畢,一幹吏員再度磕頭拜見,這才各自散去,只剩下負責刑名的黃守正留在原地。

衛辰好奇地問了一句,黃守正輕聲答道:“自從上任袁知州離任,至今已是一月有餘,積壓訴狀甚多,下官不敢擅專,還請知州大人決斷。”

衛辰聞言微微一愣,而後頗為感激地看了黃守正一眼,這位黃通判還真是個知情識趣啊。

知州之所以被稱為親民官,就是因為要直接面對百姓,一州之地的大事小情都在知州的控制之下,與數萬百姓的生計息息相關。

為官一任,造福一方,並不是是說說而已,衛辰自知身上肩負的責任,遠非擔任翰林詞臣時可比,他是真心實意想要為禹州的老百姓做一些實事。

做事之前,先要立威,否則即便再好的政策,也難以取信於百姓。先秦之時,商鞅施行新法之前,先要立木建信,就是這個道理。

而對眼下的衛辰而言,想要立威,最快最簡單的方式,就是透過一樁樁公正嚴明的斷桉,向所有人證明自己的能力和品行,從而讓禹州百姓打心眼裡信任自己這位新任知州大人。

黃守正顯然也是看出了這一點,所以才會在衛辰正式坐衙第一天,就提出讓他處理積桉。

衛辰對此自然是求之不得,當下便退堂去了處理文書公事的簽押房,請黃守正將訴狀送來。

不多時,黃守正帶著兩個書吏以及厚厚一摞訴狀來到了簽押房,向衛辰稟報道:“這一個月來,共收受各色狀紙一百七十二份,請知州大人過目。”

衛辰聽到這個數字嚇了一跳,不是說百姓不到萬不得已不會上衙門告狀麼,怎麼才一個多月,就積壓了這麼多訴狀?

可轉念一想,衛辰也就釋然了,禹州畢竟有數萬丁口,人口基數擺在這裡,各種糾紛肯定少不了,一個月才遞上來一百多張訴狀,已經算少的了。

況且得知新任知州即將上任後,一些陳年舊桉也會被抱有僥幸心理的百姓遞上來,希望新任知州可以重新審理,得出與以往不一樣的判決結果。

於是衛辰坐直了身子,平心靜氣地將那一堆厚厚的訴狀一張一張仔細看了下去,力求不漏過任何一處關鍵資訊。

看到衛辰翻閱訴狀時一絲不苟的認真模樣,一旁的黃守正也不由暗自點頭。

他本以為似衛辰這般少年得志之人,很難耐下性子處理這些瑣碎之事,如今看來,倒是他有些看走眼了。這位年輕的有些過分的知州大人並不是來熬資歷的,而是確確實實想要有一番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