扳機扣下去, 只有一聲空響。
隨之響起的是季爻的笑聲。
他坐上了車, 把額頭貼上冰冷的槍口,“繼續啊, 再開一槍, 看看我會不會死?”
申珏長睫微顫, 聲音冷到了極點,“你故意的。”
季爻伸手抓住了申珏握槍的那隻手, 臉上還掛著笑容, “我只是忘了給這把槍上子彈,但沒想到有人會拿這把槍來殺我, 算我命大。”
他把槍從申珏的手裡搶了過來, 丟到了座位下, 而下一瞬,他就欺身而上,直接壓在了申珏的身上。
一個成年男子的重量有多重?起碼能壓得申珏一時之間有些喘不過氣。季爻直接壓在他的肚子上。
他伸手去推對方,卻被對方反握住手腕。
“難受嗎?”季爻說,“你都要殺我了,這點難受算什麼?做一件事就要想到承擔失敗的後果。”
他眼神冰冷地看著申珏,宛如一個劊子手。
申珏本就不舒服, 現在被季爻這樣一弄, 整個人更是難受,睏倦不堪又虛弱無力,胃裡更是翻江倒海。他喘了喘氣,艱難地說:“你要殺就殺吧。”
“你想死?沒那麼容易。”季爻低下頭, 湊近申珏的唇瓣,兩人挨得太近,他的氣息都落在了申珏的臉上。他這次沒在身上噴香水,味道倒是好聞許多了,起碼沒那麼濃烈了。
話落,季爻就直接咬上了申珏的唇,不帶一點溫存,完全是啃咬,彷彿申珏的唇成了一塊肉,而他是餓了許久的狼。
他咬得狠,申珏疼得眉頭緊蹙,還推不開人,但已經感到有血液順著下巴流落下來了。
這個瘋子!
季爻嘗到了血味,似乎更興奮,竟然順著血液舔.舐下去。他滾燙的手摸著申珏的後頸,半響,他的手來到了前頸,逼著申珏抬起頭。
下巴和脖子上的血被舔舐乾淨了,他又重新回到了唇上。申珏只感覺眼前陣陣發黑,在聽到季爻滿意的笑聲時,他終於忍不住暈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申珏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床褥似乎是剛換過,還散發著洗衣液的味道。他先抬手摸了下自己的唇,就立刻倒吸一口冷氣,被咬破的地方似乎結痂了,但一碰就疼。
季爻那個瘋子咬破好幾處。
申珏打量了下周圍,發現他此時在一個房間裡,裝潢極其簡單,整個房間就一張床和一個桌子,連凳子都沒有。
那把桌子上放著一把槍。
他盯著那把槍看了一會,還是沒有去拿,而是掀被準備下床。
剛掀開被子,申珏就感覺到不對勁,等他坐起來一看,才發現他居然穿的是一件純白色女式睡裙。
申珏目光一顫,立刻就掀開了裙襬,然後發現他的內褲都被換成了女式的蕾絲三角內褲。
這完全是季爻的風格。
申珏想把衣服脫下來,可是他下床後找遍這個房間都沒有找到其他衣服,甚至連他的拖鞋都是明顯的女士款。
他走到房門處,一打開門,就看到季爻。
不過他在看到季爻的時候愣了一下,因為季爻把長髮剪掉了。
現在的季爻把頭髮剪成了板寸,濃麗的眉眼配著板寸,有一種古怪的美感。他衣服也換成了男裝,此時正坐在沙發上,給槍上子彈。
聽到動靜,季爻微微抬眼,一雙狐狸眼在看到申珏的時候,彎了彎,“醒了?餓了嗎?”
說完,他往廚房那邊呶了下嘴,“我煮了粥,去喝吧。”
申珏盯了季爻半會,還是走進了廚房,鍋裡的確熱著粥,但申珏只喝了一口就差點吐了出來。
太難喝了,季爻不知道在粥裡放了多少鹽,而且鍋底都被燒糊了。
季爻似乎聽到了廚房的動作,很快就走了進來,看到申珏那一臉難以言狀的表情,挑了下眉,“很難喝嗎?我覺得還好啊。”
申珏都不想跟他說話,把鍋裡的粥全部倒了,然後自己下面吃,他看到臺子上有一包沒拆封的麵條。他現在不知道時間,也不知道自己多久沒進食了,但胃裡的燒灼感證明他不能再餓下去了。
他都沒加什麼處理,煮了一碗清水面,就開始吃。吃的時候難免碰到唇上的傷口,導致申珏在吃的時候眉心一直緊蹙的。
申珏吃麵的時候,季爻就一直盯著他看,眼神直勾勾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東西。
等一碗面下肚,申珏才感覺到身體稍微舒服一點了,但還是有些難受。他抬眼看著對面的季爻,平復了下語氣,才說:“季爻,你在想些什麼,不如直接跟我說,我們不要兜圈子了,行嗎?”
他是真不想跟這個瘋子牽扯上什麼關係。
可惜他沒辦法殺了季爻。
季爻瞳孔的顏色很深,幾乎接近純黑色。他聽到申珏的話,眼珠子悠悠轉了轉,“我沒想做什麼。” 說到這裡,他突然起身。
申珏看見他起身,就往後躲了躲,這是一種本能反應,而這種反應讓申珏都嚇了一跳。
他居然現在在害怕這個瘋子。
季爻彷彿並沒有看到申珏躲避的動作,直接走到申珏旁邊坐下了,眼睛很亮地盯著對方,“其實我一開始只是逗你玩一玩,但我現在覺得你很像一個人。”他表情漸漸變得肅嚴,“我的母親,她跟你一樣做的一手好菜。你們兩個對我的態度也非常像,她總是露出厭惡我的表情,可我的每一頓飯菜都是她做的。她恨我,但又愛我,厭惡我,但又喜歡我。”
申珏目光微變,他突然想到季爻扮成女人,可能並非天生,也許是後天形成的,可能跟季爻提到這位母親有關係。
在這個年代,大部分的人在口頭上提到父母,很少會用“母親”這麼書面用語的話,這像是透露了季爻和他母親關係的一種生疏。
聽季爻的形容,他的母親似乎對他有些奇怪。
季爻提到他母親的時候,表情是格外的嚴肅,甚至身體都不由自主地坐直了。
“但我的母親在末世來臨之前就去世了,她自殺了,因為我沒有我姐姐優秀,我總是叛逆,不聽她的話,她非常生氣,所以離開了我。”
申珏聽見這話,心裡閃過一絲不妙,而下一瞬,季爻突然彎腰,把臉貼在了他的肚子上。季爻神情有些恍惚,說著讓人毛骨悚然的話,“我希望你肚子裡的是個女孩,我會把將她培養成我姐姐那樣。到時候,我們三個人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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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側過頭,對著申珏微微一笑,“我本來在想要不要殺了邵戈,可是我發現我捨不得殺他,同時,我覺得你應該不想看到我殺,如果我殺了邵戈,你肯定會對我感到失望,所以我才帶你離開了基地,去一個沒有邵戈的地方。”
申珏聞言,直接推開了季爻,“我是男人,沒辦法當你母親的替身,而我肚子的這個也不會是你姐姐那樣。”
季爻因為申珏的動作,臉色變了變,但沒有發火。他只是起身在原地踱步,似乎在想事情,而過了一會,他才轉頭看著申珏,眼神重新變回原來的樣子。
他媚聲媚氣地說:“沒關係,你可以不同意,那我們就換一種關係。五個月胎像已經穩了,經得起折騰了,說不定你這個孩子剛生下,又懷上我的了。”
季爻的話直白地讓申珏無法裝沒聽懂,他抿了抿唇,才說:“你是想讓我扮成你母親的樣子?”
季爻沒說話,只是看著申珏。
申珏低頭看了下自己身上的女式睡裙,說實話他的身高比較高,不知道季爻從哪裡弄來的合身裙子。彷彿季爻做這些事情不是一時起意,更像預謀已久。
季爻的這種病態無疑給申珏帶來了困難,但沒辦法,他前幾世不認識季爻,不知道季爻對他的母親有執念,他也不知道前幾世的季爻和邵戈是怎麼相處的,季爻是不是也把邵戈當成了他母親的替身?
“行,我答應你。”申珏現在只能妥協。
這一妥協,季爻明顯變得開心了,他甚至拿出了一頂假髮給申珏戴上,還溫柔地把申珏梳頭髮,眼神的溫情是申珏之前從來沒見到的。
真是個瘋子。
而接下來的幾日裡,季爻似乎徹底黏上了申珏,無論申珏去哪,他都要跟著,即使是上廁所,他也要站在旁邊看著,轟都轟不走,申珏生氣了,他就說:“我的母親就是趁我不注意的時候自殺了。”
一開始申珏以為季爻是在透過他懷念自己的母親,但時間一長,他就發現似乎不是這樣的。
季爻再也沒有穿過女裝,甚至行為舉止越來越像男人,有時候申珏會故意以長輩的口吻跟季爻說話,但季爻從來沒有聽過,甚至當申珏說的時候,他的眼神非常奇怪,像是在看親人,又像是在看仇人。
他雖然對申珏無微不至,但更像是管制,他在限制申珏的人身自由,不允許申珏出門。當季爻出門的時候,他就會申珏綁起來,甚至還會蒙上眼罩,封閉申珏的視線。
“你為什麼要綁著我?”申珏問季爻,“你可以把門反鎖就行了,我照樣出不去。”
季爻唇瓣微顫,似乎有些出神,隨後他的手摸上了申珏的臉頰,“因為媽媽就是這樣做的,她綁著我,現在我長大了,當我把她綁起來的時候,她卻生氣了,你現在也生氣了嗎?”
他的手指摸過申珏的眉心,眼角,最後是臉頰。
“你不要學她,她是個壞媽媽,你是好人對嗎?你會愛你的孩子嗎?”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天成功。
高考的小可愛們都考完了吧,可以開開心心玩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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