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韋特羅夫先生，貴方不會因為我們不提供圖紙，就放棄和我們的合作吧？”秦濤繼續向面前的人說道：“我們還有很多備選方案，只是打算把施基利系統作為主打而已。”
“當然不。”斯韋特羅夫搖頭了，開什麼玩笑，他們是弄導彈的，提出額外要求的是造船的，他們幫忙索要，但是絕對不會因此砸了自己的買賣。
秦濤算是放心了，如果對方真的要求軍艦圖紙，那最後也只能是一拍兩散，他們的設計圖是絕對不會交給對方的。
“那就好。”秦濤終於放心了：“請貴方儘快準備資料，我們需要帶走研究。”
“秦總，貴方不能把資料帶走，貴方只能在我們這裡查閱。”斯韋特羅夫說道：“畢竟，貴方還沒有把軍艦賣出去。”
秦濤詫異地掃了斯韋特羅夫一眼：“只能查閱？”
“是的，這是上級的規定。”
“好吧，楊工，接下來，咱們就辛苦一下，在這裡查閱資料，然後當場修改，幸虧咱們把筆記本帶來了。”
老毛子這個要求，合情合理，而且，既然只給查閱，那就查閱吧，這樣還能接觸到更多的資料。
牛郎星科研生產聯合體的資料室裡，多了三個人的聲音。
秦濤和楊大偉兩人是主力，認真地翻閱起來導彈的各種資料，許正陽主要負責幹體力活，需要什麼資料，就去和管理資料的老毛子交涉，然後將資料輸入進電腦。
這是最新款的ColorBook586，用的是最新的586處理器，效能雖然和他們計算機房的那些小型機比起來有很大的差距，但是，只是用來進行簡單修改的話，也是沒有問題的。
一天，兩天，三天。
第四天下午。
“多謝貴方提供的資料，我們已經進行了簡單修改，現在已經完成了設計。請貴方按照我們預留的尺寸設計垂直發射裝置。”秦濤合上了筆記本的蓋子，揉了揉眼睛，向一旁的資料管理員尹萬說道。
“好的，我會將您的要求轉達給斯韋特羅夫先生的。”尹萬說著，端來了三個茶杯：“這是給幾位泡的茶，喝過了茶再走吧。”
“不用了。”秦濤擺擺手：“我們得趕飛機回去。國內還有很多事情在等著我們。”
說話間，秦濤已經站了起來。
等等，好像有什麼不對勁？
秦濤看向了資料管理員尹萬，此時，他的表情很古怪，他的臉色也很難看，這是怎麼回事？
電光火花間，秦濤就想到了什麼。
“正陽，洛戈瓦茲汽車公司的老總別列左夫斯基是我的朋友，你出去給他打電話，號碼是…”秦濤小聲向身邊的許正陽說道。
許正陽點頭，把號碼記住，外面已經衝進來了幾個人。
“我們是反間諜局的，現在，我們懷疑你們的電腦之中有你們不能接觸的秘密，為了防止洩密，你們的這兩臺筆記本，需要被查扣，接受檢查！”迎面而來的那個人開口說道。
“你們也太過分了，這是明搶！”楊大偉反應過來了。
前幾天，斯韋特羅夫說要軍艦設計圖，己方沒給，對方也沒有堅持，原來是打算放長線釣大魚，己方現在改過了，對方正好藉著這個機會，把裡面的設計圖搶走！
“楊工，平常心。”秦濤的手離開了剛剛開啟又合上的筆記本，拍了拍楊大偉的肩膀，然後看向對方：“這件事，看來一時半會說不清楚了。我們的機票都已經訂了，現在，請我的秘書去退個票。”
說完，秦濤給許正陽一個眼神。
許正陽有些擔心秦濤的安危，不過，現在想要化解眼前的問題，也只能是按照秦濤說的來了，反正，對方應該不會傷害秦濤的人身安全。於是，許正陽大踏步向前走。
“等等！”對方居然還要攔。
“你們剛剛不是說這電腦有問題嗎？電腦就在這裡，沒有被帶出去，還能有什麼問題？”秦濤看向對方：“你們難道是想要把我們都扣押起來？你們沒這個權力。”
對方思考了一下，然後說道：“好，去吧，尤里，你跟他去！”
名叫尤里的行動人員，跟著許正陽一起出去了。
秦濤坐了下來，端起茶杯來，喝了一口茶。
“你們不要著急，咱們坐下來，慢慢談。”秦濤看向了對面的人。
“我們現在，要扣押這兩臺電腦！”對方理直氣壯。
“都說了別著急。”秦濤說道：“剛剛的時候，我啟動了硬碟的碎片整理程式，你們可以聽一聽，裡面正在譁啦啦的轉動呢，這種時候，可不能亂動，哪怕就是把它快速的拿起來，裡面的硬碟都可能報廢。”
七十年代，溫徹斯特硬碟技術開始廣泛使用，硬碟的容量也開始逐漸提升，現在已經到了百兆的級別了。
不管容量怎麼變，基本原理都是一樣的，裡面是個碟片高速旋轉，上面有一個磁頭漂浮著，所以，如果要是在轉動的過程中突然磕碰，很容易造成壞道。
原本，對方是打算上來就搶電腦的，現在聽秦濤這樣一說，對方頓時就放慢了手腳。
“我們查閱的資料，都是經過資料管理員，所以，如果你說我們接觸了涉密的資料，那你們應該首先逮捕資料管理員！”一旁的楊大偉氣鼓鼓的。
說什麼涉密，這分明就是扯澹，對方就是想要來搶電腦，然後盜取裡面的資料，等到塵埃落定，就會說是誤會。
哼，一定不能讓對方的陰謀得逞！
對面帶隊的人坐了下來。
他們的目的就是資料，要是資料毀了，那他們就白乾了。
反正對方就三個人，出去的那個，有尤里盯著，也玩不出什麼花樣來。
“好，我坐下了，你想說什麼？”
“誰請你們來的？涅瓦設計局，還是庫茲涅左夫設計局？不過，他們也沒那麼不要臉，我看，十有八九是阿三直接找你們的吧？”秦濤看了一眼對面的人：“他們出了多少錢？我出雙倍！”
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
果然，當聽到秦濤說出雙倍的時候，帶隊的人身邊的一個人，就露出了喜悅來。
“維克多，我們要不要…”
“不要！”維克多打斷了身後那人的話：“我們是來調查洩密事件的，我們怎麼會接受賄賂！”
說完，他又看向了對面的秦濤：“你不要試圖賄賂我們，這樣，你們的罪名又增加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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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剛剛的時候用詞不當。”秦濤說道：“你們是否需要接受一些捐贈？我願意給你們捐款，比如，你們要是喜歡膝上型電腦的話，我可以給你們捐贈一批？”
“不，不，我們現在不談錢的事情，我們就談電腦裡面的東西，那裡面有涉密的資料！”
這傢伙，還真是固執！
秦濤繼續從容鎮定：“如果要談的話，不能只有你們在場，我們的行動，得到了斯韋特羅夫的同意，而且，斯韋特羅夫也是這裡的負責人，所以，他也應該到達這裡，由我們共同來確定裡面的內容是否涉密。”
“我們調查的事情，和斯韋特羅夫沒關係，現在，請你們立刻終止電腦的碎片整理程式，交給我們檢查！”維克多的臉色無比的陰沉。
“好吧，既然你們這樣強硬，那我請求你們出示一下身份證明和任務書，或者是查扣書之類的，就是上面扣著你們局公章的那種檔案，只要能拿出檔案來，我立刻把電腦交給你們。”
“我們局辦事，不用任何的任務書！”維克多舉起手來，就打算拍桌子了。
“喂，小心，震動會導致電腦損壞！”
於是，維克多的手在半空中硬生生的停住了。
場面陷入了對峙之中。
其實，秦濤他們不止三個人，在暗中還有其他人保護，但是，秦濤不想讓那些人露面，因為在秦濤的眼裡看來，這根本就不是什麼大事。
這些人出來，氣勢洶洶的，實際上，根本就沒有得到上級的命令，是出來幹私活賺外快的。
可惜，他們太蠢了，也不打聽打聽，自己是什麼人！
這次，就要給他們一個深刻的教訓，讓他們知道…
“如果你們還不停止電腦的運轉，那我們將會連你們一起扣押！”
維克多說著，就打算讓身後的人繞過桌子，將秦濤和楊大偉一起控制住。
“那你們也得不到任何東西。”秦濤說著，把自己的茶杯懸浮在了電腦的上方：“你們信不信，我這茶杯下去，筆記本就徹底壞了？”
不僅僅有震動，還有水啊！
這年頭，誰敢拍著胸脯保證自己的筆記本防水？
就在對峙之中，外面傳來了腳步聲。
一隊武裝人員快速地從外面湧進來，他們全副武裝，只是沒有戴頭盔，而是用一塊綠圍巾包著頭，就像是戴了個綠帽子，他們的手裡端著燒火棍，充滿殺氣。
維克多扭頭，臉色瞬間慘白。
“阿爾法！”
隨著維克多的驚叫，這些人的燒火棍已經指向了他們這些人。
下意識的，維克多就舉起了手來。
在這些人的後面，幾個人邁開大步走過來。
一段時間不見，別列左夫斯基又胖了不少，他的身邊，跟著一名穿著制服的軍官。
“維克多，你在咱們局不過是個勤雜人員，你來這裡幹什麼？”這名軍官看向了維克多，語氣森然。
“我，我，我…”
“他來強行扣押我們的筆記本，裡面有我們的機密。”秦濤說道：“我正在請求他出示相關證明。”
啪，啪，啪！
軍官的手左右開弓，狠狠地打了維克多幾個耳光。
“帶回去！”
原本氣勢洶洶的一群人，現在都蔫了，在這些武裝人員的押送下，走了出去。
“喂，老朋友，非常抱歉，給你找麻煩了。”秦濤說道：“我原本想要自己解決的，但是，他們太固執了。這位是？”
秦濤看向了那名軍官。
“反間諜局的，利特維年科，我的朋友。”別列左夫斯基給介紹起來：“利特維年科，這位是秦，曾經救過我的女兒。”
“對不起，秦，這些該死的傢伙，回去之後，我一定會好好管教他們。”利特維年科說道。
曾經強大的KGB，已經墮落成了這個樣子！只要收錢，就能幹各種事情！
“沒關係，反正我也沒受什麼傷害。”秦濤說道：“勞駕你們跑一趟，辛苦了，這裡是一些辛苦費，請你們務必收下。”
秦濤說著，將一張莫斯科國際商業銀行的銀行卡，遞給了利特維年科：“密碼是四個零。”
來這裡，該打點的關係必須要打點，秦濤的出手也是闊綽的，剛剛的那些蠢貨，要是肯接受秦濤的錢的話，那就沒有接下來的事情了。
同時，秦濤也在打量著對方，這是那個後來被喂了鈽-210的那個傢伙嗎？
別列左夫斯基在一旁滿意地點了點頭，秦果然會辦事。
人雖然是他叫來的，但是，人家也不能白來啊。這樣是皆大歡喜。
“謝謝。”利特維年科將銀行卡放進了衣兜：“這件事，我會查清楚的。那些藉助我們的力量辦壞事的人，我們絕對不會放過！以後，如果再遇到這種情況，隨時打我的電話。”
面對出手大方的秦濤，還是別列左夫斯基的朋友，利特維年科當然也要表示一下，背後想要給秦濤使絆子的人，絕對跑不了！
“謝謝。”
“秦，你們去我家住吧，薇塔麗亞一直都在唸叨你。”
別列左夫斯基的盛情邀請，秦濤當然不會拒絕，帶著楊大偉，以及在門外等著的許正陽，一起去住大別墅。
只是，當秦濤拿起筆記本的時候，楊大偉有些遲疑：“秦總，這電腦在碎片整理，還不能動吧？”
秦濤哈哈大笑：“什麼碎片整理，我剛剛不過是取消了休眠模式，所以，合上了螢幕，裡面的風扇還在轉動而已。”
來的是一群笨蛋，連這種操作都不知道，被秦濤給騙過去了。
“尹萬，別忘記了給斯韋特羅夫先生帶話。”秦濤看向了那個滿頭冒汗的資料管理員，臉上帶著笑容。
莫斯科郊外的別墅，已經相當昂貴了，市區裡面的獨棟別墅，帶著大院子，甚至還有游泳池，那就更是很少見的了。
楊大偉走進去的時候，無比的感慨，這別墅，可不是一般有錢人能住得起的，得是超級有錢人。
現在這個時節還不適合游泳，因為裡面都是冰，此時，一個漂亮的女孩在冰上來回滑著，不停地做各種花樣動作。
看到秦濤之後，對方立刻就揮舞起來了手臂：“秦，秦！”
“薇塔麗亞，你真是越來越漂亮了。”秦濤說道。
薇塔麗亞沿著一條冰道，一直滑到了秦濤的跟前：“是嗎？我漂亮還是趙漂亮？”
“如果客觀的說，她現在不漂亮，因為她的肚子馬上要鼓起來了，不過，在我眼裡，她永遠是最漂亮的。”
“趙懷孕了？”薇塔麗亞興奮起來：“秦，我真想去看看她！”
“當然可以，你要想的話，等到我們走的時候，和我們一起走。”秦濤說道。
其實，他可不想讓薇塔麗亞和自己去，趙玲是負責國內重點項目的，如果和薇塔麗亞在一起，那就會耽誤工作的。
但是，身邊就是別列左夫斯基，必須得表現得熱情一些。
眾人進入了別墅，安排好了住處，僕人已經給準備好了晚宴。
一個長條形的大桌子，足足能容納十幾個人，楊大偉有種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感覺。許正陽則是非常澹定，輕輕地坐了下去。
“秦，以後來莫斯科，就來找我，住這裡就行了，想要辦什麼事情，也可以告訴我，我給你打個招呼，可以少很多麻煩。”別列左夫斯基說道。
“謝謝你，我的朋友。這次多虧了你出手，否則我就進入某個小黑屋了。”秦濤說著，舉起了自己的酒杯來：“我敬你。”
一杯酒咕都咕都地喝了下去，薇塔麗亞拿起了酒瓶，熱情地給秦濤倒第二杯。
三杯酒下肚，秦濤放下了酒杯：“您的汽車貿易，是越做越大了吧？”
“是的，我是汽車行業的老大。”別列左夫斯基自豪地說道。
當初他們國內的改革開始之後，別列左夫斯基就開始倒騰汽車了，到後來，他還收購了國有的汽車廠，做到了這個行業裡面的老大。
他很驕傲。
“但是，說起汽車工業來，西歐才是最有潛力的，紅色帝國時代的那些汽車廠，技術落後，根本就無法適應市場競爭。”秦濤說道。
別列左夫斯基點頭，他當然知道這一點。
“我們計劃從美國引進技術，生產新型汽車。”
秦濤搖頭：“這種操作週期太長，世界局勢風雲突變，誰都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除非是找個專案套取投資人的財富，否則，我認為沒有實行的必要。”
別列左夫斯基對秦濤的話，言聽計從：“是的，你說得沒錯，我們也是這樣想的。”
要讓他自己出錢來搞什麼新型汽車，當然是不可能的，他要搞，必定是集資，專案能否搞起來不知道，但是，錢是一定能弄到手的。
現在，秦濤一語道破天機，怎麼能讓他不佩服。
“秦，你有什麼想法？”
“在這個世界上，到處都離不開石油。”秦濤說道：“這是黑色的財富，我建議您，以後將注意力轉移到能源領域裡面來，如果要是能夠控制一個石油公司，那以後就會獲得源源不斷的利益。”
崩塌之後的紅色帝國，還能有什麼？軍火，能源！
汽車？開什麼玩笑，老毛子的汽車根本就沒有競爭力，以前的別列左夫斯基，不過是倒騰西歐的汽車到老毛子這裡賣，現在他就算是獲得了國內的汽車廠，也沒有能力把老毛子的汽車賣到全世界，和什麼福特，大眾競爭。
相反，要是控制個石油公司，賣石油，那才是能賺大錢的！
“石油？秦，你確定石油能賺錢？”別列左夫斯基有些疑問。
廢話，誰不知道石油能賺錢？
那得看是什麼時期。
在後世，石油價格動輒就是一百多美元一桶，讓開車的人肉疼，所以，電動車們也就以一公里幾分錢的價格開始大肆宣傳，對標一公里幾毛錢甚至一塊錢的汽油車。
但是，在九十年代，石油的價格並不高。
一般來說，都是穩定在二十美元左右，91年，石油地區戰爭的時候，曾經增長到四十多美元。 98年金融危機的時候，也曾經掉過十美元左右。
賺錢是能賺錢，但是，絕對不可能賺大錢，搞不好了還可能會賠本。
“去年的時候，我們國家已經變成了石油進口國。”秦濤說道：“隨著經濟的增長，我們需要的石油會越來越多。進口量也會越來越大。別列左夫斯基先生，如果您能控制遠東地區的石油公司的話，我們可以修建一條石油管道，所以，銷路不是問題。我們可以籤十年，甚至二十年的合同，這樣是長期價格，不會受到市場高低的影響。”
別列左夫斯基認真地思考了起來。
剛剛秦濤說搞個石油公司的事情，他的確沒上心，畢竟當初紅色帝國崩塌，就有國際原油價格降低的問題，低到老毛子在高原凍土上開採出來的石油，成本比售價還高，開採就得貼錢，不開採，那些石油工人，石油設施怎麼辦？
現在，秦濤提供的方案是可行的，長期合同，長期價格。弄一條石油線路，可以保證今後幾十年的利潤啊！
“除了石油，天然氣也可以，畢竟，天然氣是清潔能源，在以後會越來越受到重視。”秦濤繼續忽悠：“我們明州集團，目前就是靠天然氣船來盈利的。”
“秦，你說的這些，我會認真考慮的。”
夜色寂靜，秦濤三人在別墅的院子裡面散步。
“秦總，今天那個資料管理員尹萬，肯定也有問題！”楊大偉說道。
“那是肯定的，他欠了咱們一個大人情，所以接下來，可以去找他一趟，裡面的所有資料，想看什麼，他就得給咱們拿什麼。”
楊大偉點頭，秦總放過了那個尹萬，肯定是有目的的。
“秦總，今天您提的什麼石油管道，天然氣管道，您要涉足這些領域？”
“這種事情，能早點拍板，就早點拍板下來，趁著現在，這個國家是由他們說了算的，把管道建立起來，這樣，以後就能利用起來了。這關係到咱們國家的能源安全！”