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了，赫爾加？”
羅伊納·拉文克勞瞥了一眼坩堝裡正熬製的魔藥。
“不太好，不太好……”被叫做赫爾加的短髮女巫口中唸唸有詞，神情狂熱中帶著一絲恍惚，一副神經質的模樣，“還差很多，還差很多……啊，羅伊納，你什麼時候來的？”
她好像直到這時才發現身旁的羅伊納。
“我剛到。”羅伊納簡短的說道，視線依然放在那一鍋魔藥上，“我還是想問一下，你確定——”
“——我確定它是有效的。”
毫無疑問，全名應該是赫爾加·赫奇帕奇的短髮女巫翻了個白眼，接下了羅伊納的後半句話，“放心吧，只要最後的材料到齊，這整整一鍋魔藥就能發揮作用了。”
“還差什麼？”羅伊納問，“你沒跟我說過，我可以去幫你拿的。”
赫爾加·赫奇帕奇呵呵一笑。
“你不合適。”
“什麼不合適——”話才剛剛說出口，羅伊納已經聽懂了赫奇帕奇的潛臺詞，“冥界？”
赫爾加·赫奇帕奇讚許的點了點頭，她看到羅伊納迅速陰沉下來的臉色，立刻醒悟過來，趕緊又搖了搖頭。
羅伊納被這傢伙逗樂了。
她嘆了口氣，“你拿我的賢者之石就是用來做這個的？”她從衣兜裡摸出了一張紙條，在赫爾加·赫奇帕奇的眼前揮了兩下。
“要不是落款有你的魔法簽名，我差點以為……”羅伊納頓了一頓，“……我差點以為噩夢又回來了。”
赫奇帕奇憐憫的看著她，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轉而摟住了羅伊納的肩膀，讓好友靠在山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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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讓戈德裡克去拿的，當時魔藥調配到了比較關鍵的時候，我走不開。”她說，“我以為他會叫醒你的——看來他是直接把賢者之石拿走了，壓根沒告訴你？”
“可能是不想吵醒我吧。”
羅伊納勉強笑了笑。
赫奇帕奇還想說些什麼，不過羅伊納已經不準備聽這些無用的安慰了。她輕咳了一聲，搶在赫奇帕奇前面問道，“戈德裡克怎麼還沒回來？”
“應該馬上了。”赫奇帕奇明白好友的意思，也知趣的跟著轉移了話題。
隨著她的話聲，密室中忽然颳起了寒風。
風並不大，但寒意刺骨，風中隱隱約約傳來了一陣痛苦的哀嚎。
羅伊納和赫奇帕奇同時捂住了耳朵。
下一刻，空氣中彷彿撕開了一道裂縫，一雙手從虛空中探了出來，隨即用力向外一扒，裂縫隨著他的動作而擴大，接著，一個高大的身影鑽了出來……
戈德裡克·格蘭芬多。
依然是那副騎士似的打扮，腰間挎著寶劍。
他的右手握著一塊微微發光的赤紅色石頭，左手中則攥著一把黑色的草。
格蘭芬多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一旁的羅伊納，但他顧不上打招呼，直接撲到了坩堝旁，把左手中的黑草一股腦丟了進去。
“慢點！”
赫奇帕奇被這傢伙莽撞的舉動嚇了一跳，趕忙摸出魔杖，開始在坩堝上方揮舞起來。
“馬上要超過半小時了。”格蘭芬多彎著腰、兩手按在膝蓋上喘了好久的粗氣，才終於能開口說話了。
“你又去冥界了？”
羅伊納把地上的一粒石子變成了一把椅子，扶著格蘭芬多坐了上去。
她下意識的向格蘭芬多出現的地方看了一眼，雖然那道裂縫早已消失，那股寒意卻始終揮之不去。
格蘭芬多點了點頭。
“赫爾加需要的最後一味藥材，只有過往之橋上才有。”他感嘆道，“不愧是‘翠玉錄’中記載的藥方，連材料都不是正常人能找到的。”
“有沒有受傷？”
羅伊納沒有接茬，自顧自的問了一句。
“我跑得快。”格蘭芬多咧開嘴笑了一下，“那群怨念體追不上我。要不是最後那只大鳥看了我一眼，我還不至於這麼狼狽。”
“你就把大名鼎鼎的‘吞噬屍首者’赫拉斯瓦爾格爾叫成‘大鳥’？”赫奇帕奇盯著坩堝，卻還能分出注意力來偷聽羅伊納和格蘭芬多的對話，聞言忍不住譏諷了一句。
“不然叫什麼？”格蘭芬多聳了聳肩，“反正它沒辦法直接殺死我，那我還怕什麼？”
“那只不過是因為你還不是‘亡者’。”羅伊納說，“不過你說的對，既然它現在奈何不了我們，我們也就沒必要對它心懷敬畏。”
“這可不是個好習慣。”赫奇帕奇搖了搖頭。
這時，魔藥的調配終於接近尾聲，她稍稍松了一口氣，目光轉向了已經恢復過來的格蘭芬多，“這次去冥界，有沒有遇到特別的事情？”
“什麼樣的事情算特別？”
格蘭芬多反問了一句。
“我聽說，最近希臘那邊有一個巨人部落被黑巫師屠殺了。”赫奇帕奇沉默片刻，說道，“那應該是世界上最後一支純血巨人部族了吧……想問問你有沒有在冥界看到他們，畢竟，赫拉斯瓦爾格爾也是個巨人，如果看到自己的同胞，或許會有一些情緒上的異常。”
“曾經是個巨人。”
羅伊納補充了一句。
“沒有看到巨人。”格蘭芬多搖了搖頭，“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披上羽衣之後，赫拉斯瓦爾格爾已經不具備情感了。即使死再多的巨人，對它來說恐怕也沒有任何區別。”
“或許吧。”
赫爾加·赫奇帕奇沒有爭論的意思，簡單的一句話結束了這個話題。
她低下頭，往坩堝裡看了一眼。
“做好了。給我個瓶子。”
她喊道。
等候多時的羅伊納立刻遞給了她一個小巧的容器。
“開啟。”
赫爾加·赫奇帕奇又說。
羅伊納拔出了木塞。
赫爾加·赫奇帕奇揮動魔杖，口中唸唸有詞的說著什麼。
隨著她揮舞魔杖的動作，坩堝沸騰了，一道細小的水流從鍋中升起，宛如一條水蛇一般在空氣裡扭動。
赫爾加朝著瓶子一指，魔藥匯成的水流便直接灌了進去，恰到好處的裝滿了整個瓶子。
羅伊納看著裡面黑色的液體，忍不住皺了皺眉。
“它真的管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