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會兒，蔡攸暗暗稱奇。
這姑娘的書法寫的很漂亮，字型雖然嬌小，但卻顯得飄逸靈動，別具一格。
再想想自己那兩筆頭寫的！
跟這姑娘一比，簡直就是狗刨。
蔡攸有些不服，自己可是書法大家的公子，還能比不上一個沒名的小姑娘？
這小子壞的很，又開始了嘴欠模式。
“我說你這寫的不對，最後一畫應該向上鉤，而不是向下彎。”
“你字寫的大點，這麼小，怎麼看？”
“這寫錯了，看你笨的。”
少女被他嘮叨的煩不勝煩，暗惱自己怎麼就答應了這小子替他抄書呢？
但既然答應了，就得說到做到，少女可不想被蔡攸看扁。
“閉嘴，要不你自己來抄！”她不耐煩地嬌喝道。
柳眉倒豎，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正瞪著蔡攸。
“咳咳，你繼續……繼續。”
蔡攸也有些不好意思，人家作為賠罪才答應抄書，自己也就別挑三揀四的了，有人替自己幹活還不好？
於是，這小子趴在桌上安安靜靜地觀看著少女抄錄書籍。
“妹妹，看你這模樣，應該是宮裡人吧，你是哪個殿裡的宮女啊？”蔡攸好奇地問道。
“妹妹？你個小屁孩，應該叫我姐姐？”
少女手中的動作不停，抬頭嗤笑一聲。
“小爺看你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別老跟小爺裝成熟。”
“哼！”
少女白了蔡攸一眼沒理會他，自己的年齡可不能隨便告訴別人。
討了個沒趣，蔡攸撇了撇嘴。
“我說你到底是不是宮女啊？這通文殿可不能隨便進入，要不你趕緊走吧！”
少女聞言心裡升起一股想捉弄他的心思，抬頭看向他笑道:
“你猜的不錯，實話告訴你吧，我可是劉貴妃宮內的貼身婢女。”
“你看，我就說吧！根據你身上這氣質來看，你充其量也就是個宮女。”
蔡攸這張嘴又開始沒個把門的了，哇啦哇啦就是一通扯皮。
“什麼？我身上的氣質怎麼了？你瞧不起誰呢？”
少女又羞又惱，這小子居然瞧不起自己。
她一氣之下揪住了蔡攸的耳朵嬌斥道:“我看你也好不到哪去，賊眉鼠眼的。說！你是哪來的芝麻小官？”
“先鬆開，耳朵都快要被你揪掉了。”
蔡攸掙脫開來，見她鼓著小臉，一副受氣包子的模樣，不由得玩心大起，也想著捉弄捉弄她。
“嘿嘿，我是禮部一個剛剛上任的小吏，奉命來此抄書，沒想到卻碰上了你。小宮女！”
“我是小宮女，那你就是小書吏。”少女賭氣一般地說道。
“隨便隨便，哎，我問你，聖上平時願意去哪個娘娘的宮裡啊？”……
隨即，蔡攸便話嘮附體，不停地說著。
少女一開始有些不願意搭理他，但這小子總是說出一些後世的笑話來逗弄她。
覺得他也不像是壞人，少女便跟他嘮了起來。
兩人嘮的還挺開心，通文殿內時不時地傳出兩人的笑聲。
時間一晃便過，眨眼間便過了午時。
蔡攸餓的是兩腿發軟，心發慌。
不是說好了中午管飯的麼！
他明明記得徽宗早朝時說過，要留他在宮裡吃飯。
這說話也不算數啊！午時都過了，也沒見有人把飯送過來。
蔡攸餓的心直突突，頂不住了。
趴在桌上準備睡一覺，睡著了就不餓了。
“小宮女，小爺我先睡一覺，你繼續，不用管我。”
說著，蔡攸便倒在桌上，睡了過去。
看他毫不拘謹的樣子，少女噗呲一笑。
搖了搖頭，繼續幫他抄錄書籍。
……
不知過了多久，蔡攸悠悠轉醒過來。
揉了揉眼睛，發現少女早已不見。
而在自己面前，整整齊齊的擺放著一冊抄錄好的冊子，在冊子旁邊，還夾著一張紙條。
蔡攸拿起紙條就看了起來，只見上面寫道:書已抄錄好，不欠你的了，日後別跟女孩子嘰嘰歪歪，不像個男人。有緣再見！小宮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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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這小妞還挺夠意思，既然抄完了，那小爺就還能再睡一會。”
這小子收起紙條，從桌桉上拿了幾本典籍，墊在腦袋後面，躺下便睡。
不一會兒，鼾聲響起。
話說徽宗今日忙了一天，沒顧得上去檢視蔡攸的抄錄工作。
現在好不容易能抽出空來歇上一歇，可趁著休息的時間他也不閒著，好久不作畫了，如今來了興致，提筆便作了一幅畫。
他為畫中的鳥雀點上眼睛，然後便扶著發酸的老腰嘆道:“唉，朕是真老了，每日這政事一多，身體還真有些吃不消。”
李公公聽了在一旁撇了撇嘴，心道可拉倒吧！您這腰可不是處理政事累的。
那分明就是偷摸出宮跟名妓李師師相會，折騰的！
但這話他可不敢說出來，再說了，這也是一個拍馬屁的機會。
“聖上所言極是，您勤政愛民，廣納良言，實乃一代賢君之典範。為了大宋的盛世江山與那萬千黎民，您可一定要保重龍體啊！”
對於李公公的一記勐屁，徽宗是大為受用。
他呵呵笑著，負手而立，彷佛自己真的成了一代賢君。
“李普你說的對，朕還有許多事情要做，朕要開疆擴土，萬國來朝，朕還要修仙得道，長生不老。”
“是是是，老奴相信聖上一定會完成這些宏願的。”
李公公真想說一句，可別特麼吹牛比了，就你這德行還開疆擴土呢？從你年輕做親王時咱家就跟著你，脾氣秉性摸得是一清二楚，你丫就是典型的只會吹牛比，正事不幹一件。
“李普，冠軍侯怎麼樣了？”
李公公正默默吐槽呢！就聽見徽宗問自己。
他急忙躬身道:“回聖上，冠軍侯從上午就一直待在通文殿內抄書，不曾出來，相必現在也一定還在那裡。”
徽宗點點頭，扔下畫筆抬腳欲走。
“走，去看看，朕倒要瞧瞧冠軍侯究竟有沒有在認真抄書。”
出來上了龍輦，一眾太監宮女便簇擁著徽宗走向通文殿。
此時已將近傍晚，但通文殿內的蔡攸並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
這小子頭枕著幾冊大書，睡得正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