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運恆也被噎得臉色一片漲紅，惱火道：“江辰，你這個卑鄙小人，除了誣陷栽贓就不會別的了嗎？
既然咱們誰都說服不了彼此，那便去面君好了！”
“正合我意！”
江辰點了點頭，對楊邦遠吩咐道：“楊大哥，你帶人留下來好好照料錦衣衛的兄弟們，順便與西大營的將士一起看好戰馬！”
“是，公子！”
楊邦遠恭聲答應，立時防賊一般盯住了西大營的將士。
西大營的禁軍老爺們卻是態度高高在上，對濟民軍不屑一顧，在他們看來，真打起來，片刻間就能全滅濟民軍。
而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中，李斌快步跑到了江辰的馬車旁邊，對江辰施禮道：
“董事長，此次我除了押運銀錢、青鹽和三千餘匹戰馬外，還有李大人用重金從回鶻人那裡購買的三匹汗血寶馬，分別是獻給官家、廠督大人和您的。
可是如今已經都成為了他人的坐騎！他們簡直就是無法無天，目無君上！”
李斌說話間，分別指向了曹廓、曹炳和宋運恆的胯下戰馬。
“果然都是難得一見的寶馬良駒！”
高俅打量著幾匹戰馬，出聲大讚了一句，頗有幾分挑事的嫌疑。
江辰則直接跳下馬車，沉著臉向三匹汗血寶馬走了過去。
“你要作甚？
這些戰馬如何分配，還沒有具體定案呢！”
“你要是敢搶，可別管本國公對你不客氣！”
曹廓和曹炳滿眼不善的盯住了江辰，若是江辰敢搶，那他們也不介意直接動手打人，他們有那個底氣。
而宋運恆則滿臉挑釁的笑道：“這匹汗血寶馬我準備獻給蔡相，江辰你……”
一邊說，他就一邊往馬背上跳去。
“我獻你大爺！”
江辰抓住宋運恆的右腿，一把就將他給拽了下去。
“啊——”
噗通！
宋運恆直接摔了個狗啃泥！
這？
高俅看呆了，沒想到江辰會這麼猛。
曹廓和曹炳臉色一陣難看。
李斌和濟民軍卻個個看得快意無比，十分解氣。
“江辰，你竟然敢當街毆打上官？反了，你簡直是要反了！你眼裡還有朝廷法度嗎？你眼裡還有蔡相嗎？莫非你還要與蔡相爭搶不成？”
宋運恆齜牙咧嘴的爬起身，跳腳怒罵。
“哼！
我看這匹馬最好，理應獻給官家才是！
你居然敢打著蔡相的名義，意圖據為己有？你眼裡可還有官家？簡直就是大逆不道！”
江辰把韁繩遞給劉元成道：“元成，帶走！”
說罷，他也不理會灰頭土臉的宋運恆，重新進入馬車後便掉頭向玉清山莊而去。
曹廓父子見了，與宋運恆一邊慌忙跟上，一邊令人快馬加鞭給蔡京傳遞訊息。
……
而蔡京根本就不需要他們通知，早早的就找上了宋徽宗。
等江辰等人趕到時，蔡京早已與宋徽宗做好了鋪墊。
待江辰和宋運恆等人把情況說明後，蔡京一臉坦然的笑道：
“此事的確是本相的主意！如今沒幾日便要秋收了，可江南方臘叛亂卻愈發嚴重，為了不影響秋收秋稅，樞密院一致決定派西郊大營禁軍前去參與平亂。
這三千餘匹戰馬來的恰是時候！是用作給濟民軍訓練重要，還是拿去平亂重要，還希望江辰你能以大局為重！”
“呵呵！”
狗日的蔡京，你還真是好算計啊！
江辰氣笑了。
可不料，這還沒完，蔡京對宋徽宗施了一禮後，繼續說道：“官家，如今西郊大營禁軍由於老公爺清除了一批吃空餉和年邁不力者，如今缺額足有萬餘人。
為了不影響平亂之策，老臣建議應儘快從濟民軍中挑選銳士，進行填充操練！”
蔡京的主意打得非常好！
先是取消不教閱民兵，讓濟民軍成為正式的添補兵員；
隨後藉著平定方臘之亂的名義，讓禁軍收編濟民軍的一萬餘名正規編制，讓江辰成為光桿司令，直接把江辰打回原形。
若是按照他以前的權勢和在宋徽宗心目中無可替代的地位，這一番奏議後，宋徽宗肯定會立馬答應下來。
不過很可惜，如今江辰透過皇家商會賺取的錢財早就超過了他刮地皮、盤剝百姓的所得，不僅可以滿足宋徽宗的各種揮霍所需，還來路乾淨。
是以，蔡京徹底高估了他如今在宋徽宗心目中的地位和重要性了。
而蔡京更不知道的是，蔡薿獻出的賬冊中，曹廓的兒子曹炳不僅榜上有名，還是一個非常重要的角色。
加上曹家掌控西郊大營多年，宋徽宗如何能不猜忌？如何還肯放任曹家前去江南立功？
所以宋徽宗聞言，並沒有立時回答，而是做出了一副深思狀。
江辰見了，心中立時就有了底，笑著搖頭道：“蔡相，戰馬用於平定江南之亂正是下官所想，是以絕對不會反對！
不過曹國公年歲已高，若前去江南平亂，豈不是顯得官家太不體恤老臣了？
況且，蔡相之前言之鑿鑿說朱勔會在秋收之前平定方臘，如今卻反而派一個舉足輕重的國公前往，豈不是自相矛盾，過於重視了方臘？
北方百姓和一些心懷不軌之人得知後，會不會以為北宋大亂在即，從而人心惶惶、鬧出別的事端呢？”
“哼！”
蔡京羞惱的瞪了江辰一眼，直接甩鍋道：“之前本相把江南事務交由王仲岏負責打理，有所疏忽也在所難免。
如今不過亡羊補牢，及時糾錯罷了！江大人欲要定本相的罪，那也請你以大局為重，先以平定江南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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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朱勔之事調查清楚後，本相自會向官家上表請責！”
蔡京知道江南之事因為方臘造反已經壓不住了，不僅朱勔要被罷官，京城內也得找個人為他和蔡絛背鍋，選來選去最後選中了岳父老泰山王仲岏。
如今王仲岏在京的人脈已經都被他順利接受，銀錢也都因為屯糧之事花得七七八八了；
另外王家還因為‘搶奪秘方’之事還深深受到了宋徽宗的忌恨，留著對蔡家可謂是有百害而無一利。
除此之外，將來炒作糧價陷害江辰之事萬一敗露，王仲岏也是最佳的替罪羔羊，所以王仲岏便成為了他首選的背鍋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