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傷得確實不重，但是當陳小可陪著葉珊珊趕到醫院的時候，馮愛蓮仍舊在手術室裡沒有出來。此時眾人都等在手術室門口，看見葉珊珊過來，楚蘋果立馬迎上去和陳小可一起將其扶在椅子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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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怎麼樣？”陳小可問道。
“送醫非常及時，之所以還沒有出手術室，是因為傷在腦部，處理起來比其他部位要耗時一些。”楚蘋果這句話是對葉珊珊說的。
“謝謝。”葉珊珊哽咽道，這是一個好消息，不過這一天對她來說實在過於漫長了。
楚蘋果和陳小可一左一右坐在葉珊珊身旁輕聲安慰著她，叫她不要擔心。
就在此時，手術室門頭上的紅燈變綠燈，門隨之開啟，馮愛蓮被推出手術室，由於麻醉效果還未消失，所以仍舊處於昏睡狀態。
“醫生，怎麼樣？”楚蘋果比較熟悉醫院流程，率先朝著正在解開口罩的中年男醫生迎了上去，眾人也紛紛將醫生圍住。
“哪位是病人家屬？”醫生見怪不怪直奔主題道。
葉珊珊緊握著母親冰涼的手，聞言抬頭顫聲道：“我是她女兒，我媽嚴不嚴重，什麼時候能醒來？”
“後腦縫了六針，多休息就會沒事。”醫生看著葉珊珊說道：“不過，我們初步判斷，你母親暈倒並不是因為腦部受到外傷……”
眾人一陣緊張，認真回想起來，馮愛蓮的確是先暈倒，然後才磕到腦袋的，至於暈倒的原因，或許是被氣的？
“你母親患有中度貧血症，由此引發心律失常，導致心臟血液博出量驟降，估計這才是此次昏迷的主因。”醫生的話粉碎了眾人簡單的猜測，原來馮愛蓮身體本身就有問題。
葉珊珊眼淚掉了下來，這個病名聽起來似乎很嚴重，而且患病時間應該有一段時間，但是為什麼自己完全不知道？
“我們建議留院觀察幾天，在此期間應盡量避免患者情緒過於激動，正規治療加上均衡膳食營養是可以治癒的。”醫生說完解下手套點頭示意後離開。
病房裡，葉珊珊趴在床邊靜靜看著母親沉睡中仍舊皺著眉頭的臉，心裡說不出的自責和愧疚，母親有病在身竟然毫不知情，作為家中獨生女，不但沒有關心母親的身體，還讓她為自己操心。
雖然醫生關於情緒激動的說法比較含蓄，實際上就是因為被自己給氣的。
一滴淚珠掉在母親手背上，馮愛蓮這時醒了過來。
“媽，你好點了嗎？”葉珊珊見睜開了眼睛，一時悲喜交加，站起身哽咽道：“都怪我不好，我不該說那樣的話讓您生氣。”
馮愛蓮見女兒哭得傷心，心裡也十分不舒暢。說到底這都是唯一的心頭肉，她揚起打著點滴的手幫葉珊珊擦掉眼淚，說道：“沒事，老毛病了，媽休息下就好了，別哭。”
“醫生說您貧血很嚴重，而且已經很長時間了，這件事爸爸知道嗎？”葉珊珊此時最關心的還是母親的身體狀況，她不知道母親的病是只瞞著自己，還是連家裡其他人一起瞞住了。
馮愛蓮放下手臂，目光望向天花板，長時間的沉默之後，她突然長嘆一口氣道：“你出生的時候，你爸還只是廠裡一個小小的技術員，雖說是國企，但是收入也就夠一家人溫飽而已，你又那麼調皮，離預產期還有一個月就想從我肚子裡出來，生產的過程也不太順利……”
隻言片語已經讓葉珊珊想了很多，原來自己是個早產兒，似乎當時家裡經濟條件並不好，以至於母親難產之後也沒有條件好好調養身體，這才會落下這個病根。
“媽……”葉珊珊趴在母親懷裡哭得一塌糊塗。
馮愛蓮撫摸著女兒的腦門，柔聲道：“我知道你們這一代人往往容易沉醉在愛情的浪漫裡，而忽略了經濟基礎的重要性，我不是教你拜金，而是……”
馮愛蓮加重了語氣道：“你是我的寶貝，我唯一的寶貝啊！他秦石家無恆產，居無定所……我不希望你步我的後塵！”
……
病房外，胖子和傅俊傑蹲在臺階上，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愁眉緊鎖。
“這個事情有點麻煩。”傅俊傑站起身來回走動著，“人贓並獲，想要把秦石撈出來真的有點麻煩。”
胖子喃喃道：“那些東西絕對不會是秦石的，他被人盯上了！”
“那我們必須拿出有力的證據才行，問題是怎麼證明呢？”傅俊傑焦急道。
胖子也感覺焦頭爛額，“秦石太大意了，東西被人放進了床頭櫃都不知道，還被人來了個人贓並獲！”沉吟片刻後，接著說道：“不管怎麼樣，有人想搞他，我們就必須幫他，為了友情！”
“為了愛情！”傅俊傑和秦石的交情還談不上深厚，不過他也有自己的出發點。
“眼下能做的實在不多，先幫他找個律師周旋一下，至少能讓他在裡面少受點皮肉之苦。”胖子給出了建議。
傅俊傑想了想後說道：“我爸公司法務部倒是有不少厲害的律師，不過他們擅長的是處理合同糾紛，而這個是刑事案件……”
律師各自有擅長的領域，找到一個擅長做刑事無罪辯護的律師成了當務之急。
“這個我來想辦法！”胖子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
審訊室裡，秦石嘴角有些淤青，長時間的強光直射讓他的眼睛快要睜不開了。再加上疲勞審訊戰術漸漸發揮出作用，此時他最想念的就是自己家裡那張大床，或者就地躺一會也行啊！
“這些東西不是我的。”這已經不知道是秦石第多少次重複這句話。
負責審訊的警員掏了掏耳朵，似乎已經聽膩，他朝記錄員示意之後，徑直走出了審訊室。
“頭兒，這小子嘴很硬，一口咬定東西不是他的……”
王彪看了看手錶，將手裡的檔案仍在辦公桌上，沉聲道：“證據充分確鑿，執法記錄清晰完整，由不得他狡辯！藏毒兩公斤，這是一起簡單明瞭的鐵案！”
見手下仍舊直愣愣地站在那兒，王彪於是又說道：“怎麼辦鐵案難道還要我教你嗎？天亮前必須將流程走完，以便儘快對其提起公訴！”
“明白了！”警員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退了出去。
秦石趁機眯了一會，以便養足精神繼續應對接下來即將上演的持久戰。
這一切因蘇慕雪而起，相信風大叔絕對不會袖手旁觀，而且自己剛拜他為師，他肯定不會眼看著徒弟被人栽贓陷害致死的。
不過這種命運由別人掌控的滋味實在不好受，秦石搖頭擺脫心裡的負面情緒，打起精神將注意力重新回到審訊警員身上。
“在你家裡搜出來的物品經過檢測確認是毒品無疑，重量兩千克整，包裝上也佈滿你的指紋，你還想狡辯？”警員離開審訊臺擰著秦石的衣領大聲吼道。
秦石和警員對視著，心裡卻十分確定自己從未碰過那包東西，既然上面有自己的指紋，那只能說明這些人栽贓手段十分高階，顯然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
“那包東西不是我的。”秦石回應的仍舊只是這一句。
“砰！”一聲響，記錄員眼皮跳了跳，連忙將腦袋埋進螢幕前，來了個視而不見。
“東西不是你的，怎麼會在你床頭櫃裡！”警員活動了一下手臂，說道：“其實你說和不說已經不重要，天網恢恢，終究逃不過法律的制裁！當然，你要是能夠給交代清楚東西的來源渠道和分銷手段，我們會幫你爭取寬大處理。”
秦石咬著牙，看著從嘴角滴落血水在白色襯衫上擴散成鮮豔的花朵，不再出聲。
警員拳頭緊了緊，什麼心理戰，什麼誘導術，在秦石身上似乎都沒有以往的效用。很多時候，最簡單的辦法或許才是最有效的，他再次揚起了拳頭。
就在這時，審訊室的門被敲響了，警員愣了愣，深吸一口氣之後收回拳頭，走過去打開門。
秦石半眯著眼睛，看到門外站著一個套著一身正裝的矮小青年，西服版型不錯，不過尺碼似乎過大，穿在身上說不出的滑稽。
青年瞄了一眼秦石，然後正色道：“我是天道律師事務所周正和，我的當事人……呃……稍等。”
周正和一時忘記了自己當事人的名字，連忙翻出公文包裡的檔案看了一眼，這才接著道：“根據《刑事訴訟法》第三十七條，我有權和我的委託人秦石先生會面！”
秦石聽到律師兩個字松了一口氣，不過這個連自己名字都沒記住的律師似乎有些不靠譜。轉念一想，有總比沒有好，或許能藉此擺脫眼前處境，迎來轉機。
警員皺了皺眉，資料顯示秦石只是一個外地來的務工人員，是最不起眼的清潔工，竟然有人幫他找了辯護律師？
“審訊正在進行中，請先出去，稍後會安排你們會面。”警員將門重新關上，回到秦石身邊，不無嘲諷道：“還知道請律師了，鐵證如山，我倒要看看這個嘴上沒毛的律師還能怎樣為你辯護！”
秦石被轉移到一間獨立的關押室，隨後周正和也進來了。他抓起秦石的手臂晃了晃，說道：“我叫周正和，接下來將作為你的辯護律師為你提供法務諮詢。”
手銬叮噹響，秦石放下雙手搓了搓手掌，在心裡不斷告誡著自己人不靠貌相，不能以貌取人。
當他在握手過程中察覺到周正和手心裡竟然都是汗，還是不禁有些失望。這個周正和似乎比自己還要緊張，不會是風大叔找來的冒牌律師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