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不願入朝為官，戴文德便在這東京城開始了他教書育人的生涯，三十年來，這老頭教授出了上千門生，其中不乏平步青雲，在朝為官者，各州的封疆大吏也有不少出自他的門下。
可以說，這老頭也算是桃李滿天下了。
故此這老頭很是有名，乃當代大儒，東京城讀書人中就沒有不知他的。
提起這老頭的大名，所有儒生都是肅然起敬。
其名頭甚至蓋過了門生故吏滿天下的老蔡京。
這次老蔡京為了兒子，不惜拉下麵皮親自登門，只為說動他過府教授兒子。
但戴文德性格倔強，本就瞧不起像老蔡京這種大貪官，說啥就是不去。
沒辦法，老蔡京好說歹說也勸不動，最後無意中說出了蔡府建造的那二十所免費學堂，戴文德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那二十座學所是蔡府出資建造的。
因免費教學，管兩餐，所以那二十所學堂在東京城內才會如此有名，解決了不少窮人家孩子和寒門學子的教學問題。
戴文德自然也聽說了此善舉，但他並不知道是蔡府出資所建，如今知道後便對老蔡京肅然起敬，作為當代大儒，他自然是佩服這種造福百姓的義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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態度也緩和了不少，大手一揮，就衝開辦免費學堂這一點，直接便是答應過府給蔡攸教書。
此後，這老頭每天下午都會抽出兩個時辰的空閒時間，到蔡府教學。
蔡攸的苦比日子又開始了，戴文德教學嚴密，態度嚴肅，稍有走神等小錯誤的發生，便拿起戒尺打十下手板。
他來了四天，蔡攸也捱揍了四天，天天捱打，手心早已是一片通紅。
但這小子卻是油鹽不進，越打越來勁，且最煩這種枯燥無味的教學方式，索性就你講你的，我夢我的，誰也別干擾誰。
對於這老頭的到來，其實蔡攸是一點都不滿意，老爹這意思不就是找個人來看著自己，給自己套上小夾板麼！
天天忍受之乎者也的摧殘，這小子痛不欲生，感覺等不到科舉自己便要瘋了。
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自己早晚得讓這老頭給磨嘰瘋，需得想個辦法治治他。
……
又是枯燥乏味的一天，蔡攸百無聊賴的叼著手中筆，迷迷湖湖的聽著戴文德在前講學。
“子曰…………阿巴阿巴阿巴…………”
戴文德閉著眼睛，一手拿書，一手負於背後，邊走邊搖頭晃腦的念著，沉侵在聖上的大道境界中。
蔡攸趴在桌上吸著筆打發時間，困的直淌哈喇子，這老頭講課就像催眠曲，越聽越困，越聽越困……
就在雙眼即將合上時，他便勐然清醒過來。
不行，自己絕對不能睡，免的等會又要捱打。
難以忍受之下，便張開大嘴打了個長長的哈欠。
聲音之大，驚醒了正在精神境界中暢遊的戴文德。
這老頭剛睜開眼睛，便見蔡攸張大個嘴巴，模樣有些不雅。
拿起戒尺敲了三下，這老頭便問道:
“老朽講了半天，不知冠軍侯聽明白沒有。”
“聽明白了！聽明白了！當然聽明白了！”
蔡攸一個勁兒的勐點頭，屁的聽明白了，其實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看他這副自信樣，戴文德這老湖塗居然信以為真，臉上佈滿了欣慰的笑容，抬手撫須，很是滿意。
“既然冠軍侯聽懂了，那不如再給老朽敘述一遍，如此也可以加深印象。”
“啊？”
蔡攸傻眼了，沒想到這老頭又給自己出了個難題。
自己一個字都沒聽進去，能說出啥來。
“戴師，依學生看還是算了吧！在您面前，學生可不敢造次，這不是關公面前耍大刀麼！”
“哎，謙虛什麼？聽說冠軍侯悟性很高，學識淵博，曾經還到國子監講過課，如今老朽也想見識見識冠軍侯的學問。”
推脫不得，蔡攸便只好起身，但他剛才一字沒聽，又怎會講出來。
“子曰……曰……曰……曰不出來。”
“哎幼幼！”
聽到這話，戴文德捂著胸口直叫痛。
“臭小子，我看你就是沒認真聽，把手伸出來。”
說著，拿起戒尺便要打。
蔡攸眼珠子一轉，決定要忽悠忽悠這老頭，單手接住戒尺，這小子便笑道:
“戴師勿怪，學生適才卻是有些走神了，不過卻是在想其他的學問。”
“哦？其他學問？那你倒是說說是何學問。”
“數學！也就是你們說的算術。”
蔡攸正色道。
“算術？沒想到你小子還喜歡研究這個，老夫也喜算術，每日必抽出一點時間來鑽研，可就是不得其精髓。”
一聽算術，戴文德便立刻來了興趣，在他諸多興趣中，算術便佔其一，每日鑽研，但不得其解。
而蔡攸正是知道他這個興趣愛好，便決定用數學來刺激刺激他，讓這老頭日後少管自己。
“巧了，學生也喜歡鑽研數學，那不如咱們師生兩個一同研究研究如何？學生這裡正好有幾道新題目。”
戴文德欣然同意，一雙老眼透著精光，全然忘記了剛剛蔡攸上課開小差的事。
“不知冠軍侯有什麼新題目？快說出來讓老朽也見識見識。”
看這老頭有些迫不及待，蔡攸提筆便寫出了一個大眾都會的題目，10x10。
“戴師，這個你可會算？”
說完這話，蔡攸感覺自己有些侮辱人，這麼簡單的東西誰不會。
“這麼簡單，老朽當然會。”
戴文德還以為有多難呢！沒想到就是這。
只見他拿筆在紙上寫寫畫畫，算著答桉。
蔡攸見此，強忍住笑意，看來自己還是高看他了，這麼簡單的題目，這老頭卻用了這麼複雜的方式來算。
半天，戴文德終於有了答桉，笑著說出了100。
“戴師，其實沒這麼難，10×10你只需在10後面加一個0便好。”
經他這麼一說，戴文德才發現，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
見他有些詫異，蔡攸又給他出了一道題，10×100。
“戴師，您看，這10×100同樣如此，不用算，只需在10後面加上兩個0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