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時候，我曾狂熱的追尋過死亡聖器。
“老魔杖、復活石、隱形衣……擁有它們的人將成為死神的主人。
“死神的主人。多麼令人著迷的稱呼。不是麼？
“別誤會，我並不畏懼死亡。
“死亡本身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毫無意義的死去。
“如果有一天，我的死可以讓我的夢想得以實現，那麼我會毫不猶豫的坦然赴死。
“好像有些扯遠了，呵呵。
“死神的主人啊……我渴望著死亡聖器，渴望著將更強大的力量掌握在手中。那段日子裡，我走遍了整個英國。
“就在這個時候，我認識了帕拉塞爾蘇斯。
“他告訴了我老魔杖的現任主人的身份，而我則將我的夢想告訴了他。
“在聽完我的講述之後，他十分熱切的表示願意竭盡全力幫助我。
“尋找‘冥界’的想法就是在哪個時候誕生的。”
說到這裡，格林德沃忽然停了下來。
聽得有些入神的伊萬不解的看著他，老人笑了笑，語帶歉意的說:“我很抱歉我欺騙了你，化身術並沒有讓人加速衰老的副作用，我只是不希望你學習這門魔法。”
這老家夥果然是在騙我……伊萬在心裡對他豎起了中指，臉上依然一副微笑的表情。
因為也不知道說什麼好，所以他乾脆沒有對此發表意見，只是點了點頭表示理解，隨即問道:“冥界是什麼？”
“傳說中，‘冥界’是死神的居所。他在那裡收集著死者的靈魂，豐富著自己的藏品。”格林德沃似乎也沒有再做解釋的意思，而是順理成章的回答起伊萬的問題。
“那時的我剛剛與最好的……朋友決裂，事後回想起來，因為這件事，導致我在那段時間的情緒有些異常。
“結識帕拉塞爾蘇斯之後，我從他那裡見到了賢者之石——那是鍊金術的最高傑作，是無數前人智慧凝結而成的結晶，擁有著讓持有者長生不死的神奇魔力。
“看樣子你應該明白我想說什麼了？
“能夠抵禦死亡、顯而易見會被死神所厭憎的賢者之石，在我看來，就是扣響‘冥界’大門的敲門磚。”
也就是所謂的“反向定位”嗎……能夠抗拒“死亡”這個概念的賢者之石與同樣具有“死亡”概念的冥界和死神有著某種冥冥之中的聯絡，透過某種魔法抓住這蛛絲馬跡來確認冥界的所在之處……
伊萬皺了皺眉。
這種做法似乎不太行得通的樣子……聽上去太過虛無縹緲了，“概念”這種東西真的是魔法能夠捕捉到的嗎？而且死神和那所謂的冥界……
說實話，聽到現在，伊萬還是比較傾向於格林德沃是在與鄧布利多分開之後受了些精神創傷，才會冒出這種莫名其妙的想法。
果然，格林德沃接下來的語氣變得低沉了許多，聽上去帶著一絲消沉的意味。
“……現在想來，當時的想法或許有些愚蠢了。
“這個世界上，也許並不存在什麼“超越凡人”的力量，死神與冥界或許也只是一個用來哄騙孩童的童話故事罷了。
“不過當時的我並沒有認識到這一點。
“那段時間裡，我和帕拉塞爾蘇斯進行了大量的實驗與研究。呵呵，確切的說，是他負責實驗，對鍊金術只是粗淺的瞭解過一些的我只負責在外採購儀式材料，並在需要魔法支援時揮揮魔杖。哦，順帶一提，也就是那個時候，我抽空去取走了死亡聖器之一的老魔杖。
“我們用了幾個月的時間，最終敲定了一個極其複雜、繁瑣的鍊金儀式，以賢者之石作為核心，來定位冥界的存在。
“毫無疑問，這場實驗以慘烈的失敗告終，賢者之石與儀式的共鳴引發了大爆炸，幾乎將整個街區夷為廢墟。
“主持儀式的帕拉塞爾蘇斯因為離賢者之石最近，受到的衝擊也最嚴重，陷入了長達一個月的昏迷。
“在這漫長的昏迷期間，他的身體發生了可怕的變化。”
格林德沃頓了一頓。
“什麼變化？”雖然還在努力記下話中的細節，但差不多已經把它當成故事來聽的伊萬忍不住開口追問。
格林德沃深深看了他一眼。
“衰老。”他用一種晦澀難明的語氣說道，“非常快速的——衰老。”
“每天我都能看到他臉上的皺紋在增加，身體變得更加枯槁、蒼老，沒過多久，他就從一個看上去精神奕奕的中年人變成了行將就木的老人。”
“我那時驚恐極了——我想這難道是死神的懲罰？為此我整日惴惴不安，心神恍惚。
“大約一個月後，帕拉塞爾蘇斯醒過來了。令我驚訝的是，他對自己的衰老並沒有表現出意外，而是用一種令我毛骨悚然的語氣對我說，他已經窺見了世界的奧秘與真理。
“之後沒過多久，他就提出了‘化身術’的概念，並且很快解析了‘魔力’的存在。不過這就是我在很久之後才知道的了，因為對他身上發生的情況感到恐懼，我很快就離開了，開始宣揚我的理念、組建忠於我的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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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與鄧布利多的決鬥之前那一年，他又找到了我，我和他恢復了聯絡，也是在這段時間裡，我和他共同完成了化身術的研究。
“再之後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格林德沃的講述到此告一段落。
站在伊萬的角度來看，當時年紀不大、還略有些稚嫩的格林德沃所做的事情明顯有許多不理智和莽撞的地方，或許就是因為這段給他留下了深刻記憶的經歷，讓他在之後成長為一位個人魅力與領導能力兼具的真正黑魔王。
“化身術真正的副作用，我至今也沒有搞清楚。”格林德沃說，“如果你願意學習它，我並沒有什麼意見，在紐蒙迦德的日子無事可做，教一個學生也沒什麼。只是你畢竟是鄧布利多親自交到我手裡的，在學習之前，你還是要瞭解化身術存在的隱患和問題。”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想學這種奇奇怪怪的魔法啊……伊萬想起了在佛羅多記憶中看到的那一幕幕畫面，忍不住露出了一絲苦笑。
可惜的是，我根本就沒有其他選擇。
想到這裡，伊萬深吸一口氣。
“我該做什麼？”
格林德沃看著神色堅定的男孩，他笑了一下，抬起伊萬的魔杖，指向被皚皚白雪覆蓋著的山脈。
不知不覺之間，高懸在天穹之上的淺淺彎月已經銷聲匿跡，太陽從雲朵之後跳了出來，給群山添了一層亮色。
“先從冥想開始吧。”格林德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