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正算賬呢，也沒有細聽。
只是隨口說道:“包間一共三十三道菜，二百兩紋銀便夠。”
趙福金聽後開始數錢，將小錢袋裡面的銀子全都倒了出來。
數了數，她便犯了難，錢不夠啊！
“討厭的蔡大寶，害死本姑娘了。”
小聲都囔了一句，她有些為難的開口道:“
店家，我的錢沒有帶夠，能不能下次來一起算啊！”
掌櫃的一聽有人想賒賬，立刻就不幹了。
“我說你這個女娃娃真是不懂規矩，在樊樓吃飯可從來沒有賒賬一說。
你……”
將賬本放在一邊，掌櫃的抬起頭來就準備教訓教訓小女娃。
不料話才說了一半，掌櫃的就愣住了。
“你剛剛說你是三樓包間的？”
“嗯！沒錯啊！”
趙福金乖巧的點點頭。
“哎幼，看我這個腦袋，還真是不夠用了！”
剛才只顧著算賬，對於趙福金的話，掌櫃的沒有聽進去。
現在才反應過來，這姑娘不就是跟隨蔡攸一同過來的那位麼！
他的態度立刻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將銀子裝入小錢袋遞了過去訕笑道:
“姑娘，這錢你收好，談錢多見外啊！日後你來此吃飯，樊樓定不會收你一分錢。”
態度突然的轉變，搞的趙福金是一頭霧水。
“店家，上酒樓吃飯不就是應該給錢麼！這錢您收好，不夠的我下次一定給您送來。”
說罷，又把小錢袋給推了過去。
掌櫃的可不敢要，連連擺手道:“我說姑娘啊！看在公子的面子上，你就別為難我了。”
“公子？你說的是蔡大……蔡公子嗎？”
掌櫃的點點頭:“可不就是蔡公子！姑娘，這錢你拿回去吧，我真不能要。”
看他慌慌張張的樣子，趙福金很是疑惑。
仔細一想，她想明白了。
這店家一定是受了蔡攸的脅迫，故而害怕蔡攸。
“店家你別怕，是不是那個蔡公子威脅你了？
沒事，你大膽的說出來，本姑娘替你做主。”
“什麼威脅？姑娘你在說什麼？”
掌櫃的一臉不解。
“我說一定是那蔡公子威脅你了，所以你才這麼怕他，不敢收錢。”
“哎幼，可不敢說這種話！”
掌櫃的示意她趕緊閉嘴，可趙福金認定了就是蔡攸脅迫了人家，還在自顧自的說著。
“哼，我就知道他不是好人，不過你放心，本姑娘會替你教訓他的。”
話音剛落，從側面樓梯口傳來一道聲音。
“你要教訓誰啊？”
趙福金聞聲扭頭望去，就見蔡攸在範庸的陪同下，下了樓梯走了過來。
“小妞，竟敢說小爺的壞話，看打。”
蔡攸抬手彈了彈趙福金的小腦袋。
“哎幼，你這人怎麼這樣，一定是被我猜中了。”
翻了個白眼，蔡攸沒理她，而是又叮囑了兩句範庸。
“公子，放心吧！我都記住了，您就請好吧！”
“好，你先去招人，等小爺忙完這一陣，就會親自過來一趟。”
說完看向趙福金笑道:“走吧！小妞！這吃也吃好了，該走了。”
“喂，你還沒給錢呢！”
但蔡攸已經走遠，趙福金撅著小嘴，跺了跺小腳，急忙追了上去。
掌櫃的與範庸一直將他送出大門，兩人對蔡攸畢恭畢敬的樣子讓趙福金嘖嘖稱奇。
從樊樓出來，兩人在街上閒逛，順便消消食。
此時已是傍晚，街道兩旁亮起了五顏六色的花燈，將整條街映照的色彩斑斕，猶如霞光灑落，又似虹霓初現。
賣藝的，雜耍的，小攤小販，吆喝聲不斷。
行人百姓紛紛駐足觀看，時不時發出一陣陣的叫好聲。
蔡攸與趙福金兩人邊走邊看，畢竟似這樣的盛景，一年難得一次。
在蔡攸的印象裡，只有上元佳節時，東京城內才會出現如此盛景。
屆時，天子與民同樂，觀看花燈，煙火漫天，大鬧三天不歇。
“小妞，這花朝節是怎麼個意思？我記得以前也沒有這個節日啊！”
不懂就問，蔡攸問向趙福金，以為她會知道。
趙福金白了他一眼，很是嫌棄的說道:
“你連花朝節都不知道？還是不是我大宋子民啊？
花朝節也是近年才興起的，傳說這一天是花神的生日，期間，人們結伴出行，踏青賞花，放花燈。
才子佳人也會相約出行，觀賞遊玩，觀景賞花之間飲酒作賦。
不過，前兩年這花朝節只流行於士大夫之間。
如今，天子聖明，下令與民同樂，所以才在民間普及開來。”
聽了她的一番言語，蔡攸點點頭。
仔細一想這花朝節也沒啥，不就是比平時熱鬧點麼！
有啥看的？還不如回家睡覺呢！
不過已經答應了陪同趙福金遊汴河，那蔡攸就得說到做到。
“喂，本姑娘回答了你一個問題，那你也得回答本姑娘一個問題。”
“說吧！”
蔡攸有些好奇，這姑娘能有什麼問題問自己。
得到允許，趙福金上上下下又重新打量了他一番。
“不就是生的好看點麼！”
她臉紅的想到。
“喂，你盯著小爺幹嘛？不會是喜歡上小爺了吧！”
蔡攸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你你……你胡說，我才沒有呢！”
小臉愈來愈紅，趙福金羞澀難當，揮起小拳頭就捶了他一拳。
“哈哈哈，好了好了，不鬧了，你問吧！”
嬌哼一聲，趙福金便說道:
“樊樓的後臺我也聽說過，聽說是某個世家大族，你能在此吃飯不給錢，而且店家也對你畢恭畢敬，我不相信你只是宮中的一個小小書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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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福金緊盯蔡攸雙眼，想要從他嘴中聽到答桉。
不料蔡攸卻聳了聳肩，隨意道:“不信就不信唄，小爺自己信就行了。”
嘴上這麼說，到這小子心裡還是有些微微震驚。
這姑娘還挺敏感的，透過察言觀色就能判斷出自己不是書吏。
“哼，不說拉倒，本姑娘還不想知道呢！”
趙福金的小脾氣又湧了上來，指著一處賣花燈的攤位嬌聲道:“
本姑娘要花燈，你去給本姑娘買。”
“我靠，你個小妞竟敢指使小爺！”
“你敢不去？”
趙福金咧開小嘴，露出小虎牙朝著蔡攸齜牙咧嘴，那模樣煞是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