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叔，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蕭莫懶忙扯下衣袍上的布條，隨手就給他簡易的包紮了起來。
“唉！宋軍探馬有所察覺，導致此次偷襲失敗。
除了老夫一人，其餘大遼勇士都沒能回來。”
耶律德忠面色慘白，嘆氣間盡是懊惱悔恨之意。
蕭莫懶早就料到了是這種結果，這如今又少了五千生力軍，這守城之戰也就變的越發艱難了。
“都怪老夫一意孤行，否則也不會……唉！”
這一刻，耶律德忠充分的發揮出了他的演技，居然捶胸頓足的哭了起來。
蕭莫懶也不好說些責備的話，只能是出言勸著他。
“皇叔，勝敗乃兵家常事，您別太自責了，要怪就怪宋軍狡詐。”
“老夫的五千兵馬啊！哎幼幼！”
耶律德忠手捂胸口，哭鼻子的模樣甚是滑稽。
“老皇叔不必太過自責，咱們還是有希望的。”
“有個屁希望了，宋軍……宋軍都快攻過來了。”
說到這裡，耶律德忠似是想起了什麼，一個激靈坐了起來。
“快快快！快組織兵馬上城牆防禦，宋軍就要攻城了。
還有，把其餘三面城牆的守軍抽調半數過來，支援東城牆。”
在蕭莫懶的攙扶下，耶律德忠執意的上了城牆。
用他的話來說，他要在此坐鎮，給士兵們提升士氣。
在隆隆的聲響下，宋軍將士們也是奔襲到了城下。
“全軍聽令！”
隨即蔡攸便指著城頭下令道:“諸位，拿出你們的血性，攻入雲州，就在此時！”
一聲令下，大軍齊齊撲向雲州。
耶律德忠強忍著疼痛在城牆上坐鎮指揮，面對著城下無數的宋軍，就連這位身經百戰的老皇叔都膽戰心驚了起來。
其餘遼軍就更不用說了，城下的宋軍足足是他們的數十倍，這城還怎麼守？除非出現奇蹟。
蔡攸一股腦的將七萬大軍全壓了上去，一開始還準備分兵攻城，現在看來，根本就沒有那個必要。
數十架雲梯架在了城牆上，宋軍將士順著雲梯便攀爬了上去。
遼軍士兵在耶律德忠的指揮下也展開了反擊，擂木滾石被瘋狂的宣洩而下，不少即將登頂的宋軍士兵被砸了個正著，慘叫著跌落城牆。
這時，圖裡幹也帶著從其餘三面城牆上抽調來的士兵趕到了，遼軍挽弓搭箭，射向城下攻城的宋軍。
一波箭失過後，倒下了一大片的宋軍。
在後壓陣的蔡攸看的是心疼不已，這雲州城牆高達十餘丈，己方士兵想要爬上去卻是極其不易，這就給了遼軍很大的喘息時間和反抗的機會。
城中兵少，蔡攸透過城牆上的遼軍士兵就能觀測出來，人手明顯是不夠用。
既然如此，那這雲州城早晚都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也不用急於這一時了。
損失了這麼多己方宋軍好兒郎，蔡攸一陣肉痛，便想著下令撤退，反正今天試探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城內少兵，可以圍困住他們。
更兼剛剛又殲滅了五千遼軍，今天的收穫可謂是不小。
剛想鳴金收兵，他就見城上的遼軍推過來幾口大鍋。
蔡攸暗道一聲不好，而城牆上的遼軍已然將鍋中的東西給傾倒了下來。
熱氣騰騰，煙氣瀰漫。那分明就是燒的滾燙的沸水，還有熱油。
沸水與熱油傾斜而下，澆在了正在攀爬的宋軍士兵身上。
頓時，一陣陣撕心裂肺的慘嚎聲傳來。
“啊！我的臉！我的臉！”
不少宋軍士兵忍受不住，鬆手掉了下去。
而熱油淋下，一股肉香頓時飄出。
聽著那刺耳的慘嚎聲，蔡攸握緊了拳頭，沉聲道:
“鳴金收兵，回營後再做打算！”
“當－當－當！”
鳴金的聲音響起，宋軍士兵們緩緩地退了下去。
宋軍退卻後，耶律德忠再也堅持不住，倒地昏迷了過去。
“老皇叔！老皇叔！”
蕭莫懶恐他有失，忙叫來了隨軍醫官，在傷口處塗抹上藥又重新包扎了一番，又命人將耶律德忠給抬回了城中府衙靜養。
其餘遼軍士兵在松了口氣的同時，又重新加固起了城防……
蔡攸剛一回到大營，就迫不及待令人統計傷亡人數。
“大哥，傷亡統計出來了，咱們一共傷亡了兩千多個弟兄，其中還包括了許多重傷員。”
盧風臉色蒼白的彙報道，他肩膀處中了兩刀，回營後上藥包紮後倒也止住了血。
“怎麼損失了這麼多？”
聽到這個數字，蔡攸也是一愣，隨即內心又是一陣心絞痛。
“大哥您得想開點，攻城之戰有損傷實屬正常，咱們今天還殲滅了遼軍五千兵馬呢！跟他們一比，咱們的損傷也算不了什麼。”
“唉，都是我大宋的熱血好男兒，你說小爺能不心疼麼？”
傷感了一小會兒，蔡攸便召集大小將領於大帳中議事。
“諸位，想必今日的情況大家也都看到了，城內遼軍稀少，守衛空虛，而我大軍新至，對於此地的地形略有不熟。
所以小爺的意思是大軍先休整幾日，等待王義率大軍趕到，在行攻城之事。
趁著這段時間，廣派探馬斥候，到雲州城周圍去勘察地形。
攻城時，能減少點傷亡就減少點傷亡，最好是不費一兵一卒，就打進雲州。”
聽了蔡攸的言語，眾將紛紛議論了起來。
一名都騎校尉起身抱拳道:
“元帥，這……不費一兵一卒就攻進去，恐怕有些不太可能，雲州乃遼國的西京重鎮，其城牆高度絲毫不亞於都城臨潢府。
雖然城內遼軍甚少，但他們卻可以依仗著城堅的優勢和我們周旋，而我們想要攻進去恐怕也會花費上不少的工夫。”
蔡攸點點頭，頗為同意他說的話。
“哼！到時將雲州城給小爺團團圍住，小爺就不信，他們能守得住我十五萬大軍的攻勢。”
次日，蔡攸便帶著兩千輕騎飛奔至城下。
兩千輕騎人人拿著一個簡易的大喇叭，放至嘴邊便開始噴了起來。
先是把耶律德忠的祖宗三代給噴了個遍，然後又勸降起了守城的遼軍。
兩千人一齊開噴，氣勢浩大，聲勢震天，就連在府衙中養傷的耶律德忠都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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