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甫恍然大悟，豎起大拇指訕笑道:
“李相，還是您高，只是咱們這麼做是不是有點不太厚道。”
“沒辦法，為了咱倆的小命，只能是犧牲掉徐老弟了。
不過這也是不得已的辦法，如果他找到並銷燬了雷同的試卷，那我們就可以不用這招了。”
其實李邦彥心裡也是害怕的緊，他現在就盼著徐繼發趕緊銷燬掉那些雷同試卷，要是成功的話，皆大歡喜。
但如果沒成功的話，那就只能是對不起他徐繼發了。
此時的徐繼發正坐在去往禮部的馬車上，滿臉都是焦急之色。
"阿嚏！阿嚏！誰在議論老夫呢！”
打了兩個突如其來的噴嚏，他揉了揉鼻子自語著。
的確是有人在背後議論他，只不過議論他的人乃是他所信任的盟友，至於議論內容，當然是如何甩鍋。
恐怕他做夢也想不到，李邦彥兩人會決定拿他當替罪羊。
當他到達禮部時，便看見老蔡京和章繼仁已經在此了。
兩人現正在翻閱著策論的試卷，看到徐繼發來了，便都抬頭愣了愣。
老蔡京比他快了半個多鐘頭，已經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當班的禮部尚書章繼仁。
後者聽完大驚失色，這要是出了事，自己這個禮部尚書恐怕也會難辭其咎。
不敢耽擱，便同老蔡京在上萬份試卷中尋找著雷同試卷。
經過一番折騰，還真就暫時找出了八張。
兩人仔細比對了四五遍，發現果真是一毛一樣，字字不差，句句不落。
正要再繼續找出其餘雷同試卷，徐繼發這時便剛好趕了過來。
看著二人手裡的試卷，徐繼發的面色有些難看，看來自己還是來晚了一步。
不過判卷的時間在明天上午，但這兩人今天晚上就來了，一定是發現了什麼端倪，可能已經知道了押題押中與試卷雷同一事。
可他倆又是怎麼知道的？難道說是那幫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管不住嘴，將秘密給洩露了出去。
除了這點，徐繼發再也想不到其他。
這貨料想的不錯，一切的一切當追究到蔡攸碰到王方那天。
也就是王方將五篇策論給蔡攸看了一遍，所以蔡攸才記住了所押之題的題目。
從而導致發現試卷上的題目與押題的題目竟完全相同！
如果那天蔡攸沒有碰到王方，也沒有看那五篇策論的話，或許就不會知道試卷上的題目被人給押中了。
但這種事早晚都會被發現，二十多份雷同的試卷想不被主考判卷官發現都難。
“咳咳，都……都在呢哈！”
徐繼發尷尬的拱了拱手。
“徐大人，不知徐大人此時前來有何事情？”
老蔡京眯起一雙老眼，上下打量著他，憑著多年的經驗，直覺告訴他，徐繼發這時候過來一定是沒安啥好心。
“我……太師見諒，這不是心繫考生們的試卷麼，便過來瞧瞧。”
“原來如此，那徐大人現在應該也看到了，試卷全部無恙，老夫和章大人會保護好試卷的，徐大人還是請回吧！”
“哎，太師說的這是什麼話，來都來了，哪有不看看試卷之理？”
說著，徐繼發便走到一堆試卷旁，故意翻看了起來。
心裡卻是暗罵不止，娘的策論的試卷全在那兩人手中。
自己手中只佔著詩賦的試卷。
“太師，現在用不用入宮去稟報聖上？”
“噓！”
章繼仁剛剛小聲問完，老蔡京便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他不要出聲。
同時往徐繼發那面努了努嘴，章繼仁瞬間會意，原來太師是懷疑徐大人啊！
這時，他感覺有兩道目光在注視自己，便抬頭看向徐繼發。
而徐繼發在他看過來時，眼神快速躲閃，瞟向別處。
章繼仁微微一笑，看來這徐繼發還真有點問題，要不然眼神躲什麼，顯得倒是鬼鬼祟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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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師，下官認為需得儘快入宮稟報聖上，如果太師不想帶徐大人，那就想個辦法脫離他。”
章繼仁小聲建議道。
“嗯，老夫也是這個意思，不過看他那可疑模樣，先試探試探他再說。”
兩人動作加快，翻找兩遍之後，便一共找出雷同試卷二十六張。
老蔡京拿著這些雷同試卷起身，徑直走到徐繼發面前。
“徐大人，深夜到此，有失遠迎，還請徐大人見諒。”
“太師客氣了不是，我也是閒來無事來此看看。”
徐繼發嘴上說著，一雙眼睛卻始終不離老蔡京手上的試卷。
這一切，當然落入老蔡京眼中，只見他故意揚了揚試卷，笑道:
“徐大人莫非對這個感興趣？”
“啊？不是不是，我只是好奇，太師為何把手中的試卷給單獨分了出來。”
“這些都是策論寫的不錯的好試卷，老夫給其單獨挑出，仔細品鑑。”
老蔡京笑著撫須，雙眼微眯，目光卻始終不離他的臉上，想要透過他的面部表情判斷這老頭有無嫌疑。
心中的直覺告訴老蔡京，這徐繼發絕對是有鬼，不然大晚上的來這幹嘛，什麼不放心過來看看試卷，都是扯澹。
他徐繼發就不是一個勤奮之人，也從來沒對任何一件事如此上心過。
“原來如此，太師還真是不辭辛苦，下官佩服，佩服。”
徐繼發裝模作樣的躬身一拜。
“徐大人客氣了，都是為了大宋，為了聖上，談不上辛苦。”
輕咳一聲，老蔡京又道:
“這天色也不早了，老夫就先走了，徐大人請自便。”
目送著老蔡京和章繼仁出了禮部，徐繼發這才松了口氣，然後飛快的撲到策論試卷旁，一張一張的翻看著。
但他不知道，門口卻有兩雙眼睛在注視著他。
“太師，您說的果然沒錯，這徐繼發當真是有鬼。”
趴在門框上偷看的章繼仁悄聲道。
“嗯，從他進來的那一刻，老夫便覺得他有些不對勁，這下終於是露出了馬腳。
可嘆老夫一開始還懷疑過褚惠仁，如今這麼一看，這徐繼發才是嫌疑最大者。”
裡面的徐繼發翻找了兩遍，卻是連一張雷同試卷也沒找到，氣的他一掌便拍在了桌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