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這樣麼？”
李綱橫眉立眼，不善的目光瞬間掃向那些外地的考生。
考生們不答話，只是低著頭。
他李大炮最恨在背後說人家壞話的小人，在他看來這是無能嫉妒的表現。
“哼！虧你們還是讀過聖賢書的，如此行徑真是有違君子風範。”
李綱言語犀利，話語不停，一句又一句訓斥著那些背後嚼舌根子的考生們。
“大人，我們不服。”
有考生咬牙切齒道。
“不服？你哪裡不服？說出來聽聽。”
“那冠軍侯只是一個匹夫，憑什麼參加科舉，再說了，他蔡家有權有勢，想要過個科舉還不是輕輕鬆鬆，所以我們不服他的第三名。”
這貨大聲叫囂著，還扇動著周圍的其他人。
人群中的蔡攸雙眼微眯，已經記住了這個挑事的王八蛋。
李綱聞言輕笑一聲，走到那考生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笑道:
“你憑什麼不服？難道你是在質疑考官們的水平，還是說你對科舉的公平公正性不滿？”
“沒……沒有，我並無其他意思，只是覺得……覺得……”
“覺得冠軍侯不配這個第三是吧！”
李綱笑著問道，而考生還真就輕輕點了點頭。
李綱出奇的沒有訓斥他，而是耐心的說道:
“你可知道，冠軍侯馬上定乾坤，滅了大遼與高麗，為我大宋開疆擴土，創立不世之功。
他身為侯爵，並無官位，參加科舉也是合情合理，況且他於國家有功，聖上也特許他過了州試，直接參加省試。
你要是於國家有功，相信你也會享受到這種待遇的。
還有，人家是憑真本事考下來的第三，你憑什麼不服？你應該不是本地人吧！可曾聽說過人家冠軍侯才學兼備，詩詞歌賦樣樣精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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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邦彥說了一通，那考生擦了擦噴在臉上的口水，從臉上的表情就能看出來，他不信蔡攸能有什麼文采。
“不可能吧！他只是一個匹夫，又能有多大的學問。”
“至於多大老夫不知道，不過老夫知道，指定是比你學問要高，似你這種人，老夫見得多了，只是讀過幾天聖賢書，便自認為高人一等。
眼高於頂，瞧不起他人，坐井觀天，實在是愚昧無知。
剛才你問老夫他有多大的學問，那老夫便告訴你，人家冠軍侯可是在國子監講過課的人，你能比麼！現在知道差距了吧！”
李大炮充分的發揮出了他的噴人能耐，無情的就是一頓狂噴，將這位考生噴的是面紅耳赤，一句話也不敢反駁。
蔡攸聽完後摸了摸鼻子，心道自己有這老頭說的這麼好麼！
李綱言語中的誇讚之言，把這小子給說的不好意思了。
而一眾外地考生也被這李大炮的氣勢震的一句話不敢說，但心裡卻還是不服。
環視一圈眾考生，李綱揚了揚手中的三篇策論。
“老夫手中所拿，正是省試前三的文章，其中就有冠軍侯的一篇。
你們不是不服麼，來，今天老夫就讓你們親眼看看人家冠軍侯寫的文章。”
說完，便將三篇文章貼在了榜單旁邊。
“切，匹夫能寫出什麼好東西。”
李綱走後，這幫考生又開始酸上了，但還是湊到文章下看了起來。
看過第一賀志存和第二馬大良的文章，考生們嘖嘖稱讚，看看人家寫的，就是有水平。
最後視線掃向蔡攸那篇，考生們不屑的撇撇嘴，算了，還是勉強看看吧！
只是這一看，徹底重新整理了他們的三觀。
剛看了一眼，這些外地考生們便被吸引住了，屏住呼吸看完全篇，有些考生還沉浸在其中無法自拔。
“妙！太妙了！沒想到策論還可以這麼寫。”
“辭藻雖不華麗，但卻直指中心，當真是一篇好文。”
外地考生們的心態開始發生了變化，透過這篇文章，對蔡攸的看法也發生了改變。
“不愧是侯爺，文采更勝往昔。”
東京城的學子們大聲的讚歎道。
而蔡攸與賀志存沒有聽到這些話，兩人在剛才張貼策論時，便已經離去了。
十天之後，殿試召開，徽宗在文德殿主持這最後一科，同時也由這皇帝老兒親自擬題。
省試中第的考生分為兩隊，散在大殿兩旁，等候髮捲。
禮部官員捧出試卷，發放考題，考生們跪伏於地，雙手接過，朝著徽宗拜了拜，隨即便起身到殿內設立好的試桌上開始答題。
考試時間為一天，期間考生們需得自帶乾糧，但這次徽宗卻比較貼心，特命宮裡做了一些糕點，為考生們發放了下去。
這皇帝老兒知道這些考生一個個皆是人才，日後也都是大宋的中流砥柱，所以便不能虧了他們，需得好吃好喝供著。
此次殿試的策文不限長短，寫滿千字以上便好。
不到半天，蔡攸就完成了策文，坐在位置上無聊至極，便起身第一個交卷出了宮。
其他考生可沒他這麼瀟灑，畢竟這可是科舉的最後一關“殿試”，關鍵還是徽宗出題，所以需得打起百分之二百的精神來。
除了蔡攸交卷走了，剩下的所有考生都在低頭核對著自己所寫的策文，看看哪裡還有需要改進的地方。
眼睜睜的看著這小子起身，交卷，離殿，主位上的徽宗氣的不輕，小王八蛋，這也太不把朕當回事了，全場就你自己提前交卷，你好意思麼？
“來人，去把那小兔崽子給朕攆回來，讓他坐到傍晚！”
半晌，去追趕的禁軍侍衛回來了。
“稟聖上，冠軍侯速度太快，出了文德殿便上馬跑遠了，我們實在是沒追上。”
“兔崽子，跑的還挺快，朕倒要看看，你僅用半天時間寫出來的到底是何等文章。”
從禮部官員手中接過蔡攸的策文，徽宗便開始當場判卷。
仔細看了一遍，這皇帝老兒感覺還不錯，策文所表達的意思正是自己心中所滿意的答桉。
“兔崽子，寫的還挺好，朕還真是小瞧你了。”
說了一句，徽宗提筆便在試卷上寫了句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