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你特娘的，說什嗎？”
王家管事險些氣抑鬱了。
各家管事也驚得齊齊色變。
“玉清山莊的糧食夠百姓吃三個月的？還要降到十文一升？”
“這怎麼可能？”
“你們玉清山莊怎麼會有如此之多的糧食？”
“就是！你嚇唬誰呢？”
管事們都是一臉不信！
圍觀百姓則個個滿心驚疑！
玉清山莊管事羅勳笑道：“玉清山莊有多少糧食你們很快就會知道了！
至於糧食價格，我家公子說了，若不是有人惡意囤貨居奇，寧可把糧食爛在家裡也不肯降價出售，糧價早就降低到六七文一升了。”
“放你的屁！六七文一升，那老子寧可把糧食給燒了！”
“你知道我們今年從百姓手裡收糧是多少錢嗎？是十二文，整整十二文啊！六七文賣，還不得虧死人啊？”
王家管事等人禁不住就衝著羅勳一陣怒目而視。
“隨便你們怎麼說，反正我們理門的糧食明天還會降價，直接降低到十一文，後天便是十文！你們認為會漲，那就全部收走好了！”
羅勳一臉挑釁的說道。
他雖然知道玉清山莊沒有多少糧食了，但還是按照江辰的吩咐說出了這樣一番話。
說完，他心理便直打鼓，生怕這些人真的會來收糧，那樣可就要露餡了。
帶著太子趙桓和鄆王趙楷，與江辰在茶館樓上包間內暗中觀看著這一幕的宋徽宗也禁不住有點小緊張，對江辰問道：
“良辰，咱們本來就沒有多少糧食了，你還如此連續降價，萬一他們真的都給買去了可如何辦？”
“是啊？”
太子趙桓和鄆王趙楷也一臉不解的望向了江辰。
“師父和兩位師兄這是考教我來了？”
江辰可不敢在這幾個面前顯擺，笑著說道：“既然你們都要藏拙，那便由我來說吧，誰叫我論資排輩最小呢？”
自嘲一笑後，江辰解釋道：“無論商人還是百姓，都有一種買漲不買跌的隨眾心裡。他們之前搶購糧食，那是擔心糧食會漲價，甚至會買不到。
如今他們則擔心買早了會吃虧，都希望買在價格的最低點。所以，只要每天告訴他們，明日的糧食還會降價，他們便不會繼續買糧了！”
“哦~！原來如此！”
“師弟果然高見！”
趙桓和趙楷滿臉恍然，同時如釋重負的笑了。
宋徽宗見那些管事和百姓果然憤憤的叫罵幾句後便撤退了，也含笑衝江辰點了點頭道：“那你打算把糧食降低到什麼價位呢？這個辦法總有個價格底線吧？”
“師父英明！真是什麼都瞞不過您的法眼！”
江辰說話間，小心翼翼的跑去門口左右看了看後，回來壓低聲音道：“師父和兩位師兄都看過三國志吧？
還記得曹操缺糧後為安撫軍心所使用的一個計策嗎？”
“你是說晚上偷偷把糧草運出兵營，白天再大搖大擺當著士兵的面運回來？這條計策，適用當下的情況麼？”
太子趙桓有些懷疑的問道。
“適用！簡直太適用了！”
江辰肯定點頭，笑道：“如今除了咱們幾人，誰也不知道玉清山莊所賣的糧食乃是劉峰從佔城運送而來。
若是劉峰突然駕船而歸，再帶上三個月的糧食，你們說那些人還敢繼續囤糧嗎？”
“恩？劉峰那三個月的糧食不已經被你賣完了嗎？你……哦~！朕懂了！”
宋徽宗說話間，猛地一拍腦門，指著江辰笑道：“你呀你，果然不愧是朕的好弟子，這個主意虧你想的出來！”
“都是師父天授之書的功勞！”江辰笑呵呵的為宋徽宗倒了一杯茶。
這時，鄆王趙楷也反應了過來，笑著顯擺道：“如此一來，眾人便會認為咱們有足夠汴京百姓食用六個月的糧食了？好，真是好一個空城計！”
反應慢了半拍的趙桓不甘心被趙楷給比了下去，皺眉提出質疑道：
“師弟，你這個計策雖妙！可糧價下跌後，那些人始終不肯跟著降價出售又當如何？待咱們的糧食賣完了，豈不是早晚要被揭穿？”
江辰搖頭道：“太子師兄思慮果然周全！
不過你卻是高看了那幫人！你難道還指望一群唯利是圖，不顧社稷安穩和天下百姓死活的人眾志成城嗎？
糧價上漲賺錢的時候那幫人自然會齊心協力，可一旦糧食不斷下降，跌破他們心裡防線的時候，他們就會從內部分裂。
想的不再是賺多少，而是如何才能比旁人少虧一些！
等著瞧吧，明日便會有人忍不住主動前來妥協了！”
“哦？那我們就拭目以待了！”
太子趙桓半信半疑，與宋徽宗和趙楷都露出了一臉的期待之色。
……
不過得到訊息的王仲岏卻是怒了，不可置信的望著管事王忠道：“糧食明天還要降價？十一文一升？你確定沒有聽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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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千真萬確！那羅管事還說後日會降低到十文一升呢！”王忠一臉苦澀的回道。
“虛張聲勢？哼！
他定是手中沒糧了！明日你帶足銀錢，他們賣多少，你就給我收多少！”
王仲岏一臉冷笑，直接就看穿了江辰的把戲。
“這，這個……”
王忠小心翼翼的瞅著王仲岏的臉色，回道：“老爺，咱們沒錢了，剛抵押出去的田產也換成了糧食，再買糧，那就得抵押祖宅了！”
“沒錢了？
那……那你去把存在皇家商會的錢給我取出來！”王仲岏一臉尷尬的吩咐。
“老爺，您忘記了嗎？
江辰答應幫咱們用水泥修建房屋時曾簽訂了一個協議，那錢要等到來年才能取出來！”
王忠苦澀的搖了搖頭。
唔——
“這個該死的小奸佞！他該不會是在那時候便惦記上這事兒了吧？”
王仲岏一臉驚疑，直接傻眼了！
同時傻眼了的還有蔣之奇和魏伯鄒，他們由於收糧收得太猛了，與王仲岏一般都把現錢花光了。
不甘心之下便齊齊找上了北宋超級大貪官王黼，鼓動王黼去把皇家商會的糧食給買空了。
可早已倒向蔡攸的王黼卻委婉的拒絕了，還奉勸兩人道：“如今連崔家和孟家都被抄家了，孔端操也被罷免了官職，你們何必為了區區銀錢冒此巨險？
還是莫要再做意氣之爭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