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娘的，你以為小爺付不起錢是不是！”
蔡攸準備拿錢砸砸這王八蛋，讓他看不起自己！
可右手在兜裡摸了半天，也沒摸到半分錢。
這小子臉色一變，但卻故作鎮定的掏了掏懷裡。
“慘了！今天從府上出來的時候換了件衣服，錢都在那件衣服裡。”
心裡暗惱不已，這下好了，丟人丟大發了。
輕咳一聲，他朝著店小二微微一笑。
“客官是要結賬？一共是六兩四錢銀子，謝客官賞。”
不等蔡攸說話，這店小二的嘴就跟連珠炮似的，嗶嗶個沒完，同時伸手哈腰，要錢！
暗罵一嘴，蔡攸咧著大嘴笑道:
“這位帥哥，去把你家掌櫃的叫來。”
“你叫我們掌櫃的幹嘛？難道是想賴賬？”
“屁，小爺壓根不是那種人，趕緊的，把你們掌櫃的叫來。”
“一看你就是窮鬼！”
小二小聲都囔了一句，回身便把掌櫃的叫了過來。
“這位客官，叫我有什麼事麼？”
掌櫃的也是笑臉待人，但看向蔡攸的眼神卻跟那店小二一個樣子。
“嗯……其實也沒什麼事，那個啥，小爺今天沒帶錢，能不能賒一次賬，下次來算。”
蔡攸何時說過這種話，以前兜裡不揣個十萬八萬的都不出門，但今天情況特殊，這小子也只好是拉下麵皮，求賒賬。
“賒賬？還從來沒人敢在老子這賒過賬，我看你小子就是沒錢，今天就讓你嚐嚐吃白食的後果。”
掌櫃的呲笑出聲，突然話鋒一轉，大喊道:
“來人，將這個吃白食的小子打斷雙腿丟出去。”
“吾靠，不是吧！要不要這麼絕情，掌櫃的，咱們有話好好說，別動粗。”
“行，不動粗也行，把飯錢結了啥都好說。”
掌櫃的伸出手來，討要錢財。
“沒有，小爺真沒帶錢，明天一定給你送過來，你看如何？”
“來人！揍他！”
街上的百姓只聽到一聲慘叫，緊接著便看到一人從旁邊的酒樓中快速跑出。
而在那人之後，五六個手持菜刀擀麵杖的大師傅正在後面追趕。
“站住！別跑！”
大師傅們不依不饒，在後面死死地咬住蔡攸不放。
“不就是差了你們幾兩銀子麼！至於這樣嘛？都說了明天給你們送過來！”
跑在前面的蔡攸加快了速度，很快便跑入一條小巷子裡，躲在一堵牆後，偏頭看著他們向前追去，直到呼聲漸遠，蔡攸這才松了一口氣。
“追的還挺緊，幸好小爺腿腳快。”
從巷子裡出來，這小子便繞到了白天事先定好，準備潛入的地點。
今晚是單獨行動，因此方便了不少，不用再擔心被人拖後腿了，尤其是帶著徽宗那次，簡直是累贅一個，一會渴了，一會又累了，屁事不是一般的多。
天色漸晚，周圍也暗了下來，見四下無人，蔡攸搓了搓雙手，後退兩步助跑翻牆而上。
趴在牆頭，蔡攸只露出半個腦袋，向府內看了看，但見其中一片寂靜，連個人影也沒有。
“這也太寂靜了。”
雙手用力之下，他便攀上牆頭，而後一躍而下，腳步輕盈，穩穩的落在地上。
將系在脖子上的黑巾向上拉了拉，罩住口鼻，不做停留，順著一個方向便狂奔而去。
鄆王好歹是徽宗的親兒子，因此這王府修建的規模也很是宏達，比那徐繼發，劉瑜，童貫的府邸都要大上一倍不止。
所以，蔡攸便成功的迷了路。
這小子左瞧右看，分不清東南西北，現在的他，正處於一個四面都是月洞門的情況當中。
四面都有門，他頓時便犯了選擇困難症，反正也不知道方向，那不如就隨便挑一個。
想著，他便走入了正前方的月洞門內，穿過兩道迴廊，一座涼亭，面前多了幾道灰影。
走進仔細一看，原來是一排房子。
躡手躡腳的走到最中間的屋前，摳開窗戶的一角，向裡面看去。
房內黑沉沉的，什麼都不看不清。
“吱呀”一聲，這小子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進來後才發現，整個房間內擺滿了珍奇異寶，一張諾大的書桉上，則是堆滿了臨摹的字畫。
看這房間的內部模樣，蔡攸猜測這應該就是鄆王的臥房，只不過鄆王並不在房中。
自己的運氣還真是好，左拐右拐，胡亂的晃來晃去，居然闖到了鄆王的臥房內。
走至書桉前，在那堆書畫中隨意的翻了翻，見每一幅書畫上都有著鄆王的落款簽名。
這時，一封書信突然從中掉出，蔡攸好奇的開啟看了看。
“趙楷吾侄，信已收到，望保密之。”
唸完，蔡攸一頭霧水，這是啥意思。
聽這信上的語氣，好像是鄆王趙楷的某位叔叔。
“沒勁！”
將書信摺好，重新混在了書畫中。
離開房間時，他下意識的往軟榻上瞟了一眼，只這一眼，差點沒把他的魂給嚇出來。
那軟榻上分明躺著一個人！
黑暗中隱約可以看到他歪著腦袋，面朝自己的方向。
這小子被嚇得不輕，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秉著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站在原地不動腳步。
可等了半天，他才發現一絲不對勁，這人不可能長時間總保持一個姿勢不動，歪著腦袋，不怕落枕麼！
想了想，他便慢慢靠近，走到塌前勐地掀起錦被，待看清楚後頓時松了口氣。
這哪裡是人啊！也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放在這裡的草人，用錦被包的嚴嚴實實，只露個腦袋。
屋內昏暗，而在遠處一看，鼓鼓囊囊的錦被再加上草人的頭部，還真就像是一人躺在那歪著腦袋看著你。
虛驚一場，但蔡攸又轉念尋思了起來，這鄆王有毛病不是，閒的沒事在榻上放什麼草人。
這故意的行為像是在掩蓋什麼。
勐地想起範庸所說，鄆王不是犯了癆病麼，怎麼不在房間內靜養。
越想越不對勁，但來不及再想，房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緊接著，便是推門的聲音，情急之下，蔡攸飛快的趴下身子，躲入了軟榻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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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躲進去，便看見兩條腿邁入房中，隨即便朝著軟榻這面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