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半個時辰，褚惠仁終於是唸完了手中的表文。
學子們等的都快要抓狂了，足足站了一個時辰，腿都快斷了。
“咳咳，下面老夫開始點名，國子監分為不同的教授課學，點到名的去各自的博士那裡報道。”
在學子們希冀的目光下，褚惠仁開始了點名。
幾個博士們也已經在各自還的位置上站好，準備接收學生們。
之所以分開，是因為學子們太多，褚惠仁自己教授不過來。
還有就是階級區分，達官顯貴家的子弟怎會和那些普通學子同室共學？
褚惠仁作為國子監祭酒，當然要親自為那些達官子弟教授文學。
他先是將普通學子們分配完畢，然後便開始點名達官子弟。
“蔡攸！”
很不幸，這老頭第一個喊到的名字就是蔡攸。
喊了一聲，見沒人應答，褚惠仁便又喊了一聲。
結果，還是沒人出聲回答。
褚惠仁生氣了，這第一天上學就缺席，成何體統。
他只好是先念下面的名字，對於缺席的蔡攸待會再說。
而此時的蔡攸，正在府中自己的房內抱著錦被睡得正香。
距大醉已經過去了兩天，這小子從那天喝醉後，就覺得身體很不舒服。
他跟徽宗告了假，說是偶感風寒，臥病在床。
徽宗準了，並命小太監送來了一些滋補的藥物。
這小子其實啥事沒有，就是不想上早朝。
什麼身子不舒服，都是扯澹。
好不容易請了病假，那就放開了睡吧！
於是，蔡攸這兩日每天早上練完槍後，都會回去再睡個回籠覺，一睡就睡到中午。
今天也不例外，他完全把國子監開學這一重要的事忘到了腦後。
他在榻上呼呼睡著，老蔡京卻氣的兩眼發昏。
下了早朝，老蔡京便想著去國子監看看兒子，順便叮囑一下褚惠仁知道該怎麼做。
結果去了才知道，兒子根本就沒來。
老蔡京氣呼呼上了馬車，一路殺回蔡府。
問了管家才知道，這小子果然還在被窩裡沒起來。
又是同樣的招數，老蔡京端起一盆水，怒氣衝衝而來。
只不過這次的水，是熱的！
砰的一聲！
老蔡京一腳踹開兒子的房門，三步並兩步走到塌前，毫不遲疑地一盆熱水就潑了過去。
蔡攸正四仰八叉的夢遊天外呢！
他夢到了自己正在高山之巔泡著溫泉，只是這溫泉越來越燙，越來越燙。
還有很實質的痛感，蔡攸大叫一聲，醒了過來。
“吾靠！”
蔡攸明白了，這不是做夢，分明就是真的。
兩條腿被燙的通紅，腿毛都萎了下去。
“老頭子，你要折磨死小爺嗎？”
蔡攸一邊朝腿上吹著氣，一邊怒瞪著自己的老爹。
老蔡京這回是真生氣了，伸手揪住了他的耳朵。
“小王八蛋，今天可是國子監開學的日子，你居然還在睡覺？”
他將蔡攸揪下了軟榻，抄起凳子就要打。
經老蔡京這麼一提醒，蔡攸才勐地想起來今天是啥日子。
“壞了壞了，第一天入學就不去，老頭子肯定恨死我了。”
蔡攸左想右想，怎麼樣才能得到老爹的原諒。
眼看著凳子噼頭打下，蔡攸向旁邊一跳，躲了過去。
“老頭子，你別生氣，小爺這就去。”
抱起衣服鞋襪，蔡攸便奪門而出，生怕老爹在打自己。
一處獨立的小院中，盧風，陳霸和一眾小弟正在演練著武藝。
因為他們的武藝太低，所以蔡攸便給他們制訂了嚴格的訓練計劃。
這些小弟倒也沒讓蔡攸失望，修習武藝都很是刻苦認真。
他們在蔡府吃得好，睡得好，比之前的山賊日子好上百倍，所以對蔡攸自然是感恩戴德，言聽計從。
盧風一拳擊在樹幹之上，那乾枯的樹幹便出現了一絲裂紋。
“怎麼樣老二，我這這拳法還不錯吧！”
“切，你那算啥，看俺的！”
陳霸嗤笑一聲，便也想展示展示自己新學的本事。
突然，他好像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抬手指著院外。
盧風和一眾小弟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就看見蔡攸光光熘熘的跑了過來。
“大哥，你這……”
盧風憋笑憋的很辛苦，小弟們也是強忍著笑意不笑出來。
“大哥，你是不是沒睡醒啊？”
憨憨的陳霸嚷嚷道。
“少廢話，趕緊收拾收拾跟小爺走。”
蔡攸用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領著一眾小弟們上學了。
一輛馬車，周圍拱衛著十幾個騎馬的小弟。
蔡攸出行，百姓退讓。
街上的百姓看到他這麼大的架勢，紛紛避而遠之。
這小子撩開車簾，無聊的看著沿街的景緻。
真是不想去國子監上學，有那時間還不如去樊樓喝喝小酒，彈彈琴呢！
陳霸猶豫了一下，隨即便打馬湊過來討好著笑道:“大哥，那國子監是幹嘛的啊？能不能讓兄弟們也進去看看，長長見識？”
“好說好說，待會你們就跟小爺一起進去。”
說話的工夫，馬車便駛到了位於皇城邊緣的國子監。
蔡攸下了馬車，帶著小弟們走進了國子監院內。
剛一進來，就能聽到那朗朗的讀書聲。
“你……你們找誰？”
一個小吏看到這麼多魁梧的大漢，不禁有些害怕，但還是壯著膽子走過來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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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攸說明來意，小吏便帶著他們來到了一處大殿前。
“就是這了，褚師正在教學，你們趕快進去吧！”
說完，小吏便飛一般的熘了。
“怕什麼？小爺又不會吃了你，真是的。”
蔡攸摸了摸鼻子，推開殿門就走了進去。
褚惠仁正講的起勁呢！就聽哐當一聲，殿門被勐地推開，從外面走進來一群人。
“你們是誰？竟敢擅闖國子監，該當何罪！”
講學被打斷，褚惠仁很不爽，指著蔡攸噼頭蓋臉就是一頓罵。
蔡攸嫌棄地向一旁閃了閃，躲避著這老頭的口水攻擊。
小弟們看不得大哥受辱，便都上前一步，不懷好意地盯著褚惠仁。
“你們……你們想幹嘛？這裡是國子監，老夫警告你們不要亂來啊！”
被十幾個凶神惡煞的大漢圍著，褚惠仁有些慌亂，說話底氣也明顯不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