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孔端操、汪伯彥和儒生們都齊齊愣住了，不服氣的反問道：“難道你知道？”
“當然！”
江辰肯定點頭。
“哦，那良辰你快與我等說說。”
高俅一臉驚奇。
宋徽宗、蔡京和周圍眾人都齊齊向江辰看了過來。
如玉小美人趙福金和鄭皇後幾女也沒有例外，絕美的俏臉上都露出了一副好奇之色。
江辰衝著宋徽宗恭敬一禮，回道：“如今東瀛乃是鎌倉幕府世代，建立者為源賴朝。
他以‘忠君、節義、廉恥、勇武、堅忍’為核心的思想，結合儒學、佛教禪宗、神道，形成了全新的武士精神支柱——武士道。
他們的儒學只用以規範禮儀，卻非為官治國之道，不僅如此，他們還把之前以儒治國反對武士道的舊派殺得血流成河……
雖然手段有些激烈，但卻為東瀛未來的強大奠定了基礎，樹立了良性向上的民族信仰，只論對國家民族的意義而言，絕非儒學可比。
若不是東瀛國土貧瘠，物產不豐，這將會是一個極為強大而可怕的國家！”
“恩？武士道？把以儒治國的舊派殺得血流成河？”
“真的假的？”
宋徽宗和朝臣們都是一臉的表情古怪，直接忽略了江辰對東瀛未來的評估，把關注重點放在了東瀛推翻儒治的事上。
天朝上國的心裡優越感，令宋徽宗等人根本就瞧不起東瀛，不認為東瀛會對大宋構成任何威脅。
而孔端操聽了江辰的話，則是滿臉冷笑的怒道：“江辰，你連東瀛都沒有去過，何以知道的如此詳盡？莫不是又要詆譭我孔門聖學，行那小人之舉吧？”
“哼！什麼聖門之學？不過一群妄自尊大，閉門造車的井底之蛙罷了！
四體不勤五穀不分，對周邊各國情況一無所知，何談憂國憂民？”
江辰聽到聖門這兩個字，就莫名感到膩歪，對宋徽宗遙遙拱手道：“若不是官家聖明，傳下天授之學，炎夏不知道要被你們孔家的固化教條思想和形式主義害成什麼樣子。
只怕別人都把洋槍大炮拉到家門口了，你們還不知道那是何物呢！”
“洋槍大炮？”
“什麼東西？”
孔端操和眾人都是一臉懵逼。
因為炎夏最早的霹靂炮（火石炮）是南宋1163年明的，之前的炮都為石炮，所以眾人對這兩個物件根本就毫無所知。
“此乃理門的絕密，為了防止某些人拿去送獻給外邦邀買名聲，換取錢財，暫時保密！”江辰意有所指回道。
呃——
“你……”
孔端操氣得臉色一片鐵青，怒叫道：“那你說說，東瀛此來目的何在？”
“就是！本官就不信你真的什麼都能知道！”
“若你這次也能說準，那本官等便服了你，放棄學術和門派之見，禮敬理學，！”
何執中和鄭居中忽然出列，對江辰擺出了一副懷疑而氣憤的表情來。
他們如此作為不過是為了名聲考慮，避免他日倒向宋徽宗理門之時被別人罵做儒門叛徒罷了。
事實上他們都堅信，江辰絕非是無的放矢、誇誇其談之輩。
“恩？”
“何相與鄭大人不是向來都與江辰交好的嗎？”
“為何會突然如此？”
很多官員都露出了意外不解之色。
可蔡攸、張邦昌、王時雍和王黼等聰明人卻是第一時間就反應了過來，紛紛出列道：“我等亦與何相一般想法！”
他們都看出來了，宋徽宗收回勳貴兵權和皇族大宗正的職權後，頗有幾分勵精圖治的架勢，今日忽然對禮部動手，明顯是要開始針對儒門了。他們可不想被殃及池魚。
唔——
孔端操見一下子跳出了這麼多朝中重臣，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心中更是緊張了起來，萬一江辰答對了，那他孔家日後可就無法用儒門和道德繼續去綁架這些朝臣了。
可江辰卻是笑了，望著從遠處談笑而來的東瀛使者坊門信清和接待的孔端友等人道：
“你們仔細看那坊門信清，每次行禮都彎腰九十度，將自身態度擺得極低，可偏偏眼神自信，毫無謙卑之色。
再反觀孔大人和禮部官員，只片刻間便被人家吹捧得滿面紅光，得意洋洋起來。
難道你們就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嗎？難道就沒有發覺東瀛之儒與孔門之儒有很大的不同嗎？”
“哼！”
孔端操冷哼一聲，滿臉傲然道：“自然有很大不同！我孔家乃是聖門子弟，儒學正宗，番邦之人學虎不像反類犬有什麼好奇怪的？”
“愚蠢！良辰問的是這個嗎？”
呂頤浩鄙夷的瞅了孔端操一眼，皺眉道：“那坊門信清對我大宋之恭敬似乎在表而不在裡，可孔大人他們卻都是信了，早已放下了戒心。
若雙方談判，那我大宋定然是要吃大虧的！”
“不錯！元直兄此言實乃真知灼見！”
江辰一臉認可的含笑點頭：“這便是我炎夏獨尊儒術後，千百年來邦交中屢屢吃虧的根本所在。
因為滿口仁義道德的儒術外交在意的並非是國家民族利益，而是面子名聲和死板教條的禮節。
只要對方做足禮節，吹捧到位，便能輕鬆帶走王朝大量的銀錢與貨物。
可東瀛等番邦卻恰恰相反，他們以嚴格的禮節獲取尊重的同時，最為看重的卻是裡子和實惠，外交以利國利民為第一準則。
坊門信清把態度擺得越低，把孔大人他們吹捧得越高，說明他的所圖便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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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出意料，他定是看上了皇家商會的秘方和理門學文了！”
“笑話，真是天大的笑話！”
孔端操滿臉嗤笑，搖頭鄙夷道：“你理門才冒出來幾天？居然敢說東瀛突然譴使而來是為了你理門的學問和秘方？
只怕人家連什麼是理門都沒有聽說過吧？簡直恬不知恥！”
“就是！江辰你也太不要臉了吧？”
“人家要學也學孔家的聖人之學！理學拿什麼跟傳承千年的聖人儒學相提比論？如此自抬身價，也不怕笑道使者們的大牙，丟了我大宋朝廷的顏面？”
蔡鞗一邊附和蔡絛冷聲嘲諷，一邊眼角餘光瞥向趙福金，還凹出了一個自認風流倜儻的造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