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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4章】空算

“乖孫子你來啦。”爺爺強撐的身體準備坐起來,秦唐立刻上去扶好。“爺爺,我來了,你沒事的,真的。我會救好你的。我一定會的,相信我!!”秦唐此時再也忍不住了,抱住爺爺痛苦了起來,兩年來生死邊緣的掙扎沒流過一滴淚的秦唐此時就像個無助的孩子大聲哭了起來。門外準備進來的秦志剛聽到自己兒子的哭聲默默的靠在門邊點起一根煙。

“傻孩子,哭什麼,你爺爺這歲數,不行了很正常,別哭。陪爺爺好好說會話。”爺爺很是慈祥的摸了摸秦唐的頭,肺癌,這是剛才秦唐才知道的,已經是晚期了,癌症的痛苦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但是爺爺看上去一點沒有痛苦的感覺,“你爺爺我,臨走的時候,就想看看你,你是三個孫子輩中唯一一個在我身邊待了十年的孩子,所以爺爺對你很偏心,只想臨走的時候看看你。”“爺爺,沒事的,真的沒事的,我可以給你找全世界最好的醫生,聽說現在有一種冰封人體的技術,我可以將您先冰封起來,我會發動一切的能力研究您的病情,相信我,真的,我會救好你的。”秦唐有些失常的說道。“爺爺,你放心,癌症嘛,沒事的。”“聽我說。”爺爺突然大聲說了起來,由於用力過猛開始咳嗽,嚇的秦唐立刻拍著爺爺的背。“孩子,不用了。”爺爺有些複雜的看著自己這個長孫,“小寶,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兩年前的你,是不是已經不是原來的你了。”爺爺的聲音很低,但是秦唐聽後卻是如同晴天霹靂一樣。“爺….爺爺你說什麼啊。什麼叫不是原來的我。”秦唐有些緊張的說道。“以前聽說人要走的時候。會知道一些看到一些平常不可能看到得東西,我以前是不相信的,但是你爺爺在昨夜看到了你的一些經歷。呵呵,別驚訝,我當時也很驚訝。”爺爺拉著秦唐的手緩緩說道。“我很開心,我們家的命運的改變。你這樣叫做重生吧。哈哈哈,上天待我秦家不薄啊。”爺爺開心的笑道,但是卻緊接著咳嗽了起來。擺了擺手想說些什麼的秦唐。“不用說了,我會帶著這個秘密走的,這種事,我這個要走的老頭子知道就行了。我想跟你說的是,小寶啊。”爺爺看了一眼秦唐,“你爺爺我,只希望你過的開開心心的。但是現在很多事情由不得你,由不得你父親,這兩年,我們秦家已經開始樹大招風了啊。就像我以前說過的,你是長子長孫,很多事情,只能靠你了。羅羅莫靈還小,你現在已經走上這條路了。我只是希望,你能夠讓羅羅莫靈開開心心的過一輩子。這是個爺爺我的偏心吧,看在爺爺的份上,你就好好照顧你的弟弟妹妹吧。至於我三個弟弟那邊的後代,能看就看著點。不強求。”

“爺爺,我答應你,我什麼都答應。我該死。我早知道你身體的狀況,我卻沒有幫您治好,我tm是個混蛋。”秦唐狠狠的扇著自己的耳光,“小寶,別這麼說。出去叫你父親他們都進來吧。咳咳!!!”看到爺爺的臉色已經是迴光返照了。秦唐立刻跑了出去,講自己的爸媽,三叔四叔家所有人都叫了進來,奶奶也進來了。爺爺很是欣慰的看了在場所有人一眼,點了點頭,慢慢閉上眼。秦唐和秦羅羅上前一人握住爺爺的一隻手,當看到爺爺的眼角流下一滴淚後,就莫名的知道,爺爺走了。握著逐漸冰冷的手,秦唐低著頭離開了屋子。出門後發現二爺三爺四爺那邊都來,冷冷的點了點頭,“準備一下吧。”秦唐面無表情的說道。當看到一個青年,依稀記得是二爺家的叫什麼秦莫龍的在笑嘻嘻的玩著手機,秦羅羅走了過去,一把開啟他手上的手機,“你tm的找死麼,你爺爺死了你是不是發神經了。”秦莫龍立刻火冒三丈的指著秦唐的鼻子說道。秦唐一把掐住秦莫龍的脖子單手舉了起來。“我不管你對我爺爺有沒有印象,但是今天這種日子,你這樣子讓我很不爽,所以我不介意教育教育你孝順這兩個字怎麼寫。”秦唐冷冷的盯著臉已經被掐成豬肝色的秦莫龍說道。“你幹什麼小寶!!!”秦莫龍的父親秦斯著急的說道,上前準備拉秦唐,但被秦河洛一把擋住,“小寶教訓一下應該的,你兒子太不像話了。”秦河洛盯著秦斯說道,那眼神讓秦斯感覺自己好像被蛇盯上一樣。

“記住了,以後怎麼做人,如果不是看在你跟我一個血脈的情況下,我真的會掐死你。”秦唐鬆開手,靠近跌坐在地上大口喘氣的秦莫龍,在他耳邊慢慢的說道。說完看到推門出來的父親,“爸。”秦志剛無力的擺了擺手,對秦唐說“陪你老子走走吧,事情你四叔會搞定的。”

父子兩人坐在河邊,秦志剛對秦唐輕聲的說道,“我曾經跟你說過吧,男人流血流汗不流淚。但是今天你老子我實在是……”秦志剛捂住臉淚水劃了下來。“當初你老爸我去當兵,你爺爺雖然嘴硬說我壞話,說不要我這個兒子了。但是我知道,爺爺他寫了很多信,但沒有寄過來,只是存在家裡。呵呵,死要面子的老頭子。”秦志剛丟給秦唐一根煙,狠狠的抽了一口。

秦唐呆呆的看著河面,以前自己經常和爺爺在河邊釣魚游泳。現在……

秦志剛看了一眼兒子,離開了原地,下面很多事情需要自己出面去做,按照老家的風俗,自己是不能離開的。

秦志剛沒有發現,在自己走後,秦唐手撐著的那一塊水泥板已經血跡淋淋。而秦唐卻毫無知覺一般呆呆的看著河邊不知道想些什麼。

一場秋雨漂漂灑灑竟下了一天一夜,岸江市的街道、房屋、樹木、草坪經過秋雨的洗滌,猛然鮮活起來,久違了的藍天白雲又回到了人們的視野。

據市氣象局介紹:這次降雨是市委、市府實施的一次人工降雨,降水量達到45毫米。目的除了緩解前段時間的旱情外,重點是提高城區的空氣質量。給外商投資提供一個良好的外部環境,給市民一個清新的生活空間。

田家禾最貴重的交通工具就是一輛腳踏車,騎腳踏車上班一直是田家禾鍛鍊身體、觀察市景的方式。在上早班的路上他注意到周圍景色確實讓人耳目一新,來來往往的人群也多了一份好心情。以他特有的新聞嗅覺感到:這是一條難得的新聞素材。到了臺裡,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把這種想法向秦臺長作了彙報,並很快得到臺長的同意。他帶著記者小秦扛起攝像機就衝出了電視大樓。直接趕到彙集廣場的中心地帶,並把這裡作為他首選切入的新聞現場。

雨後的廣場更加清爽宜人,參差不秦的廣玉蘭、錯落有致的桂樹、青翠欲滴大女貞樹、四季常綠的冬青、象火一樣“燃燒”的紫葉梨和一些叫不上名的花草,都洋溢著生機勃勃的氣息。廣場裡面早已湧滿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市民。他們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做著各種個人喜歡的動作,談論著這場秋雨的好處,盡情地享受著大自然的恩賜,個個臉上洋溢著幸福歡樂的笑容。

田家禾指揮著小秦從天、水、人、物等各個方面、各個角度進行了拍攝,相互之間又進行了交叉處理。然後他們又跑到部分居民區現場採訪了一些市民,用同期聲真實地記錄了廣大市民對雨後市容、市貌的感受,一直忙到上午11點才完成拍攝任務。回到新聞部田家禾以《雨後老城換新裝》為題,馬上趕寫了一篇目擊性社會新聞稿,並在市電視臺《午間新聞》頭條位置播發。為確保宣傳效果,田家禾還專門配發了一篇短評,透過市民對雨後市容市貌的感覺,喚醒人們對環保的重視和對生存環境的珍惜。提高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認識。這條新聞播發後在全市引起了不小震動。

讓人賞心悅目的一天總是過得很快。太陽象個大火球很不情願地向地平線慢慢墜去,落日的餘輝映紅了整個市區、整個街道、整個電視大樓。也映紅了田家禾還沉浸在成就感裡的那張含笑的臉。他推著腳踏車哼著歡快的小曲向大門走去,他好久沒有這麼愉快過了。就這樣走著唱著,快走近大門時他忽然愣住了,他清楚地看到大門前站著一位青春美少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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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輕拂著她那長長的秀髮,晚霞勾劃出她勻稱的線條,宛如一尊神女定格在和熙的晚霞中。王晴晴手扶著電動車。一腳跨在大門外,一腳站在大門裡,微笑著熱情地向他招手。門衛只好立正姿勢站著,始終打著敬禮。田家禾猶豫了一下,還是硬著頭皮向大門走去。

“你或者出去。或者進來,不能讓保安同志老是給你打敬禮吧!”田家禾臨近大門口裝著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說。

此時晴晴才意識到自己所處的位置,正好是大門中間,她抱謙地向門衛笑了笑說:“對不起!對不起!”下意識地向門外移了半步,卻順勢用車子擋在田家禾的前面。

“田哥,今天我請客,希望能給個面子。”她說。“請誰?”他問。

“給你說話還能請誰?”她伸伸舌頭向他做了鬼臉。

他問:“為什麼要請我?”她說:“不為什麼就不能請客嗎?”

“我沒空,孩子快放學了,我得回家給她做飯。”田家禾說著就想從晴晴的一側闖過去。晴晴一把抓住他的車把,情緒有些激動且不依不撓地說:“我不會吃了你,就想和你單獨聊聊,難道不行嗎!”看到晴晴這個樣子,田家禾不想在眾人面前拉拉扯扯的,他只好對她說:“那好,有事你就直說吧,我會洗耳恭聽的。”

他倆推著車子慢慢向前走,一直走了很遠的一段路程,彼此誰都沒有說話。

“今天天氣真好!”王晴晴第一個開了口。見田家禾沒有一點反應,她又繼續道:“包志國走了,他去了南方一個城市,連老婆孩子都帶去了。現在想想真有點對不起他。”

“你找我就是想說這個事?”田家禾反問道。

“當然不是。我今天心情特別地好,就想找個人說說話,在臺裡除了你我沒一個朋友!”晴晴停頓了一下說。“唉,你說我要不要給包志國寫封信,向他道個謙?”

“這個沒必要吧,年青人外出闖蕩一下,這也很正常呀!”田家禾應付道。

“這不正常!他是因為我才離開這裡的。那天確實是老秦不對,不該對人家發火。再說他也是為我打抱不平才動手的。事後儘管老秦沒對他怎樣。可他哥哥畢竟是法書記,人家是惹不起躲得起才走的!”晴晴解釋道。

田家禾沉思了片刻安慰晴晴說:“這還不是小事一樁嘛,你以為當領導的都像我們小肚雞腸啊!人家領導是管大事的,沒工夫理會你們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還有別的事嗎?”田家禾只想著回家給女兒做飯,儘快結束這次沒必要的談話,做出了要逃走的樣子。

晴晴全然沒有理會此時此刻田家禾的心情,她就是想找一個知心的朋友,說出自己高興的事讓朋友分享;吐出心中煩惱與苦悶讓朋友分擔。在臺裡就是因為她特殊的身份,臺裡的男同胞很少與她說笑。臺裡的小姐妹都與她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同事的尊敬她完全有理由認為那就是一種冷漠,她始終處於孤獨無援的境地。今天她終於鼓足勇氣主動找到了她最知心的朋友田家禾,想透過這種方式道出自己的苦與樂,讓自己封閉的心情得到有效的宣洩。自從她與秦唐結婚後,和田家禾單獨在一起交流還是第一次,這一難得的機會她豈能輕易放過,儘管家禾多次提出該回家了。她就是不依。

路燈不知什麼時候亮的,路上的行人也漸漸多了起來。家禾想起妻子今天是第一天正式去市一中上班。不知情況怎麼樣,女兒放學回到家,家裡沒人做飯會怎麼樣?豆大的汗珠順著面頰流淌。

“你不回家做飯去嗎?孩子誰照顧?”家禾想提醒她回家。

“我媽在我家裡,老秦今天有接待任務。我今天難得有點自由!”晴晴得意地笑著說。

“嬸子,田叔,你們好!”

兩輛急駛的摩托車在他們跟前嘎然停下。把晴晴和家禾都嚇出了一身冷汗。一個穿著花格t恤衫、一頭黃髮、載著墨鏡的小夥子,車子一歪向他們恭恭敬敬地問了一聲好。兩輛摩托車的後背上各坐著一位長髮飄逸的妙齡女郎。

晴晴怔了一下,只是下意識地衝他們笑了笑,點了點頭。

前面的小夥子一躍從摩托車上跳下來,走到晴晴和家禾面前。習慣性地甩了甩頭,隨手摘下了墨鏡:“不認識我了?”

“哈哈哈!你這個小混蛋!可把我嚇壞了。”晴晴由怕到驚到喜,笑得岔了氣,忙用拳頭錘著自己的心口窩說,“我還以為遇到搶劫哩了呢!”

“搶劫犯有我們這麼禮貌嗎?又喊嬸子又叫叔的!”

前面的小夥子叫秦守恆,是秦哲安的獨生子,去年從一所高職專科學校畢業後,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工作,整天介吆五喝六地到處遊蕩。

這時,田家禾也認出了小守恆,向前一步拍了一下守恆的肩膀,又掃視了一下他的同伴:“你們幾個是一塊的來的?”家禾一時也不知怎麼和他們打招呼,問話太顯得名知故問。

“有個同學今天過生日,我們去捧個場子。”小守恆又戴上墨鏡跨上摩托車,向他們做了個鬼臉招招手說,“我們先走,你們繼續!”

“別忘了給你媽媽說聲!”晴晴衝著早已遠去的摩托車大聲地喊道。

“別喊了,早走遠了。”

“這孩子越來越不像話了,秦家怎麼出了個這麼個孽債,一點也不榜他的先輩!”

“時代變了,當然思想和行為都跟著在變。如果都像我那年青時一個個都傻兒八幾的,因循守舊的,社會能發展能這麼快嗎?”

“歪理邪說!”晴晴瞪了一眼家禾說,“再快也得守規距,也得有章法吧!”

“好好好!我知道你是學法律的,對任何事情熱衷於用法律去衡量。”

“這孩子都是叫他媽媽慣壞的,再不管住早晚得是‘號子’的料。”晴晴越說越有氣,剛才愉快的心情讓守恆這樣一攪和早就跑到爪圭國裡去了。

“晴晴。如果沒別的事,就談到這裡吧,有事明天上班再說,我該回家了!今天是你杜姐第一天到學校上班日子,她下班可能晚點,現在就田牧一人在家裡。我得趕緊回家給她做飯。你也趕快回家吧!”家禾提示她說。

“我給杜姐打電話,讓她吃飯不等你。”說著她就拿出手機拔通了家禾家裡的電話。

“你好,哪位?”電話那頭傳來了杜友倩的柔和聲音。

“杜姐,我是晴晴,和田哥在一起。他可能晚回去一會,晚飯就不用等他了…”

“噢,是小王呀!你們有事就忙你們的,家裡也沒什麼事。”

晴晴關掉了手機接著對家禾說:“杜姐已經到家了,你這就放心了吧!”

“你!”家禾氣得漲紅了臉。但他還是強壓住了火氣沒有發作。

“田哥,這幾天我老是考慮一個問題,你說世界上有最幸福的人嗎?”

田家禾腦門上都浸出了汗點,他機械地應付道:“肯定有!但我不知道。”

“你說什麼樣的人最幸福?人什麼時候最幸福?”

“這是社會學家研究的問題,不是我們所能解答了的。”

“你說吧,人的確很奇怪也很矛盾。當人心煩的時候,就想找一個無人的地方,一個遠離喧鬧清靜的地方。把自己隱藏起來,好好地放鬆一下心情。可是魯濱遜被隔離到一個荒無人煙的孤島上時。恐怕他連一天的幸福日子也沒過上,他每天都希望能出現一隻過路的商船,把他帶出這個荒島。還有現在的工薪族做夢都在想,能買上一套房子該有多麼地幸福。可是賈寶玉擁有廣廈千百間,過著美女如雲、揮金如土的生活,為何還出家做和尚去呢?”

“幸福是一種感知。她始終處於遊離狀態,慾望一旦能達到暫時滿足就是幸福!”田家禾不耐煩地打斷了晴晴的話。

“哈哈!你的見解不也很高明麼?有時能滿足人的一時虛榮,也是一種幸福。”晴晴得意地又補充了一句,“田哥,說到這裡我猛然想起上高中時。老師講的一個笑話:從前有一個人非常愛虛榮,經常到人多的地方炫耀他如何富有,他生活的如何幸福。一天他象往常一樣,捋著鬍子,拓著飽嗝,邁著四方步主動走進一大群人中間,吹噓:‘今天我又吃個肉飽!’見別人沒反應,他故伎重演了一遍,專門把沾著油漬的嘴唇翅地高的讓人看:‘看看,我的嘴唇到現在還油光光的呢!’正在這時,他兒子急忙火速地跑過來喊:‘爹!爹!不好了,你那塊肉讓狗叼跑了!’一聽這個訊息,儘管他很吃驚,卻故意鎮靜地問兒子:‘是五斤的那塊還是十斤的那塊?’兒子回答:‘就是你在肉攤上撿回家專門用來擦嘴的那塊。’他兩手一拍大腿,身子接著癱了下去:‘嗨嗨,我的天唉,你還來喊我幹啥,快叫你娘去追去呀!’兒子遲疑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說‘俺娘的褲子你還穿著哩!’”

晴晴講到這裡她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前仰後合,兩眼都噙出了淚,一隻胳膊無意間搭在了田家禾的肩膀上:“你說,古人編故事真是太幽默、太有才了!趙本山的小品一定是跟那些編故事的古人學來的。”

家禾輕輕地把晴晴放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拿了下來,再次提醒道:“你也該回家了!”

晴晴突然止住了笑聲,兩眼怔怔地望著家禾:“你為什麼不笑?我講的不幽默嗎?也不開心是嗎?”

家禾憤憤地說:“我現在最開心的就是回家!”

不知不覺他們來到了一個小飯館前,晴晴忽然想起她今天請客的任務還沒完成呢。

晴晴做了一個請進的姿勢:“田哥,咱們邊吃邊聊好嗎?”

“說實話,我不習慣單獨和一個女同志一起吃飯。請你原諒!”田家禾一直陰沉著臉,不知為何,晴晴的興奮一直沒讓他高興起來。

“那好,我不難為你。今天我去你家陪你和倩姐一起吃飯,這總該行了吧!”

田家禾有點惱怒了,他也不知從哪裡來了一股勇氣衝著晴晴吼道:“你給我走開,我沒工夫也沒心情陪你吃飯!”然後奪路象逃出魔掌一樣,一溜煙似地跑掉了。

望著家禾遠去的背景,晴晴愣住了!她萬萬沒有想到她一向崇拜的物件。一向可親可愛的田家禾,竟會發出這大的脾氣。她氣得兩眼發直,兩手發抖,朝著田家禾遠走的方向大聲喊道:“你是個十足的大混蛋!”

田家禾一口氣跑到家出了一身汗,此時妻子和女兒邊吃飯邊看電視,市電視新聞正在播發《雨後老城換新裝》這條新聞。

“關掉!換臺!”田家禾沒好氣地吼道。杜友倩看到丈夫這麼快就回來,就感到莫明其妙,見他一進門就發這麼大火,更讓她摸不清頭腦了。她試探地問道:“你不是和小王在一塊吃飯嗎?”

“我幹嗎非要和她在一塊吃飯?以後不要再在我面前提到她!”

“怎麼。你們吵架啦?”杜友倩的心猛然抖了一下。

田家禾有點不耐煩地吼道:“以後工作上的事你少摻和!先給我盛點飯吧!”

看到田家禾凶神惡煞的樣子杜友倩沒有再問,她趕緊放下手中的筷子,給田家禾盛了一碗大米乾飯。田牧見爸爸不高興也沒敢說話,放下碗筷躲進了自己的房間。

田家禾連續扒了幾口飯,猛然抬頭問道:“你今天上班的事定了嗎?”

“今天就算上班了,工資初定500塊,說是以後等機會再增加。”杜友倩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秋運大哥考慮到我們娘倆來回不方便。還特別給騰出了一個樓梯間小庫房讓我們休息,正好能放開一張小床。安放一張桌子。我想以後我和田牧中午就不回家了,好讓她集中更多的時間用在學習上。不過,以後中午不能回家給你做飯,就只能讓你受委秦了!”

“我倒是沒什麼!只是這樣太讓秋運操心了,我都不知道如何答謝了。”家禾長嘆一聲:“看來命中註定:我們只好欠他家兩輩子的情了!”

錢素梅正準備做晚飯,突然接到晴晴打來電話說:“小守恆與幾個朋友又到外面喝酒去了。”錢素梅放下電話。生氣地把圍裙解下狠狠地摔在地上:“你們都別進這個家了,都在外面鬼混吧!”

錢素梅從單位提前離崗後,相夫教子,料理家務就理所當然地成了她生活的全部。平常秦哲安外場應付較多,中午、晚上很少回家吃飯。到家基本上都是晚上10點以後;兒子更是來去無影,高興了敢三天不回家。平時她就和婆婆兩人在家,兩人有說有笑倒也不顯寂寞,所以她對年邁的婆婆特別有感情。這幾天婆婆讓姨媽接去了,她猛然覺得:孤獨其實很可怕。儘管婆婆與她姨媽同住在一個城裡,兩家相距不到十里,但平時兩家不大走動,老姐妹倆三年兩年也難得見上一面。

那次唐和晴晴吵架後,老人聽說後就氣得害了一場病住進了醫院。開始幾天,錢素梅全天靠在婆婆的病床前,後來王晴晴也隔三差五地到醫院料理一下婆婆,就在兩床兒媳在醫院輪流伺候她時,還沒有消氣,還不斷報怨自己:當初再生個閨女多好,閨女都知道痛娘,不高興的時候也有個門串串;兒子就知道爭名奪利,生下來就是個冤孽,是上帝派來討債的。有時她很羨慕晴晴的媽媽,覺得有個閨女才是一個幸福的母親。基於這種想法,老太太的確想換換生活環境,出院不久老太太就託人捎信讓她妹妹接走了。

婆婆一走,錢素梅猛然覺得整個房子空蕩蕩的,家裡猛然間失去了往日的生氣,從早到晚她除了做家務,看電視、瀏覽報刊雜誌,成了她消磨業餘時間的唯一方式。

她握著遙控器從0臺一直找到50臺,也沒找到一個中意的節目,她乾脆關掉了電視機。隨手拿出一本畫報只瀏覽了幾頁就重重地摔在茶几上。她又站起身來,從視窗到門口無意識地來回踱著。

近幾年一向和善的錢素梅火氣也大了,按一般的生理現象解釋:女人到45歲左右就到了更年期。她比哲安大一歲今年正好49歲週歲,正處在中年更年期階段。情緒有點波動應屬於正常現象。不過讓她氣不順的另一個主要原因,是兒子還沒有一個穩定的工作,整天在外遊蕩,長期這樣下去她擔心兒子早晚會做出出格的事來。

她生氣丈夫:整天藉口工作忙,對兒子放任自流、不管不問,對兒子的前途一點也不關心。丈夫在官場上混這麼多年。可以說有權有勢有人緣,可個人兒子的工作問題就解決不了,這不能不讓她特別傷心!

有時她也生氣兒子:從小就調皮搗蛋不好好學習,不長志氣。後來報考了一所專科學校也沒什麼長進,畢業後,每次報考有關的崗位都是名落孫山。

她停下腳步看看鐘錶,時針已指向晚上10點,還不見他爺倆回家。

“都死在外頭算了,我也少了一份牽掛。”她實在是憋不住了。對著視窗吼道,“明天我就把老太太接回來!就是你爺倆跑到外星球上去我也不管。”

吼完後她覺得心裡鬆快了許多,又坐在了沙發上重新開啟了電視機。

“咚咚咚!”樓梯上忽然傳出了她熟悉的腳步聲。她趕緊放下遙控器,快步走到門口迅速開啟了房門,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打著飽嗝、噴著酒氣一步一步向她走來。

每到這時看到丈夫這個樣子,她都有想報復他一下的衝動:等到他來到門口時她就把門重重地關上,聽他在門外急急地喊門聲,而她裝著不理。以示作為對他的懲罰,也發洩一下自己憤怒。可是每到這時她都先妥協了。於其說她沒有這個勇氣,不如說她沒有這個膽量,她面對的丈夫是個有身份、有地位的市級領導,維護他的形象要比發洩自己的不滿重要的多。

她只是靜靜地等在門口,也沒有像以前那樣主動走下樓去扶住他上樓,更沒有一句關心的話。因為她心裡憋著一口氣還沒完全發洩出來。

秦哲安搖搖晃晃地踏進了房門。錢素梅只是狠狠地瞪了他兩眼,接著重重地關上了門。“小守恆回來了嗎?”秦哲安進門就問。

“沒有!”她頭也沒抬。

“這孩子是怎麼了?想家來就來,不想家來就不來,再這樣下去就變成社會上的小混混了。到好好管教管教的時候了!”

“有其父必有其子,這才象爺倆!”

哲安轉過身兩眼直勾勾地瞪著她:“今天你怎麼了?吃的是哪門子槍藥?”

“我能怎麼樣。我敢怎麼樣!自古以來都是‘子不肖,父之過’!”她鼻子一酸竟委秦地哭了起來,“你整天介應付喝,他是整天介碰著喝。你是大忙人沒空管;他是自由人管不著。我就是想管也得逮住他吧,再說這孩子也不是我一個人的!”

秦哲安本來在外邊工作壓力很大,每天要應付處理好多棘手的問題,只有回到家他才能舒心地喘口氣,才能放鬆一下緊張的腦神經。聽到妻子的嘟嚕聲引發了他的無名之火,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就猛然摔在了茶几上,杯子沒壞,茶水連同茶葉卻灑了一地。他忽地站起來指著錢素梅吼道:“我早就料到這孩子會有這個結局。想當初我管教的時候你總是護著,時不時地搬過咱媽來幫你說話,說什麼‘樹大自直’,現在怎麼樣?想管力不從心了吧。”

她的哭聲隨著杯子與茶几的撞擊聲嘎然而止,她忙擦乾了眼淚收拾灑在桌面和地板上的茶水。發完脾氣的秦哲安氣呼呼地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隨手掏出一支煙大口大口地吸著。錢素梅又重新沏好了一杯水,小心謹慎地放在秦哲安前面,想說句安慰的話卻找不到合適的語言。正在這時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由遠而近,漸漸到了門外,緊接著門鈴響了……

“兒子回來了!”她第一反應就是。

她快步向門口走去,開啟房門後她同時怔住了:兒子已醉成了一灘爛泥,由他的兩個夥伴一左一右揹著他的胳膊送到了樓上的。

“阿姨,守恆今天高興,喝的高點。別忘了給他點水喝。”一個夥伴說道。

“哦,哦,謝謝你倆!快家來吧。”她回過神來忙招呼兒子夥伴進屋。

“喝…喝…有種咱再喝,我沒醉…沒醉。誰不…喝起…誰…是孬種…”小守恆語無倫次說著酒話。兩個同伴把他攙扶到沙發上就轉身出了門。

等兩個小青年一出門,秦哲安那滿腔的怒火直衝腦門:“媽的個臭,你給我滾起來!他握緊雙拳,兩眼噴著兇光,直奔醉泥一灘的兒子撲來。

說時遲,那時快,錢素梅像一頭發瘋的母獅,一步搶在了他父子中間,表現出在自己的幼崽面臨傷害時那種奮不顧身的姿態:“你敢打他,今天我就給你拼了!”她五官都變了形,拉開了一副觸死搏鬥的架勢。平時在家裡家外都能呼風喚雨,說一不二的秦哲安,這次還真被妻子這種架勢給震住了。

要是單純的教訓兒子,就是過分點也是天經地義的,外人也不會說什麼。可是妻子一摻和勢必會把事情搞大,性質也就不一樣了。他猛然意識到:妻子在這個時候是不會輕易讓他教訓兒子的,一旦在推搡中把妻子打傷,就會立刻成為爆炸性新聞,他這個法書記的“光輝形象”,會因家庭暴力而黯然失色。

想到這裡他緊握的雙拳慢慢的鬆開了,接著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只是兩隻噴火的眼睛還死死盯在守恆身上:“不爭氣的狗東西,明天再給你算賬!”

“哇哇哇”,一股汙水從守恆嘴中噴湧而出,在空中形成一個個傘形噴泉又落了下來,灑在了沙發上、茶几上,更多的是落在了守恆的前身上和他媽媽的後背上,幾滴汙水越過他媽媽的頭頂正好叮在他爸爸的臉上,酒糟的惡臭味立刻瀰漫到整個房間。

秦哲安本能的用雙手遮住臉,也許是兒子的噴泉表演啟用了他腹中的酒精,“喂喂”他連吐了兩口就直接奔向了衛生間。

危險已解除,她顧不上自身的汙,轉向兒子這邊。她先用餐巾紙擦去了兒子臉上、頭上的汙穢,然後她使盡全力想扶起兒子的上身,試圖把兒子粘滿酒糟的上衣脫掉,可她努力了幾次都沒能成功。這時她才意識到兒子確實長大了,身體也長得太高大了,憑她這點力氣是不行的。她跑到衛生間,看到丈夫正在刷牙,她也顧不得許多了,搶先接了一盆水,用毛巾沾水仔細地擦試著兒子身上的汙穢,邊擦邊流著淚。

“你也不是小孩了,還讓媽媽為你操心。酒就這麼好喝麼?你不為媽媽著想,總得為你爸爸裝個臉吧!就你這個樣子還怨你爸爸生氣嗎?下次再這個樣你爸爸再打你我可不替你撐腰了。”錢素梅說到傷心處也嗚嗚地哭了起來。(未完待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