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兒子回來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趙元奴趙姑娘，是兒子內定的媳婦。”
聽到這話，老蔡京嘴角一抽，勐地睜開了眼睛。
“小王八蛋，你到底……到底還是……”
當初他以為兒子只是說說，豈料這小王八蛋當真把東京城內的大花魁給帶了回來，還大言不慚說是其內定的媳婦。
他老蔡京可是當朝太師，文官之首，門生故吏滿天下，蔡家也是書香門第，家教及嚴。
要是讓天下人知道這小子竟要娶一個風月女子，那自己的臉還往哪放？
不光是自己丟臉，蔡家也跟著他一起丟臉。
老蔡京並沒有立刻發作，而是冷哼一聲扭過頭去，自顧自的生著悶氣。
相較於他，蔡夫人倒是顯得很高興。
“攸兒，為娘見這姑娘生的甚是好看，落落大方，你小子可有福了。”
聽見蔡夫人誇讚自己，趙元奴面色一紅，躬身盈盈一拜:
“元奴見過太師，見過夫人，蔡郎平時總是說您二位和藹可親，開明寬容，今日得見，果然如此。”
蔡攸聞言暗豎大拇指，這話說的沒毛病，先不著痕跡的誇誇老爹，那他就是想發脾氣也發不起來了。
果然，老蔡京聞言老臉一紅，先前準備了一肚子的言辭也不好說了。
“好一個口齒伶俐的姑娘，倒是會說話，生的也好看。”
蔡夫人是越看越喜歡，不住地點頭誇讚。
她對蔡攸想娶什麼樣的媳婦倒是沒啥意見，只要自己兒子喜歡便好。
而老蔡京卻還是閉著眼睛，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在那裝聾作啞。
見他一直不說話，蔡攸急了。
“爹，您聾了？能不能吱個聲？我們倆都在這站半天了。”
老蔡京嘴角一抽，氣的心肝直突突。
“小王八蛋，有你這樣跟自己老子說話的麼！沒大沒小。”
“嘿嘿，爹，原來您沒聾啊！”
老蔡京瞪了兒子一眼，沒搭理他，而是看向趙元奴澹聲道:
“聽聞趙姑娘出身風月之地，乃這東京城內廣有名氣的花魁娘子，不知多少達官顯貴傾心於你，那老夫倒要問問你了，你可知攸兒是何許人也？”
還沒等趙元奴說話，蔡攸便當先不幹了。
“爹，你問這不是廢話麼！她要是不知道小爺是誰，那能跟小爺回來麼？”
“你小子閉嘴，老夫沒問你！”
老蔡京一臉不耐。
“好你個老東西，我看就是故意刁難……”
“蔡郎，不要說了。”
輕輕拽了拽蔡攸，佳人輕搖臻首，隨即又是一禮，柔聲道:
“太師此言不錯，奴家便是花魁娘子出身，至於蔡郎的身份，奴家也當然知道，但奴家選擇與蔡郎在一起，並不是因為他的身份，換句話說，奴家只喜歡他這個人。”
“說的倒是好聽，那你又可知我這蔡府是何地方？”
老蔡京難得的冷笑出聲。
“當然知道，這裡是蔡郎的家。”
“不錯，這裡是攸兒的家，但是，老夫得提醒提醒你，我蔡家乃書香世家，名門大族，來往之客不是當朝顯赫，便是才學之士，並無白身，就更別說你這種風月女子了。”
趙元奴聽明白了，這分明就是看不起自己的身份，心裡一酸的同時，她也暗下決心，一定要說服老蔡京同意她與蔡攸在一起。
“太師所言極是，但風月女子又如何？奴家八歲時家中落道，為了活下去，不得已之下才入了這煙花之地。
雖這十幾年來身處濁地，但卻一直潔身自好，也懂這“廉恥”二字。
故此，奴家想說，入身風月也是迫不得已，如果不是命運多牟，誰願意出身於那種地方？
幸得蔡郎出現，透過相處奴家的心才得到了些許慰籍，並最終淪陷，傾心於他。
奴家說這麼多也沒想過得到太師的同情，只是希望太師能夠理解奴家對蔡郎的愛。”
這番話把蔡攸感動的稀里嘩啦的，要不是爹孃在這，他真想把眼前的美人攬入懷中好好疼愛一番。
老蔡京也是暗暗讚歎，此女聰明至極，與人善言，但對於她的身份卻還是心有芥蒂。
“縱使你說了這麼多又能如何？我家攸兒可是聖上親封的冠軍侯，平遼候，翎雲飛將，地位顯赫，將來前途不可限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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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你只是一個小小的花魁，出身賤籍，又怎能配的上我家攸兒，老夫希望你可以知難而退，這樣大家都好看。”
老蔡京剛說完，蔡攸便炸了毛。
“老東西，小爺喜歡誰那是小爺的自由，還有，以後小爺不希望聽到賤籍這二字，你要是不同意，那小爺乾脆就脫離蔡府，自立門戶去了。”
“你敢！你個小兔崽子，當真以為自己的翅膀硬了是不是。”
手捂胸口，老蔡京被這小子氣的是心肝亂顫，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蔡郎，別說了。”
趙元奴拉住了還要再說的蔡攸，面向老蔡京正色道:
“既然太師不同意奴家入府，那奴家自會離去，只是一點，不要因為奴家而遷怒於蔡郎。”
說完，最後行了一禮，轉身便走。
此時她的內心悽苦無比，是啊！自己只是一個風月女子，又怎能配得上地位顯赫的蔡攸。
這輩子心中有他，自己便知足了，至於別的，還是不要再多想了。
“元奴你等會！”
蔡攸一把將她拉了回來，讓她站在自己身側。
“爹，您老人家要是再如此不近人情，兒子可就走了，你可得想好了。”
“兔崽子，你還敢威脅我！有能耐你就走，永遠別回來！”
老蔡京情急之下，也是放了狠話。
就在事情鬧得不可開交時，蔡夫人適時的站了出來。
“攸兒，你們兩先不要急，你爹他說的只是氣話，待為娘勸勸他。”
蔡夫人心疼兒子，從小便一切都依著他，今天這事也不例外。
但見她走到老蔡京背後，為他輕撫後背，捋順心氣。
“老爺，咱家攸兒也不是孩子了，你對他的管教是時候該放輕一點，老身看那姑娘還不錯，況且攸兒也喜歡，不如就讓她留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