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侯爺見笑，這是我們党項人的特色。”
李芝桂笑著解釋道，他以為蔡攸對他們的民族文化很感興趣。
其實蔡攸就是覺得難看，好好的人把中間頭髮都剃了，只留兩邊，這是什麼審美？
但這就是人家的民族特色，剃中間之發，重環垂耳。
當年夏景宗李元昊建國之後，為了提升民族的凝聚力和團結意識，便頒佈了一道政令，便是剃髮令，全國的党項人必須服從剃髮，三日內，殺無赦。
久而久之，這種傳統就傳了下來。
但蔡攸越看越覺有意思，漢人講究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但西夏人可倒好，把頭髮都給剃了，不受禮法拘束。
其實蔡攸也想剃剃頭，穿到大宋這麼長時間了，頭髮是越長越長。
尤其是夏天，留著一腦袋長頭髮，熱的要命，這小子一到夏天就想剃光頭，但這個時代剃光頭的都是和尚。
隨意剃髮，也會被禮法所不容。
雖然大宋社會風氣開放，但也有一些事物是受禮法所約束的，一但觸之，就會飽受詬病甚至更加嚴重，也許這就是封建社會的悲哀，達不到真正的自由。
咳咳，扯遠了，迴歸正文。
看向李芝桂，蔡攸眼裡閃過一絲羨慕，看看人家，想剃就剃，不像自己，留著三千煩惱絲每天還得梳洗打理，麻煩的很。
“李兄，脖子上那狗鏈子能不能讓小爺看看？”
“咳咳，金鏈子！金鏈子！”
李芝桂一臉不爽，你特喵才狗鏈子呢！
接過狗鏈……金鏈子，蔡攸上上下下看了看，頓覺愛不釋手，這金鍊做工精細，入手一片溫涼，是個不錯的寶貝。
李芝桂能看出來，蔡攸好像很喜歡這個寶貝，他擔心蔡攸討要，便急忙說道:
“侯爺，看夠沒？看夠了就趕緊還給我。”
蔡攸扭頭看了他一眼，見這貨一臉擔心，好像自己要私吞他的金鏈子似的。
“給你，瞅你那摳樣兒，小爺才不稀罕你這玩意呢！
只不過是看著眼熟，小爺有個故人，他也有一條和你一模一樣的，白天帶脖子上，晚上解下來栓狗。”
這小子說這句話時，李芝桂也剛好把金鏈子重新帶在了脖子上。
可聽完這話後，這貨頓覺心裡一陣彆扭，脖子上的金鏈子也不香了。
從前方跑來十餘騎，正是蔡攸派去探路的斥候。
跑到近前，領頭之人下馬彙報道:
“稟侯爺，都打探清楚了，草原上勢力最大的便是克烈部，然後便是乃蠻，塔塔兒，蔑兒乞，禿麻，還有一些小部落。
但這些部落都奉合不勒汗為主，不過也沒幾個真心的，尤其是克烈部，野心勃勃，一心想推倒合不勒汗，然後取而代之。
而那突入我大宋的六萬蒙古精騎便是各部聯合之兵，由克烈部的圖爾巴統領。”
蔡攸眉頭微皺，合不勒汗他知道，是成吉思汗的曾祖父。
看來扶持傀儡，就得先把這合不勒汗給弄死。
還有這部落也太多了，不過要是從大部落中選出一個來扶持，那些小部落便會俯首聽命。
“還有什麼重要的情報？都給小爺說說。”
“是！侯爺！我們抓到了一個蒙古人，但語言不通，我們只能半聽半猜。
據他所說，草原各部基本都是好戰的，除了乃蠻，這個部落好像從不與各族發生衝突，這次也沒有出兵入宋搶劫。
還有便是草原上即將舉辦那雅爾節，而乃蠻族長也會藉此機會，為他的女兒挑選勇士。”
聽了斥候頭子的彙報，蔡攸在心裡暗暗思考著，這乃蠻倒是符合自己的要求，不過具體什麼樣還得先去瞧瞧。
思量再三，他下令全軍找個隱秘的地方駐紮，而他自己則是帶著小弟們先去打探打探情況。
騎馬走在草原上，望著一望無垠的綠色海洋，蔡攸不僅感嘆道:
“以前還不信，如今來到草原，心境果然不一樣了。”
“大哥，咱們就這麼公然前去乃蠻是不是有點不保險？要是那賊頭子把咱們扣下了咋整？”
盧風有些擔心，他可是聽說蒙古各部可不是會講道理之人。
“無事，小爺聽說那乃蠻族長倒是個講理之人，咱們裝作使臣先去探探口風。”
乃蠻位於草原西北，故此蔡攸一行人得走小半天的路。
眼看著就要臨近乃蠻部，可麻煩卻先找上門來。
不知從何處冒出一隊蒙古騎兵來，當看見蔡攸他們時，二話不說，拔刀便殺來。
“大哥，狗日的蒙古騎兵殺來了。”
“他娘的，爺看見了，咱們人數稀少，不可同他們硬碰硬，趕著馬車趕緊走。”
蔡攸不是認慫，而是人數相差太多，萬一被他們圍住，那可就涼涼了。
慌亂中，一行人加速向前狂奔，但後面的蒙古騎兵卻是窮追不捨。
“追的還挺緊，吃小爺三箭！”
拉弓抽箭，蔡攸來了個三星追月，箭失射出，便有三名蒙古騎兵到地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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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並沒有使蒙古騎兵感到害怕，反而是激怒了他們，變的更加興奮，一個個嗚嗷怪叫著勐衝而來。
蔡攸憋屈的要死，自己啥時候這麼狼狽過。
就在一行人即將要被追上時，前方的草坡上突然出現一排排蒙古騎兵，人人手裡緊握彎刀，面色不善。
“完了完了，看來小爺第一次來草原就得把命交代在這裡了。”
眼看著草坡上的蒙古騎兵衝了下來，蔡攸也發了狠，既然活不了，那就死的壯烈點，領著小弟們便衝了上去。
“侯爺，您等等我啊！”
李芝桂一臉苦比，自己還真是嘴賤，早知道這樣，就跟著大軍在原地駐紮了。
前方的蒙古騎兵已經衝到近前，蔡攸也已經做好了赴死準備，但對面的蒙古騎兵並沒有理會他們，而是繞開眾人，殺向身後追趕他們的蒙古騎兵。
蔡攸愣了愣，回頭看去，便見兩方不同服飾的人馬已經殺到了一起。
他有些搞不懂，這是什麼情況，怎麼還自相殘殺上了？
但不管怎麼說，這支突然出現的蒙古騎兵算是救了眾人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