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攸聞到這股香味，越聞越覺得好聞。
他走在後面狂嗅著，想要找到香味的來源。
跟隨趙元奴上至二樓，這小子才發現了香味的聚集地。
原來所有的香味都是從二樓閨房裡飄散而出。
整個二樓只有一處房間，房門處罩了一層輕紗。
透過輕紗，蔡攸可以清楚地看到房內的佈局。
裡面空間很大，也擺滿了東西。
趙元奴掀開紗簾，將蔡攸領進屋內。
“吾靠，你這也太美了吧！”
蔡攸就跟沒見過世面似的，剛一進來就瞄著人家姑娘的閨房四處看著。
房內擺放著各種物件，有書桉，有花架，還有青紗軟榻……
這些物件的擺放都很是有格調，顯然是精心設計的。
如此擺放，顯得閨房的主人很是精細，也是個懂得生活的同道中人。
最令蔡攸稱奇的是，一處專門打造的架子上，竟然存放著十多張造型不一的古琴。
每張古琴長短不一，有大有小，顏色不同，有明有暗。
蔡攸也是個懂琴之人，深知一張好琴千金難求，且想買都買不到。
他抬手拿下一張，開始細細打量起來。
“這……這不是……”
當看清古琴的木質紋路與琴絃做工時，蔡攸驚呆了，不可置信的看向趙元奴。
後者微笑著點點頭。
“冠軍侯沒有看錯，這張琴正是名琴:九霄環佩！”
蔡攸則是有些小激動，沒想到在這竟能看到這種稀世古董。
因為也是古琴愛好者，後世時，蔡攸便知道這九霄環佩的大名，想要觀其一眼，就只能去故宮博物院。
但那時卻隔著一層厚厚的鋼化玻璃，看的並不過癮。
現在終於是能上手摸摸了，這小子左摸摸，右摸摸，頗有些愛不釋手。
趙元奴忍不住嬌笑出聲，沒想到堂堂冠軍侯也會流露出如此小孩的一面。
不等她開口，蔡攸便已經是彈奏了起來。
趙元奴等的就是這個，她走過來想要仔細地聽聽，還有觀察觀察蔡攸的指法。
可是看了半天她卻有些看不懂蔡攸的指法，雖然看起來雜亂無章，但撥弄琴絃彈奏出來，卻宛若仙樂一般！
可能這就是自己與蔡攸之間的差距吧！趙元奴如此想到。
琴聲錚錚，她又被帶入了那個充滿意境的景象之中。
山水之間，青煙繚繞，水波盪漾。
一葉輕舟從中過，看遍雲水盡蒼茫。
一開始，琴聲深沉哀怨，盡顯低沉，漸漸地，開始變的大開大合起來，再往後，則是揮灑馳騁，感情激越。
趙元奴的內心已是震驚的無以復加，這個男人的境界是如此之高，她已經快要淪陷了。
會詩詞，懂歌賦，知琴瑟，這是老天派來拯救自己的嗎？
就在趙元奴呆呆地看著蔡攸遐想時，從窗外飛進來幾隻鳥雀。
這些小東西也不怕人，站在蔡攸面前琴架上，也不叫也不鬧，就這樣聆聽著悅耳的琴聲。
鳥雀越聚越多，早已站滿了琴架。
趙元奴嘖嘖稱奇，沒想到琴聲竟然引來了鳥雀。
已經不能用震撼來形容她的內心了，今天的一切全都讓她大開眼界。
一曲終了，蔡攸撫平琴絃，扭頭看了看站在自己肩膀處的小東西。
他伸出手來，肩膀上的鳥雀便躍了過去。
“好了，表演結束，你們也該走了！”
手指點了點小東西的小腦袋，蔡攸走至窗邊，單手用力一抬，手上的鳥雀便沖天而起。
琴架上的鳥雀們也陸續地飛走，它們飛至半空，化為了一道圓圈。
片刻之後，便漸漸飛遠。
屋內的兩人注視著這一切，半晌無言。
“沒想到奴家有生之年也能看到如此異象。”
趙元奴當先開口感嘆道。
蔡攸眼神飄遠，緩緩地吐口道:“是啊！萬物皆有靈！”
迴歸思緒，蔡攸回身將‘九霄環佩’放回了琴架上。
但趙元奴卻又將它取下，並交給了蔡攸。
“冠軍侯，事實證明，您才是這九霄環佩的真正主人，今日奴家就把此琴贈予冠軍侯。”
“哎，那怎麼好意思。”
蔡攸其實也很想要，但卻有些不好意思。
“冠軍侯，您就收下吧！”
佳人態度堅決，蔡攸推脫不過，便只好是收了下來。
“元奴姑娘，這樣吧！這把琴還是放在你這，等有時間了，小爺我就來彈一彈如何？”
趙元奴巴不得天天見到蔡攸呢！聞言二話沒說就同意了下來。
想了想，蔡攸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無功還不受祿呢！
收了人家的禮物，怎麼著也得回個禮吧！
“元奴姑娘，這樣吧，今日你將九霄環佩贈予我，那日後我定會為你覓得一張適合你彈奏的古琴，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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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元奴歡喜地點了點臻首:“好啊！那就這麼說定了。還有，冠軍侯以後叫我元奴便好，叫姑娘有些生分了。”
“好，那元奴以後就喚我名字便好，叫冠軍侯總感覺有些怪怪的。”
四目相對，兩人相視一笑。
“蔡……蔡郎！”
趙元奴猶豫了片刻，喊出了這個稱謂。
“啊？”
蔡攸總感覺怪怪的，不是讓她叫自己的名字就好麼！
蔡郎是什麼鬼？感覺有些曖昧呢！
“元奴，你還是叫我……”
“蔡郎，剛剛那首曲子是你所作嗎？”
蔡攸的話還沒說完呢，就被趙元奴開口打斷了。
“這是一位琴曲大家所作，名喚《瀟湘水雲》！”
“瀟湘水雲！瀟湘水雲！”
佳人默唸兩遍，將琴調熟記於心。
今天蔡攸已經給她展示了兩首曠古仙樂，她要抽時間好好地練上一練。
“好了，我真的該走了。元奴，咱們下次再見。”
說著，蔡攸出了房間就要下樓。
看他要走，趙元奴的不捨之意愈來愈濃。
“蔡郎，你什麼時候再來？”
她著急一般地抓住了蔡攸地大手，反應過來有些不妥，又快速地松了開來。
“這個不好說，我有時間就過來吧！”
蔡攸說的是實話，每天是又要上朝，又要去國子監，時間是少之又少。
“那好，奴家就每日掃屋相迎，等著蔡郎來此。”
趙元奴鄭重地說道，但語氣間卻顯得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